代表熱議誰來築牢三級衛生網絡的網底? |
村醫“有名無份”,崗位“無人問津”——代表熱議誰來築牢三級衛生網絡的網底?
新華網北京3月6日電(記者 白林)全國人大代表、河北醫科大學副校長王寶山在5日下午召開的河北團會議上指出,現在的醫學畢業生基本不去基層,而村醫有“名”無“份”,村醫崗位無人問津。作為國家三級衛生網絡的網底,誰來守護築牢?
村醫幹公家的活、吃自個兒的飯
記者採訪了解到,村醫有醫的“名”,沒醫的“份”。一體化管理後的村醫作為不在編的醫生,介于正規醫院與城市私人診所之間,沒有工資、保險,卻往往支撐著一個村的基礎醫療;自收自支,卻擔負著公共衛生等工作,簡單地説就是幹公家的活,吃自個兒的飯。
全國人大代表、保定市衛生局副局長郭淑芹説,國家雖然把村衛生室納入農村三級公共衛生網,並實行了一體化管理,但衛生室從業人員的勞動關係未能得到明確的法律定位。鄉村醫生技術能力、工作強度和行業風險不同于一般農民,但目前身份仍然是農民,享受不到與職業相關的待遇。
記者採訪了解到,村醫沒有工資,老無所養,未來生計成隱憂。河北滿城縣西新章衛生室人員2012年全年的各類補助合計2萬元,診所4個人,平均一人一年只有5000元,也就是説一個醫生一個月掙400多元,這400多元包括要無償建健康檔案、預防接種、無償出診、輸液、診斷。
郭淑芹説,目前,鄉鎮衛生院已實行了全員聘用,全財政撥付,收支兩條線,工資由政府撥款;而同樣由政府規定實行零差價銷售的村衛生室,卻不讓掙錢,又不給工資,政府補助的少再經過層層下撥,到村醫手上的錢根本無法養家糊口,最讓村醫憂心的是沒有退休金。
鄉村醫生最擔心的是醫療事故和糾紛,因為一個事故甚至不是責任事故的糾紛,村衛生室就得關停走人。保定一對夫妻開的診所,疑似過敏死亡,病人家屬不走鑒定,不通過法律,糾集人圍攻打砸和“鬧”,最後夫妻倆不敢進村子,最終賠了19萬元才算平息。
村醫崗位“無人問津” 三級衛生網誰來守護?
2012年中國社科院發布的《新醫改背景下的存疑生存與工作狀況調查報告》指出,零差價實施後,收入有減少的衛生室達98.2%,因藥物品種有限而不去村衛生室就醫的患者比例高達72.5%。過去村衛生室自己經營,掙的主要是藥品加成,零差率後,衛生室難以維持運轉。
郭淑芹説:“保定對村衛生室按照一村一室進行了整合,新建的衛生室雖然寬敞整潔,但水電等成本也高了。如一個100平方米診室,冬天電暖氣一個月的電費就600多元,過去的診室雖然條件差,但支出少。有的村衛生室經過半年運營,實在支撐不下去了,只能關門走人。”
村醫崗位無人問,能幹的人引不進,幹得好的留不住,這讓全國人大代表、滄州市中心醫院院長溫秀玲感到焦慮。“當前村醫人心浮動、青黃不接、隊伍老化現象嚴重,堅守在鄉村醫生崗位上的普遍年齡大。貧困山區、少數民族地區的行政村甚至‘有室無醫’。”
溫秀玲説,醫學院校畢業生因待遇差、條件艱苦不願意到村衛生站工作,一些技術相對較好的鄉村醫生,往往通過考試進入鄉鎮衛生院工作,有的鄉鎮衛生院醫生因為工作出色調到了縣醫院,致使最基層的醫生隊伍後繼乏人的現象更為突出。長此以往,是否會危及到新醫改的成果,讓人擔憂!
“有的村衛生室就一兩個醫生,都沒機會參加上級主管部門指定的培訓。目前鄉村醫生從業還存在操作不規范、濫用抗生素、醫療隱患突出、基本藥物價格偏高、配送不暢等問題。”郭淑芹説。
代表建議為村醫“轉正” 給予傾斜政策
業內人士指出,為進一步深化醫改,真正築牢“網底”,實現鄉村衛生服務一體化管理,“村醫”身份問題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
郭淑芹認為,亟須解決村醫身份、待遇和養老問題。既然村衛生室納入了農村衛生服務管理體系,實行零差率,已是非營利經營,村醫又承擔了公共衛生工作,政府就應該給村醫明確的身份和社會地位及經濟待遇,比照鄉鎮衛生院從業人員、民辦教師、農技人員的轉正制度來解決勞動關係、獲取勞資保障,只有這樣才能順理成章地將鄉鎮衛生院和村衛生室平等地統一在農村合作醫療服務保障體係范圍內,促使村醫踏踏實實為廣大農民看病,為基層衛生事業服務。
溫秀玲表示,應取消鄉村醫生評職中的外語考試和科研論文的規定,使鄉村醫師通過基本理論和實際業務能力考核也有機會晉升為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等全科專家。給鄉村醫生職稱評審“開小灶”,從制度上培養能“下得去、用得上、留得住、”的“永久牌”鄉村醫生。
( 編輯: 劉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