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要“凍人”——韓國人與秋衣褲-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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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來暑往，秋去冬來，不知不覺中，一年中最寒冷、漫長的季節來臨了。在中國最寒冷的東北地區，早晚最低氣溫已經達到零下近二十度，街上的人穿得裏三層外三層，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可還是抵禦不了嚴寒的襲擊。但縱觀周圍的韓國朋友，卻依然僅穿著一條單褲，有的女孩子居然還是春秋的裝束，僅在外面裹上了羽絨服。問他們冷不冷，答曰：冷！又問“為何不穿秋衣褲”，答曰：“十幾年沒穿過秋衣褲了，不習慣。”

這個秋衣褲，韓國人稱之為“內服”。在韓國，冬天穿“內服”的一般都是爺爺奶奶或者爸爸媽媽，年輕人穿了是要被嘲笑的。尤其是那些青春靚麗、嫋嫋婷婷的“阿嘎西（小姐）”們，更是寧可挨凍，也不會放下身段去穿這些土裏土氣的“內服”。盡管韓國的冬天沒有東北氣溫那麼低，但也會降到零下十幾度，而且由于三面環海，不但強風頻繁，更有從中國東北部襲來的冷空氣不時光顧。可是無論溫度有多低，風有多硬，韓國的年輕人最多就是在外面套件厚外套或是羽絨服，裏面依然是秋天甚至春夏時候的裝扮。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女孩子們，經常是短短的裙子加一條薄薄的打底褲，縮著脖子哆哆嗦嗦地走在寒風裏。更有甚者居然連打底褲都免了，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光著大腿在路上走來走去，讓我們這些“外國老弱者”心生慚愧，同時懷疑現在到底是什麼季節？------倒便宜了一大堆心懷叵測的“阿澤西”（大叔）們一飽眼福。

筆者記得某年冬天在韓國，寒潮來了，天氣尤其寒冷。有天偶爾看到某直播的電視節目，內容是一大群明星出境號召大家穿“秋衣褲”。在節目中，明星們抱著一箱箱“內服”來到某高中。他們走到一個班級裏，惹得裏面的女生陣陣尖叫。然後主持人問大家有沒有穿“內服”來學校的，結果沒有一個人承認。最後主持人決定來個現場“人肉搜索”，果真搜出幾個“土老帽”來，都是長得其貌不揚的所謂屌絲男生，他們個個都紅著臉，好像犯了天大的錯誤被抓住了一樣。而那些可愛的女生們呢？居然真的一個都沒有穿“內服”！于是，主持人給每個人發了一套“內服”，苦口婆心地講述了一下冬天穿“內服”的幾大好處，包括可以預防感冒以及婦科疾病什麼的，還動用了專家出來以科學數據表明：穿“內服”的體感溫度要比不穿“內服”的情況高四、五度。總之節目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熱情號召大家冬天要穿“內服”。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節目最後居然上演了一個大“反轉”，原來那個美麗溫柔的女主持人為了漂亮，也沒有穿“內服”！這不禁讓人哭笑不得：什麼是“以身試法”，什麼是“言傳身教”！

節目結束了，主辦方準備的“內服”全都被如願送了出去。但筆者幾乎可以斷定這些“內服”們的歸宿：學生們把它們拿回家後，一定會甩給自己的父母或者爺爺奶奶，而絕不會穿在自己身上。因為穿“內服”出門，不但有失體面，更會被同學笑話，“挨凍事小，失風度事大”，再説了，不過是冷一點而已，又何以被凍死呢——大部分韓國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心理。講到這裏，忽然想起有一年，筆者的韓國恩師曾于冬天光臨大東北。老人家年近六旬，居然也像韓國年輕人一樣，沒有穿“內服”就來了。接待他的中國人當然不會想到這一點，好心好意帶著老人家在冰天雪地裏遊覽，結果老人家實在太冷，只好借旁邊工作人員的圍巾裹在頭上取暖——這時接待方負責人才發現他衣著單薄，趕緊取消一切室外活動，帶著老人家直奔商場買“內服”。穿上“內服”的老人家感概萬分地説：“幾十年沒穿‘內服’了，沒想到‘到東北穿上了。”對此，不熟悉韓國人習慣的中方工作人員不禁搖頭表示不解。

一種習慣，如果被某一共同體認可並成為一種約定俗成的話，就算其本身有問題，也依然會被普遍接受。韓國人對“內服”的態度，就充分説明瞭這一點：要風度，就不懼溫度：要美麗，就不怕“凍人”！（王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