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婦科百年傳承生生不息
蔡氏女科,始於乾隆,“杏農”以降,薪火相傳,歷代先祖,傳承弘揚,積澱了八代,第九代在培養中,學術益彰。
始祖蔡杏農
蔡杏農(清乾隆年間),出生於上海寶山大場,早研詩書,一介儒生,中年為醫,手抄醫書逾百,發奮研修,辦醫鄉里,內婦並舉,普濟一方。行醫之詳,今難考量。
二世蔡半耕
蔡半耕(清乾隆-嘉慶年間)杏農之子,行醫於乾隆~嘉慶年間。厭棄功名,隨父侍診,勤於學習,樂於細究疑難雜症,博採眾長,診及內科傷寒雜病,漸長婦科。傳世文章亦無遺存。
三世蔡忱泉
蔡忱泉以醫為業,忠於家傳,遍訪滬上名家,立志“既為三世醫,當圖良醫實名”,專研婦科,診治方藥,始成一派,遺存《種橘山房醫論》一書於今。其學術思想、特色可歸納於下:
(一)經行於“血氣用事,衝任流暢”
蔡忱泉認為婦人之經行基於“血氣用事”,病起於“九氣”,即“七情”加寒、熱。經於五腑,首推補腎疏肝為本,腎為源,肝為樞,以使“經血漸盈應時而下”。致力於“衝為血海,任主胞胎,二脈流通”。月事失常有“不調不通”之分,“不調”之中超前多熱,退後多虛。“不通”之中有血滯、血枯之別。血滯宜破,血枯宜補。相兼於寒熱、疼痛等證,則以陰陽八綱辨之。方以四物湯、逍遙散為主化裁。
(二)閉經“不過血滯血枯而已”
對閉經一病,認為分為血滯、血枯二大類。有雲“經閉之故,不外血枯血滯二端”,涉臟有三,一則“脾胃二虛”,生化無源;一則“必胞絡有火邪”;一則勞心,“心火上行,氣上通肺,心氣不得下通”。並隨病因不同,而變化多端,或“室女經閉,多因思慮傷脾”或“痰飲阻隔者,或用涌吐之法”。閉經之治,“血滯宜攻者”血枯“卻宜溫和滋補”。指出閉經之治“每用肉桂為佐者,熱則血行也,且血於氣為輔,尤宜理氣,故香附為女科之聖藥”。
(三)帶下在邪濕熱、在臟肝脾
帶下為病關鍵在於“濕”“脾”二字。此乃常法,因五臟偏勝之故五色之帶雖現教科書未及,但臨床確有,理當傳承。此外根據年齡不同,指出“室女帶下有三:或經水初下,陰中發熱而受風,一也;或太衝脈盛而內熱,以冷水洗之,二也;或見經下而驚怖,三也”。“老年白帶白淫不止,日久淋漓,皆氣多血少虛寒衰也”體現了三代蔡氏在診療婦女帶下病中視角之寬泛,辨證之精準。先祖細判婦人之生理,指出“白淫者,下白物如精狀,皆由心腎不交所致,不可誤作白帶。應當調節情志、清心節欲為要”。
(四)小産預防在先
“小産者,元氣虛損不能榮養於胎而故自墮,如枝枯則果落,藤萎則花墜矣。”孕早期當忌“勞怒傷情……或春溫……瀉痢”“有受孕至三五七陽月,胎必墮者,宜未至應墮之期,先清其熱,宜芩術湯、安胎丸(芩術湯:炒條芩、炒白術等分。安胎丸:大熟地、薑汁炒二兩,土炒白術二兩,南杜仲鹽水炒二兩,炒歸身二兩,川續斷二兩,阿膠二兩,四制香附二兩,炒條芩二兩,陳皮一兩,艾葉醋炒一兩,砂仁五錢,棗肉為丸)”
(五)臨産隨機應變
雖處清乾隆時代,然從其“臨産”篇中言及接産三十一方之詳可見積累接産經歷之多、之兇、之險、之急。其中不乏現代生理、解剖知識:“婦人交骨不開…”,産婦用力不當“有臨産努力太早…”“有臨産去血太多”,“昏不知人,産下即死”,以及對初産、經産、接産方式區別應對,和臨危不懼、不亂,注重産婦精神心理之“至臨産危症……切下可驚慌擾亂、致産母心怯”“見有怪(畸)胎,不必驚慌,自然生下,勿令産婦見之為妙”。用藥特點可謂:隨機應變、急則治療標,或大補氣血或活血攻下,或健脾益氣,或醒神開竅,以催胎(胞)救母為要,牛膝一味可用至二兩。
(六)産後百脈空虛,養護“九禁”、診治“三衝三急三審”
“産後九禁,一禁臥、二禁酒、三禁浴、四禁寒、五禁汗、六禁下,七禁利小便、八禁寒涼藥、九禁起動作勞”是因“産後百脈空虛,自裏至表,無一不虛”之故,此乃醫之要。可貴之處,言及“禁寒”條,有“故冬月一産,即宜重棉兜護其腹,在夏脈當覆巾裹之”,可見“禁寒”之説亦分季節之異,而非愚“溫”愚“禁”,體現産後養護因季而異、因人而異的天人合一整體現。
蔡氏先祖宗産後氣血兩虧,宜溫宜補之綱,提出診治産婦諸病之法:“三審”者“凡診新産婦,先審少腹痛與不痛,以徵惡露之有無。次審大便通與不通,以徵津液之盛衰。再審乳汁行與不行及飲食多少,以徵胃氣之充餒。”和“三急”之“産後諸病、惟嘔吐盜汗、泄瀉為急,三者並見必危。”以及凡見有“敗血上衝有三……衝心……衝胃……衝肺”危及産婦生命之判。
凡此論述,可見古之女科所診,決非而今所及經、帶、雜病、不孕之類,接産應急,亦處之有法,惜今中醫婦科已無此巧。
四世蔡硯香學術特色
四世蔡兆芝(1826~1898年),號硯香。蔡硯香為清同治二年癸亥科貢生,封中憲大夫,花翎同知銜。秉承家業,行醫於咸豐至光緒年間,當時署令陳文斌曾贈“功同良相”額。繼承父業,又擅丹青,以繪蓮為著,自號“愛蓮居士”,深得文壇讚譽,有“蔡荷花”之譽。蔡硯香行醫之時,時局動蕩,經歷了兩次鴉片戰爭,雖著有《婦科述要》、《女科秘箋》、《驗方秘錄》、《臨證秘傳》等論著,但可惜大多散佚於兵火戰亂。其中《婦科述要》乃其避難之時錄以為鑒;而《臨證秘傳——硯香識要》更是其七十三歲病後絕筆。據僅存留世墨寶,總結其學術思想如下:
(一)診病--診病貴精詳,四診合參問為要
《臨證秘傳—硯香識要》乃蔡硯香七十三歲所著,當時正值其病後略述而成,以冀綿延後世。其總結了四診的重要性、診斷的思路及方法,着實珍貴。其曰:“醫之視症,貴乎精詳, 必以望、聞、問、切為先。惟於未診之前,先望其色,繼聞其聲,又問其由,然後切脈,隨症寫方,用無不合矣。”
1.望者觀也,觀其氣色,以別其病之有無也。
精氣神三者,乃人生之大寶。故蔡硯香主張“臨證之初,必先觀其氣色,然後察其病情……究之氣色清爽,雖重亦輕,氣色青灰,雖輕亦重。”其根據五官的開竅所屬得知疾病的所在臟器;根據面部顏色、明暗、有汗無汗而評判疾病的陰陽、虛實;根據病人坐臥動靜評判預後,這些均體現了其中醫辨證的整體觀。
《素問》曰:“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腎藏精,主生殖……開竅於耳,而聽思聰也”。女子經帶胎産無不與腎息息相關,故在婦科病的診治中,蔡硯香尤其注重對耳朵的觀察,其在《硯香識要》指出“凡耳白於面者,非富即貴;耳黑於面者,非貧即夭。所以耳高者,其腎亦高,腎氣之有餘也;耳低者,其腎亦低,腎氣之不足也。”此乃蔡氏女科望診特色。
2.聞者聽也,聽其聲音,以察其病之輕重也。
在聞診中,除了常規內科疾病的聞咳嗽、氣喘、嘔吐、呃噦之外,蔡硯香特別重視聞聲音,蓋言為心聲,存中發外,一聞而可知也。《硯香識要》曰“其聲揚而氣壯者,病輕而易治;其聲陰而氣怯者,病重而難醫”,此乃其根據聲音的揚抑而知疾病的輕重轉歸。
3.問者叩也,叩其源由,以思其病之淺深也。
視女子之病,問診切切緊要,蔡硯香認為“非問無以悉其源,非問無以明其理”。問診中,須首問病源。《硯香識要》曰:“惟於未診之前,先為探聽叩其由來,得之久暫,別其病之或深或淺,察其體之或安或危,問愈明而識愈精,膽欲大而心欲小。”針對時醫但切脈理不問病情之弊,蔡硯香認為,實乃庸醫之舉。當窮病之前因後果、症狀、體徵仔細分析所處的病況階段,方能做出正確的診斷,給出最適合的治療方案。對於婦科病的問診,尤為謹慎細心,蔡硯香認為“問不明則惱然莫辨,問必精而曉然可思,故必以問為要道也。”其曰“最難問者婦女之內症,當預為留心,不可輕忽於未坐之前。先觀其人之或重或輕;觀其腹之或粗或細。於既坐之侯,察其體之盈虛;問其年之多少。”問室女者,則婚嫁與否、經通與否、胸清與否、腹痛與否,恐其含羞不語,須細細問之,以彌縫其事;問婚嫁者,則問經正與否、産子與否、懷麟與否、月數符否,當熟察情,周旋其事;問尼寡者,未便明言,問之宜清,按之宜切。惟其隱忍難言,必徐問以善全其間。蔡硯香特別指出,問診中須重視患者的隱私,“一則全女子之名節,一則盡醫者之功修……不可能草率糊塗,誤人大事,反致累己。”可見,在當時較為保守的社會環境中,“帶下醫”的診治尤須謹慎周全,其寥寥數語,教與了後輩醫生與患者的溝通之術,應詢問仔細,注意技巧,以防損人名譽、誤診誤治。
4.切者按也,按其脈理,以決其病之安危也。
蔡硯香雲:“脈為人之神,切脈不精,則其神莫辨。脈為身之本,切脈不細,則其本難明。”故其認為,醫之視症,必以切脈為要也。而切脈之法,須辨寒熱、表裏、虛實、陰陽、有神與否、有根與否、有胃氣與否,由此來推斷病位、病機、病況及預後。
而女子之脈,恒虛,其脈多澀。蔡硯香認為:“非真虛而無力也,以婦人衝任不足,陰無以生,血不足而氣有餘,故尺脈細澀,實見為虛耳,所以婦人脈洪謂之“六陽”,易於受孕;婦人脈軟謂之“六陰”,難以保胎,乃一定之道也……經閉則脈澀;經漏則脈虛;經閉者其脈必澀,失血者其脈必微,惡阻者滑數有神,産後者虛弦無力。”尤其指出,鑒別妊娠脈與比閉經脈尤要謹慎,因其十分相似,故仍須與其他三診合參,不可貽誤病情。
(二)月經病--調經重肝脾,須辨虛實調氣血
蔡硯香認為人得氣血以生,女子尤以血為本。氣血運於七十二經絡之中,而同會於血海,上為乳汁,下為經血。女子特有的經、帶、胎、産均與氣血的調和均勻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他認為:“女子血旺則陰盛而陽自足,元氣恒充,血盛而經自調,胎孕易成。”其針對女子月經病“必氣先受病,而後血亦受之”的特點,宗東垣脾胃氣血之論,治療中主張“治血必先調氣、調經宜先治氣”的觀點,氣血的調養最講究的一個適度,須遵循“順陰陽之序,適四氣之和,喜怒不乖其度,寒暄不拂其宜,飲食男女不過其則”的原則進行養護。
(三)種子--結胎待佳期,父精母血共養成
蔡硯香認為,“父精母血”是孕育成功的基礎,“結胎必藉精血而成”,其於《婦科述要》中提出了“種子之要,男先養精,女先養血”的觀點。男女任何一方的不足均會影響受孕,如“婦人經候不調,必不成孕”、男子“淫欲無度,元精必薄而淡”,故須男女同治,共同調養精血,也由此引出了“種子必先調經”的重要學術觀點。至於調養之道,則主張“寡欲清心,調養氣血,以適和平”,此外,他還強調“精血既足又待月期”,也就是説,受孕須把握關鍵的時間點,且“交合之時,心氣平和,精神完聚,男女相諧,各率其性……生子必壽而秀”,由此可見,男女性生活的時機、環境、情緒均是影響胚胎的重要因素,體現了其優生優育的科學備孕觀。
(四)帶下病--止帶壯脾陽,帶分五色要祛濕
對於帶下病變,蔡硯香認為該病的病因乃濕熱侵乘脾土,影響了氣血的正常運行,導致了“榮氣不升、衛氣下陷而成”。對於赤白帶下,張子和曾雲:赤白只可分氣血,不可分寒熱,總由濕熱太甚所致。蔡硯香曰“白屬氣,赤屬血,皆因醉飽房勞,復食燥熱而然,亦有濕痰流注下焦者,或余經濕熱,層滯於小腹之下,或下元虛冷,子宮濕淫,或驚恐而木乘土位,濁液下流,或思慕無窮,發為筋痿。”故主張治療應重在健脾,“所謂二陽之病發心脾也,治法以壯脾胃升陽氣為主,佐以各經見症之藥”。臨證中重視五色帶的辨證,以健脾化濕為主,兼調心肝肺腎之偏,用藥上多喜加用山梔清利三焦火熱;且在《婦科述要》中提出,對於赤白帶下,除湯藥外,外用艾火灸帶脈穴及百會穴,效果尤甚。
(五)妊娠病--安胎健脾胃,清熱養血胎自安
蔡硯香在治療妊娠疾患時,必以安胎為主,然後隨症施治。經曰:因母病以致動胎者,療病則胎自安,因胎動以致母病者,安胎則病自愈。蔡硯香認為,“脾為胎之母,健脾即所以安胎”、治療上尤其注重脾胃的養護,《婦科述要》曰:“結胎之後,專恃母血,血惡燥,是以胎前無熱藥……凡人受胎,以衝脈為主,即陽明胃脈也,胃氣盛乃能滋養胎血,故安胎必先補脾,而清熱次之。”用藥上,遵循“宜清不宜瀉,宜補不宜攻,宜涼不宜熱,宜和不宜克”的原則,一切攻伐之法如汗吐下、利小便、金針火灸均在禁用之列。 除此之外,蔡硯香還提出孕期宜飲食清淡、房事有度、勞逸結合,適當運動,以方便生産。如“妊婦不宜太勞,亦不宜太逸。勞則恐傷其脾,逸處則長其胎,宜時常運動,則易産也。”均體現了其較為科學嚴謹的孕期養生觀。
(六)産後病--産後須大補,固護脾胃滋化源
對於産後的養護,蔡硯香主張應注意“戒勞動,節飲食,少言語,遲梳頭,禁暴怒”,尤其指出,新産後子宮必傷,不宜過早進行性生活,以免淫邪流入子宮造成腹痛。辨證中,注重産後“三審”,先審小腹痛與不痛以辨惡露有無停滯;再審大便通與不通以驗津液盛衰;三審乳汁行與不行以查胃氣之強弱。蔡硯香認為,新産之後,氣血大虛,“非大補不能平復”。産後不論何病,皆宜調養氣血,然後對症施藥,而調養氣血的重點在脾,“蓋百骸皆滋養於脾,脾旺自能攝血也”。其曰:“如傷食,只宜健脾,不宜消克。傷寒,只宜和解,不宜汗下。中風,只宜養血,不宜用風藥,即有寒熱諸症,皆因脾胃虛損之故,內真寒而外假熱也。”用藥上偏重以八珍湯、六君子湯、歸脾湯、補中益氣湯加薑桂為適。
而於小産,蔡硯香則認為應防患於未然,在小産尚未發生之時就提前盡干預。其曰:“榮養胎元,全賴胃氣,一虛則氣血虧損,胎失所養而墮,如枝枯則葉落,藤萎則花殘,其症更甚於正産。蓋正産者,瓜熟蒂落,小産則割斷根蒂,損傷胎臟矣,宜預為調養。” 若孕婦有滑胎之鑒,須二三月前預服補脾清火之藥;若腰痛腹痛,急用安胎之品;小産後則更需補虛建中,調和氣血。這些均體現了其“治未病”的思想。
五世蔡小香學術特色
蔡鐘駿(小香)(1863-1912年)。時歷統治、光緒宣統年間,蔡氏女科呈鼎盛之勢。樹中西結合之道,立亦醫亦儒秀才之身,舉旗成立“中國醫學會”並被推任會長,倡導東西方醫學應“溝而通之,合而鑄之”的中西醫結合思想,為當時中醫發展注入了新思想。五世公行醫辦學,弘揚中醫、廣交賢達,與李叔同(弘一法師)等義結金蘭,博收書畫,名硯逾百,立“集硯齋”稱世。惜傳世醫者,歷經戰亂,遺存《通治驗方》《臨症隨錄》二篇(部分)。學術特色舉隅而述:
(一)調經重營血,脾腎為本
小香公調治月經病宗《經》之説,“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衝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天癸未及責之衝任,衝任者屬腎隸於陽陰,腎虛陰虧,陽陰不旺則無以化生精血,不能盈麗血海,太衝不盛,經由何來。治當養營益陰,調補衝任。”認為腎乃先天之本,主天癸消長為生育之根,天癸既行。經血運行期、量、色、質等需營血調和,而脾乃後天之本,生化之源,三者和諧,方可“月事以時下”。如公所雲:“經行落後,腹痛腰酸,脈形虛轉,氣血兩虧也。宜調和營衛兼益其脾腎。”並視經期,經狀,活用當歸:補血宜歸身,催經酒炒全當歸,活血用歸尾。當歸配熟地炭補血止崩漏;配阿膠大補營血;配土炒白術養血健脾;配蒲黃養血化瘀;配焦白芍養血約營;配香附養血止痛。
(二)治帶重肝脾,虛實為要
《傅青主女科》雲:“脾氣之虛,肝氣之鬱,濕氣之侵,熱氣之逼,安得不成帶下之病哉。”小香公認為女子多鬱,鬱蘊熱,木旺克土,則及脾水濕失司,故女子帶下為病多從肝、脾入手,疏之健之。帶下之辨首要分虛、實。帶之為虛,症以帶下清稀綿延,腰酸,重用茯苓、鹽水炒補骨脂各三錢,意在健脾補腎。帶之為實,症見或赤或黃且稠,重用鹽水炒椿皮、鹿角霜各三錢,意在清補。
(三)妊娠重養胎,祛邪宜淡滲
小香公認為,婦人養胎,氣血為之聚,營衛空虛,易為邪侵,雲:“怯弱之體,又胎懷三月,數天抱恙,未免墮損胎元所本,…爰以滋養營陰,參入清理法試之”縱觀細研案例,凡妊娠為病俱以養胎為首,兼祛病邪為治。
臨證特色:一重醫囑,方藥之外,顧及孕婦生活起居:“此暑濕內戀……葷腥不可早食,至囑”“妊娠將三月……須忌生冷數天”“但(孕婦)臥所居之室太覺炎熱,恐再受以暑熱”,凸顯醫養結合,清養為主,少以藥性左右懷孕之體。二為處方精簡,每日一方,且治且察“補藥”不過三錢慮其呆中,“氣藥”少至五分恐動胎氣。三為重脾土,認為精血相聚成胎之後,全賴水谷精要為養,故環顧妊娠病案,方中每以養胃健中司之,特色用藥常見石斛、帶皮苓、佛手,山楂肉。意在健而不燥,顧胃陰而不膩。
(四)産後重瘀下,審因而治
小香公認為:産後百脈空虛,診治特點:一防惡露下不暢;二防血虛;三防外感;四防累及中焦運化。故治之,産後為病首察惡露所下暢與不暢,不下則為滿,為逆,為瘀熱,上可衝心,中可犯胃,下可為崩。治則以“溫通”為主。小香公著《通治驗方》有例:“産後一朝,瘀阻不通,面青神暈,脈形虛軟,敗血衝心之象危甚”全方見生蒲黃三錢,五靈脂三錢,歸須、元胡、川穹、丹參各錢半,西珀五分,朱茯神三錢,新會錢半,童便一小杯。又見“産後一朝,惡露不下, 胸滿拒納,得食則吐,脈形細軟敗血衝胃也,”全方見:“炒歸須,川芎、丹參、川鬱、新會皮各錢半,生懷膝三錢,川石斛錢半,茯苓三錢,煨姜三片”。可見産後為病,當首顧惡露順下,此為綱。余症為目,綱舉目張。
六世蔡香蓀學術特色
蔡香蓀(1888-1943年)業承父輩,立醫於上海老閘萬福樓後街。守蔡氏鼎盛之態精擅婦科,門庭若市,譽滿大江南北。香蓀公一生,可謂亦儒亦醫亦相,救民救難救國。時值清末民初,復又抗戰,公治病之餘濟難賑災,淞滬抗戰期間出資組建“抗戰紅十字救護隊”救死扶傷4000余眾,獲金匾“急公好義”(現收藏於淞滬抗戰紀念館),義舉可敬可嘉。惜當時醫籍隨江灣蔡氏花園一同毀於日寇炮火。現僅從留世片言只語,初探其學術一二:
(一)護經於氣血之間,調經於肝腎之中
《女科要旨》指出:“女子血旺則陰盛而陽自足,元氣由是而恒充,血盛而經自調…故治女子以陰血為主”,香蓀公認為,女子經、帶、胎、産生理無不以血為基礎。“血為氣之母,氣為血之帥。”兩者互為依存。而氣血産生、調節在臟又賴於肝腎,在經則依於衝任。如是,任何影響與氣、血、肝、腎衝任的內外因素均可導致月經的失常。在歷代中醫大家論點基礎上,香蓀公有:“經事延期,多見虛寒,經事先期,多見虛熱”。“先崩後漏,色鮮發稀,氣陰不足,營血大虧,欠病損腎,衝任失固”。“久患崩漏…脾腎不足之症,衝任虛寒之象,莫以見血投涼,因鬱清火,宜溫補衝任,培元固攝”。縱觀其調治月經病,以溫、通、補為常法。“血由是虧,氣於以損,徒功何益,非藥補不為功”。慎用清火、攻下方藥。其內涵實質、理法,符合女性周期生理變化規律。而於情志所傷、少女經亂,先公慮其多“情懷不舒…心病則不能導血而下行,脾病則不能化源以生血,鬱怒傷肝,肝病測不能注血於衝任。法當開其鬱以通其經”。
(二)惡阻平肝火,安胎補氣血
世論惡阻多三因:因痰、因熱、因寒。香蓀公認為“惡阻辨治當抑木和中為要,蓋女子重身,衝任厥陰之脈皆滋養於胞,衝脈之血海衰,而胞絡之火熾,”“故當百日之內,補土助陽而食反不下,往往清火平逆而反得安也”。方見千金半夏茯苓湯化載更益白芍、子芩,旋復花之量。《婦科玉尺》雲:“胎之所以不安者,除一切外因,總因無血不能榮養胎元所致”香蓀公認為:“胎元本於氣血,氣主生胎,血主成胎氣血和調則胎固,氣血偏衰則胎怯。治當益氣養營,以固胎元”。方藥除苓、術之安胎聖藥外,常以人參、阿膠、川斷、杜仲、歸身見長。
學術思想演變脈絡:縱觀蔡氏一至六代臨證特色,可以歸納提煉出以下演變脈絡:在豐富的中國文化底蘊基礎上,具有紮實的中醫理論和實踐經驗,積澱了歷代蔡氏先祖的學術特點,形成了:海納百川、衷中參西、因勢利導、順應臟腑運行規律、以腎為本、肝脾為要、衝任為徑、天癸為用、氣暢血和、用藥精準、醫養結合的學術特點,為第七代蔡小蓀先生“育腎調周”學術思想的形成、提出、奠定了基礎。
七世蔡小蓀學術思想
蔡小蓀先生以70餘年的臨床實踐體會並結合歷代先祖之代代相傳之經驗,提出肝脾腎並調、周期調治月經病等學術指導思想,體現了當代蔡氏婦科的生育觀、辨證觀、治療觀,具有核心性的理論指導意義。可概括為:
一、育腎調周,審時論治
(一)理論溯源
“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衝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七七任脈虛,太衝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這是《黃帝內經》對女子生理特點最為精闢的概括,提出“天癸”的至與竭決定着生殖機能的有無。奠定了腎在女性生理中的首要地位。腎氣從“七歲”至“七七”的動態消長影響女性一生生理、病理。因此,女性一生中需隨時調節腎氣。
腎氣消長變化不僅貫穿於女子一生各生理時期,還體現在月經周期的動態節律變化中。所以,補益腎氣就要順應腎氣在女子一生不同生理階段和月經周期各時期的盛衰變化而調之,應遵循《經》之教誨“謹察陰陽之所在,以平為期”。蔡氏四代即強調調經重在“順陰陽之序,適四氣之和”(《江灣蔡氏婦科述要》), 至五代認為腎乃先天之本,主天癸消長為生育之根,這也是蔡小蓀教授周期調治法的學術萌芽。蔡小蓀教授常説腎為“水火之宅”,腎有雙重性,既是陽又屬陰,既含火又有水,且陰陽互根互用,臨床應當辨察月經四期的陰陽虛實變化,細分孰輕孰重,治當兼顧。所以蔡小蓀診治婦科疾病核心在於調整女子一生和月經四期的腎中陰陽平衡。
(二)治則治法
20世紀70年代初,蔡小蓀教授提出月經周期四期生理特點和調治婦科疾病的思路。認為腎氣、天癸、衝任作為生殖軸內環境處於平衡狀態,這種平衡狀態應與大自然的陰陽相對應,天人相應、陰陽和合。提出:“女子月經以腎氣為主導,受天癸調節,又在肝藏血調血、脾統血化血、心主血、肺布血的協同作用下,衝任氣血相資,胞宮出現虛而盛而滿而溢而虛的月經周期,並隨着陰陽消長、氣血盈虧而出現月經期、經後期、經間期、經前期”。在具體治療中,將四期生理和婦科諸疾病理特點有機結合,制定出不同的周期調治法,並創立一系列自擬方劑。如治療不孕症之“育腎助孕周期調治法”。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症之“化瘀散結周期調治法”。其它如治療閉經之周期調治法,治療功能性子宮出血之周期調治法;治療多囊卵巢綜合症之周期調治法等,均在臨床取得較好療效。
(三)用藥特色
育腎當先別陰陽。人體之生長、發育、衰老,婦人之經、帶、胎、産,雖都以陽氣為主導,但須有精血為基礎,惟精血充可至盛,方能陰極轉陽。況女子本為陰血不足之體,故每在危急之日,無形生有形;而需於平常安適之時,有形生無形。常用藥物有熟地、生地、當歸、白芍、枸杞、龜板、女貞等,尤以熟地為首選。月經周期調治中,經後期當宜生地生血補精,奠其基礎,經間期及經前期均當以味厚性溫之熟地補精血,助陽升而促其激化。陰虛明顯者,可生地、熟地並用,以增其滋陰補血之效。然在注重補精血的同時,又需陰陽互濟,不可偏補,陰陽互生、精氣互生之理始終貫穿在育腎之中。傚法景岳“陰中求陽”、“陽中求陰”、“精中生氣”、“氣中生精”之治則。如不孕症之主因乃腎氣不足,其中腎陽之不充致使生殖機能減弱或障礙是疾病根本所在。治療中均取陰中求陽之法,即便在經間期由陰轉陽、需助陽促變的關鍵之時,所制之基本方育腎培元方也以仙靈脾、巴戟肉、鹿角霜、紫石英、蓯蓉諸助陽藥,配熟地、女貞子、制黃精等滋陰藥為方,旨在陰實而陽充。
二、通因通用,治病求本
審證求因,治病求本是"蔡氏婦科"臨床經驗的根本法規。蔡小蓀承先祖觀點強調氣血為人體生身之本,以通調為順,氣血不調,經侯不能如期,或阻礙兩經相搏,導致不孕。根據女子多氣多鬱特點,蔡小蓀強調女子經候皆倚血為基礎、氣為動力,主張"氣以通為順,血以調為補","通、調"相結合的學術思想。臨證採用以調為主,養血為先,理氣為要,將疏肝理氣法作為婦科常用之法。即使調血諸方,亦皆以理氣為先導。如痛經診治蔡小蓀認為不能單純止痛,強調辨證求因,主張“求因為主,止痛為輔”。認為痛經大多係經血排出障礙,瘀滯不暢,引發疼痛。究其原因,或經期受寒,寒凝氣血,氣血瘀滯不暢;或肝氣鬱結,氣機不暢,衝任不利,經血不得暢行;或宿瘀內結,新血無以歸經,瘀血不能排出;或脾氣虛弱,血行遲滯,經血流通受阻。治以通法為主,處以當歸、牛膝、香附、玄胡、丹參、白芍、川芎、紅花為基本方,以養血通絡為法。又以腹痛為例, 首問有無疼痛之後, 窮究痛的性質: 冷痛、絞痛多寒; 刺痛、抽痛多瘀; 結痛多痰食; 切痛多熱實; 掣痛、酸痛有風濕; 脹痛、墜痛多氣滯; 隱痛多虛寒久病。總以不通則痛,以求因為主而非單純止痛,但痛自緩。
三、衷中參西,病證融合
"蔡氏婦科"先輩就主張衷中參西,七代傳人蔡小蓀先生更加重視,主張中醫病因病機與西醫病理變化相結合,藥物傳統效用與現代實驗研究結合。蔡老治病遣藥常以辨證為基礎,充分利用現代診療技術,辨證與辨病相結合,四診八綱與檢驗互參,尤其在沒有臨床表現症狀的時候,則需要通過檢查、結合病史及疾病發展演變規律,使辨證更為全面恰當。
從現代醫學角度來審視中醫婦科所常見的一些疾病, 並非全部都有證可辨, 如漿膜下的子宮肌瘤、免疫所致的女子不孕症等。蔡小蓀先生因而對婦科病人都要求作一定的婦檢, 包括物理檢查、超聲檢查、性激素檢查, 以求詳細了解病人生理病理, 並且通過這些檢查的結果來指導處方用藥。
四、兼顧肝脾,顧護中土,疏肝理氣
蔡小蓀治療婦科病重視脾胃,觀點源於家傳,並深受許叔微、李東垣、薛立齋等醫家的影響。認為臨床疾病凡先天不足者,但得後天精心培養,或可彌補先天之虛而後強壯,而後天之不足,若不得重新恢復其運化、滋養之功,非但使脾胃之氣日虛夜衰,即便先天強盛之元氣精血,也會因失於後天精微的調養,滋生,充實,而告匱乏。因此蔡小蓀特別強調在臨證治病中要善用健脾益氣法,以保證血氣之源不竭,從而截斷疾病進一步發展,變化。治病過程中除運用治療疾病所需藥物外,每多注意兼顧調治脾胃運化功能。臨床習慣某些藥物炒用,一則藉以改善藥性之偏,二則使其焦香,增進健脾之力。黨參、白術、茯苓、石斛、谷芽、陳皮之屬是常用之品,旨在健脾和胃,以增強生化之源。
又因婦人以氣血為本,氣血不和則百病乃生。女子陰性偏執,易使肝失疏泄而致氣機升降出人失常,引起諸疾;而氣能生血,氣能行血,氣能攝血,不僅氣之病變會影響及血之病變,血之病變也易引起氣之病變。因此,補腎不忘疏肝理氣之法,且調血諸法,皆當調氣為先導,使之補而不壅,澀而不滯,行而不散,清而不凝,溫而不燥。
蔡氏婦科為海派中醫流派的主要代表,具有典型的海派文化特徵。
一、學術上:博彩眾長,融匯貫通。蔡氏女科在學術上宗古而不泥古,博採眾長,融匯貫通。補土取法李東垣;滋陰宗尚朱丹溪;調氣首推汪石山;理血尤崇葉天士。審證求因,貴乎精詳;遣方用藥,須知權變。主張因時因地因人而制宜,權衡輕重而不偏,適度寒溫而不怫。危症急須單刀直入,務期脫險奏功;久病則宜標本兼顧,不求速愈立效。經病注重肝脾腎,治當調理氣血為主,總則為以通為用,通補結合。閉經不尚攻伐,崩漏不專止澀。處方用藥精而簡,重視歸經配伍,順陰陽之序,適四氣之和,制寒熱水火之偏勝,配動靜升降之合度。忌用損氣耗血峻厲之藥,慎用礙脾妨胃滯濕之品。蔡氏近代又主張:辨病與辨證結合,分期與分型結合,中醫病因病機與西醫病理變化結合,藥物傳統效用與現代實驗研究結合。驗方今用,務求實效。此即蔡氏婦科代代相傳的學術精要。
二、臨床上:經驗豐富,勇於創新。蔡氏女科歷經二百餘載,代代精英。七世蔡小蓀教授秉承祖業,融會百家,結合中西,頗有建樹。先生認為《內經》《傷寒論》在反復闡明人體生理、病理變化與年、月、晝、夜、陰、陽、氣、血規律密切相關的基礎上,強調不論採取針灸或方藥治病,均應順乎時序更替的變化,根據這些理論,在70年代初提出了月經周期的四期生理特點和調治思路。
蔡師認為經以腎氣為主導,受天癸調節,又在肝藏血調血、脾統血化血、心主血、肺布血的協同作用下,衝任氣血相資,胞宮出現虛而盛而滿而溢而虛的月經周期,並隨着陰陽消長、氣血盈虧而出現月經期、經後期、經間期、經前期。月經期(經水來潮至經凈):胞宮氣血由滿而溢瀉漸至空虛,腎氣天癸相對減弱,凡經期、經量、經色及經味異常均可在此期調治,常用疏調、通下、固攝諸法;經後期(經凈至排卵前):胞宮氣血由虛至盈,腎氣漸復漸盛,是陰長陽消之時,此期是調經、種子、消癥的基礎階段,經間期(排卵期,即下次月經前14天左右):此期腎氣充盛,是陰陽轉化、陰極生陽、陽氣發動、陰精施泄的種子時期,又稱氤氳期或“的候”,若交接合時有受孕可能,治療以促使陰陽轉化為宗旨;經前期(排卵後到經潮前):此期腎氣實而均衡,陽盛陰長,氣血充盛,治療以維持腎氣均衡為原則,此時,又是調治月經前後諸疾及經期諸疾的關鍵時期。在具體治療過程中,蔡師將四期生理和婦科諸疾的病理特點有機結合,制定出不同的周期調治法。
三、醫德上:誠仁之念,濟世救人
蔡氏婦科流派是儒醫世家,除世代相傳,醫術精湛,文化底蘊深厚,有獨特的學術經驗以外,更具有超越一般醫家的歷史使命感與責任感。不論是和平年代仁心仁術、濟世利民,還是戰火亂世的憂戚國家興亡、中醫發展,都是蔡氏婦科歷代傳人用心傳遞並踐行的精神理念和家國情懷。在從醫路上始終秉承誠仁之念,濟世救人之情懷是成才的先決條件。動機決定態度,始終抱有濟世救人之心,且付諸實踐,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將促使醫者不斷自我提升、精進醫術,從而成才。如蔡小香舍祠興學,創辦中國醫院。蔡小香素有辦學圖強之願,1904年斥私資創辦蔡氏學堂於家祠中,開江灣私人辦學風氣之先。同年在上海設立專科訓練班,培養師資,1907年復辦競業師範學堂,1909年上述學堂併入中醫學會附設醫學堂。舉辦醫學講習所,培養中醫人才。較早提出中西醫學相結合的觀點,積極主張中西結合,融匯貫通,創辦中國醫院,並任院長。
又如蔡香蓀,弱冠之時,正當社會變革、國家內憂外患的危難時刻,積極投身革命。日寇侵華時期,組織江灣愛國青年,成立紅十字救護隊,以搶救傷員。診病不懼權貴,療疾無關貧賤,對待貧病者反而照顧有加,贈醫施藥。
再如蔡小蓀,當年放棄私人門診,建立聯合診所,不領取工資,支持醫院建設,充分體現了他愛國之心和社會責任感。他認為醫生應該時刻秉持“誠仁”之念,濟世救人。他常常説:“只要一聽到病人的病痛,我的心比病人還要急。”他十分體恤病人疾苦,治病不問貧富貴賤,皆一視同仁,盡心治療;診察疾病嚴肅謹慎,認真細緻。認為醫生的首要任務是替病人治好病,因此醫生一定要不斷提高自己的醫術。這正是他醫術精益求精的內在動力。
蔡氏婦科傳承至今已經九代,臨床上為無數的患者解除痛苦,並在傳承中不斷總結經驗,逐步形成了蔡氏婦科獨特的學術思想和診療經驗,臨床療效顯著。蔡氏婦科傳承人除精研醫道外,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愛國愛民的博大胸懷。這些精神值得我們繼續大力挖掘、傳承和發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