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參謀救災現場的生死一刻

    新華社海口8月20日電題：黃參謀救災現場的生死一刻

    新華社記者吳茂輝

    “救人啊，救人啊，當時我都不好意思喊救命。”回憶起18日深夜經歷的生死瞬間，海南省儋州市人民武裝部軍事科參謀黃昭文沒有“劫後余生”的感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18日20時許，受颱風“電母”影響，暴雨持續襲擊著儋州中和古鎮，還在施工建設的東坡塘水位急速上漲。東坡塘上的水泥橋，除了中央拱橋部分以外，整個橋身都已經被淹沒在水中。拱橋上，許幫耀和其他三名工友緊緊抱著水泥護欄瑟瑟發抖，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裏三個多小時了。

    接到救援命令後，黃昭文率領駐儋州某部隊的6名戰士，駕駛著東風運輸車火速趕往中和鎮。鎮委副書記陳輝毅等十多名鎮幹部也火速調集救援力量予以配合。

    説是“火速”，其實是一路風雨艱難前行。22時，終于抵達中和鎮城區的黃昭文等看到，全城停電，車燈照耀下，水深及腰的洪水沿著狹窄又有一定坡度的古鎮街道滾滾流動。

    救援開始後，先由東風運輸車拉著衝鋒舟牽引車，到水位足夠深的路段再放舟行駛，戰鬥人員在當地居民向導隨船帶領下，穿過鎮上的狹小巷道，以最短距離前往事發地。由于巷子裏“行舟”條件極差，不到兩公里的路程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大約在零點才救下許幫耀等被困人員。

    當他們沿著東坡路返回時，又看到兩人用手機打著光呼救。黃昭文把他們接上後，衝鋒舟超載1人。

    被迫超載的衝鋒舟繼續沿著東坡路緩慢行駛。

    此時，黑暗中，危險正在逼近——東坡路末端與解放路交界的地方，地勢低洼，是一個排洪溝的入河口。從解放路兩頭和東坡路俯衝而下的洪水在此匯集，形成了一個漩渦，把離溝底有2米多高的橋面完全淹沒了。

    19日0時50分，衝鋒舟行駛到這個地方時，船身失控隨漩渦不停擺動。坐在船頭的黃昭文隨即跳下船，使出渾身力氣推著船頭一側，努力穩住船體。他並不知道，此時如若退後一小步，便會踩空墜入河溝之中。

    身材高大的黃昭文死死頂著衝鋒舟，由于水流太急，他一個人的力量無法擺正船的方向。坐在船尾的其他戰士見狀，也紛紛下船。

    一陣吆喝下，船體終于擺正方向並徐徐駛出漩渦。戰士們紛紛回到船上。沒人覺察到，船頭位置的黃昭文沒有回到船上——黃昭文腳下踩空，被漩渦吸下去了！

    他猛地嗆了一口水，隨即被卷入兩三米深的溝底。好在受過專業訓練，踩到溝底後，他順著漩渦從側面破開一道口子，用力一蹬往上浮。

    然而，沒等浮出水面，黃昭文觸碰到了墻梁底部。“完了，這可能是涵洞。”那一瞬間，黃昭文感到絕望，他以為自己被困在下面了。

    幸好不是涵洞。黃昭文被洪水衝出橋下後，他再次使勁往上浮，幾經努力，才成功浮出水面。“真是無比幸運，剛浮出水面，就抱到了一個水桶粗的木頭，靠著它浮著。”此時，黃昭文距離落橋點已經有十多米遠。

    借著遠處極其微弱的光亮，黃昭文觀察河溝左右兩側的形勢，終于抓到了一戶居民家的防盜窗鐵欄桿。這可是“救命的欄桿”，黃昭文雙手死死抓著，身體任由洪水衝刷。

    “救人啊，房東，救人啊！”身為軍人的黃昭文沒好意思喊“救命”。

    河溝對岸的居民王大爺聽到叫喊聲後，到窗口一看，對面窗口竟然挂著一個人。“小弟，你要堅持住啊！”王大爺看著眼前的一切也十分著急，因為從他家再往下十幾米，就是水深浪急的北門江。

    “快，快幫我撥打185180……，快！”黃昭文只記得中和鎮武裝部部長林元漢的手機號，他向王大爺喊道。

    19日1時08分，並不在救援現場的林元漢接到大爺的電話後，迅速將情報轉給中和鎮抗洪救災指揮中心。指揮中心又迅速將消息轉告給陳輝毅等人。

    陳輝毅接到指揮中心的情報時，正在清點衝鋒舟上安全返回的人員，剛剛發現少了個“黃參謀”。

    “這必定是黃參謀了！快！救人！”陳輝毅又率領眾人駕駛衝鋒舟往事發地趕去。

    而在現場，房東阿婆終于聽到了黃昭文的呼喊，她和家人一齊努力，終于將黃昭文從洪水中拽了上來，安全交給了緊急趕來的陳輝毅等人。

    從領命冒險救援群眾，到遇險又被百姓搭救，黃昭文參謀三四個小時間的生死經歷，恰詮釋了那句話：軍民魚水同一心，互擁互愛力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