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理論創新要把握三個維度

    軍事理論創新大廈建設工程，不僅需要長期耐心的“添磚加瓦”，更要在緊盯軍事實踐、加強跨界研究和塑造創新環境上下功夫——

    軍事理論創新要把握三個維度

    ■倪海寧

    軍事理論創新，在國防和軍隊建設中具有基礎性、前瞻性和先導性的重要作用。軍事理論創新大廈建設工程，不僅需要長期耐心的“添磚加瓦”，更要著力打造撐起門戶的堅實支柱，在緊盯軍事實踐、加強跨界研究和塑造創新環境三個維度上下功夫。

    要緊盯軍事行動和戰爭實踐。實踐既是理論的邏輯起點和活力源泉，又是檢驗評估理論的根本尺度。冷戰後美軍打的每場局部戰爭，都與新軍事理論密切相關，海灣戰爭與“空地一體戰”理論，科索沃戰爭與“精確打擊”理論，阿富汗戰爭與“網絡中心戰”和“特種作戰”理論，伊拉克戰爭與“快速決定性作戰”理論，都成為理論創新與實踐檢驗關係的經典案例。其成敗得失，也成為美軍乃至其他國家軍隊研究的重要課題。同時，世界各軍事強國也從自己的軍事行動實踐經驗中總結出了各具特色的軍事理論。如俄羅斯承襲美國的原始概念後“翻新”而成的“混合戰爭”理論，與其在克裏米亞、烏克蘭東部和敘利亞開展的一係列軍事行動“試驗”可謂相得益彰；頻繁的海外維和及“反恐”行動，則催生了德軍以取消軍種界限為特徵的“跨軍種一體化聯合部隊”建設理念。值得指出的是，軍事運籌學、係統工程理論以及電腦技術的不斷發展，推動模擬倣真成為軍事理論創新的新途徑，成為發達國家戰爭實踐的必要預演和必然延伸，並被世界各軍事強國廣泛運用。

    要加強跨界研究。軍事理論創新涉及多學科的交叉融合，需要廣博的視野。近現代世界有代表性的軍事理論創新，大都以深厚的跨學科知識為依托。例如，著名的“海權論”基于對國際關係史和地理學的深入研究，“空權論”則發端自對航空技術的敏銳洞察。軍隊建設方面的“係統整合”理論以深度融通係統論與信息技術為基礎，“矩陣管理”理論更透徹把握了數學應用之精髓。美軍軍費預算管理領域出現的PPBS（後又演進為PPBE）係統模型，則得益于美軍時任國防部長麥克納馬拉的經濟學理論及企業管理履歷積淀。培根曾經説過，“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靈秀，數學使人周密，科學使人深刻，倫理學使人莊重，邏輯修辭使人善辯……”美國軍事理論的創新實踐，成為這句話的有力注腳。

    要塑造創新環境。創新文化的要義在于尊重個性，倡導學術平等和自由探索，鼓勵大膽提出新的設想和假説。因此，對軍事理論創新工作而言，與資料、設施、經費保障等“物質環境”相比，科研氛圍、政策傾向等“人文環境”的塑造更為重要。注重營造開放氛圍，不設課題禁區，鼓勵觀點爭鳴，是美國軍事理論創新突飛猛進的重要保障。從論證“開戰合法性”到界定“戰爭形態”，從指導戰爭進程到規劃軍隊建設，美軍注重“時效”和“實效”的軍事理論層出不窮，與其官方機構和民間智庫掀起的一波波“頭腦風暴”密不可分。美軍不僅提倡獨立思考，還注重為“精英抬頭”提供空間。拉姆斯菲爾德、歐文斯、哈格爾等頗具個性的軍事理論人士，均得以躋身美國軍政界上層、影響決策。即便是“空中制勝論之父”米切爾、提出“OODA”打擊理論的博伊德這樣曾有爭議的人物，生前也並未被強行打斷思考之路，身後更在美國軍事殿堂中享有備受敬仰的一席之地。此外，美軍的軍事理論創新成果多以公開或半公開方式發表，並放在相關網站供自由下載。美軍這樣做，固然有引領和影響其他國家接受其主導的“戰爭規則”的用意，但更重要的是，其理論可以在開放中接受各方質疑和完善、保持創新的活力，從而催生出新的軍事理論創新産品。

    （作者單位：解放軍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