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第三軍醫大學“核盾”團隊

    就啃那塊難啃的“硬骨頭”

    當年，從核爆炸試驗現場回來後，在程天民、閻永堂、羅成基等老一輩專家教授指導下，該團隊粟永萍、冉新澤等技術骨幹就一頭扎進實驗室，選擇了複合傷救治這塊“難啃的硬骨頭”進行攻關。

粟永萍工作照。

    現已技術一級的粟永萍教授，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鐵娘子”。為了完成實驗任務，甚至把幼小的孩子放在實驗室，自己連着幾夜不曾合眼。如此的拼勁，成就了這位女性全軍複合傷研究所所長。她先後被評為全國優秀科技工作者、“三八紅旗手”等，當選為黨的“十五大”代表和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

    多年的攻堅克難，這個團隊在放射複合傷的救治研究方面取得了許多新的進展，為形成我國自己的防原醫學理論體系提供了重要的技術依據。

    複合傷是複雜而嚴重的全身性損害，既有重篤的全身性反應，又有各靶器官、各個部位的傷害，互相影響，加重病情的發生發展。程天民與研究所領導組織所內相關老師，指導研究生，對重要發病環節研究其救治措施，積聚經驗，綜合集成，組建綜合救治方案，力求從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逐步解決複合傷這塊“硬骨頭”的救治問題。

2001年，74歲的程天民（右）和粟永萍一起在某武器效應試驗現場解剖試驗動物。

    嚴重燒傷創傷時，血小板持續下降和功能降低，多標誌預後險惡，但其機制尚未闡明。程天民在研究單純燒傷、衝擊傷和燒衝複合傷的骨髓病變時，發現骨髓巨核細胞（血小板母細胞）體內有為數不等的成熟中性粒細胞，同時巨核細胞顯著退變，殘缺以至消失。查閱文獻，發現對巨核細胞體內有其他血細胞已有多個報道。

    有的報道認為這是骨髓涂片太厚，兩種細胞重疊所致。不“盡信文獻”的程天民作連續切片，發現巨核細胞多個斷面均見有中性粒細胞，簡明而確切地説明中性粒細胞是進入巨核細胞體內，而不是重疊、沾附於細胞之外。

    有的報道認為體大的巨核細胞吞噬了體小的中性粒細胞（“大吃小”）。而程天民在電鏡中發現中性粒細胞首先貼近、而後伸出偽足插入、大半至整體進入巨核細胞，由少到多、由表及裏、直達巨核細胞深部。中性粒細胞在巨核細胞體內以釋出溶酶體等方式溶蝕巨核細胞成分，導致巨核細胞殘缺以至消失；活體觀察見巨核細胞只能在原位伸展細胞突起，其整體細胞不能游動，而中性粒細胞卻能活躍游動。骨髓巨核細胞周圍有紅係、粒係不同發育階段的細胞，不能設想巨核細胞能游動着去專門吞噬或近或遠的成熟階段的粒細胞，而粒細胞卻能從近、從遠接近和進入巨核細胞。因此得出科學結論，這是體小的中性粒細胞“吞噬”了體大的巨核細胞（“小吃大”），特定名“骨髓巨核細胞被噬現象”。發現此現象的科學意義主要在於：闡明了這是嚴重燒傷創傷時血小板數量減少、功能降低的主要原因之一；説明了作為小噬細胞的中性粒細胞也參與機體“吞噬自身細胞反應”（一般認為多屬巨噬細胞的作用），從而豐富了“機體吞噬自身細胞反應”和中性粒細胞吞噬作用的理論內容。

    複合傷研究所選擇巨核細胞血小板系統作為主要研究內容，進而研發了促進巨核細胞增殖、升高血小板的創新性藥物，已取得試驗室産品，並獲得多項國家發明專利。“骨髓巨核細胞被噬現象”的學術論文發表於《解放軍醫學雜誌》和國際燒傷學會雜誌《BURNS》，引發了學術界的關注。

    根據放射複合傷免疫抑制的原理，研究團隊成功進行異體移植，對合併放射燒傷的深度燒傷創面異體植皮取得成功。研究所閻永堂、冉新澤等進行異體骨髓移植，促進了造血重建。他們確定了放射損傷時進行異體骨髓移植的受照劑量範圍（8－11戈瑞)，發現照射前後輸新鮮血、貯存血或照射血，能産生程度不同的效應，適當輸血可促進骨髓移植的成功；提出了放燒複合傷深度燒傷創面的處理原則及其創新性的綜合治療新策略。

    粟永萍等以胰高血糖素樣肽2（GLP-2）和防禦素5（HD-5）雙基因轉染，有效地促進腸上皮的再生修復，防治了腸源性感染。還首次應用頸交感神經阻滯，抑制了級聯反應，較好地防治了早期全身性反應的發生發展。已年過花甲的程天民冒着風險，多次接受頸交感神經阻滯，親自證明這一技術是安全的。

    程天民、冉新澤、陳宗榮、閻永堂等組合多項實驗治療綜合技術，使8戈瑞極重度放燒複合傷大鼠由“不治療組”傷後3－7天全部死亡，取得治療後30天存活92%，100天存活67%的優異成績。他們申報的《放燒複合傷關鍵環節的治療及其理論基礎的實驗研究》項目，榮獲了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