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蟲王國”逐夢人——記軍事醫學科學院媒介生物學家趙彤言
新華社北京11月3日電題:“昆蟲王國”逐夢人——記軍事醫學科學院媒介生物學家趙彤言
張振威、莊穎娜
在軍事醫學科學院一幢普通的科研大樓裏,坐落着亞洲最大的昆蟲標本館。這些不同種類的昆蟲中有許多是傳播疾病的元兇。60多年來,軍事醫學科學院一代又一代媒介生物學家為了護衛軍民健康,與這些貌似弱小,實則異常頑強的“敵人”進行着不間斷的鬥爭。
趙彤言就是其中一位。
1985年,趙彤言從南開大學生物系畢業,考入軍事醫學科學院攻讀碩士研究生,從此專注於蚊蟲研究,至今已30年。
為了搞清我國蚊蟲種類及分佈,進而掌握蟲媒病傳播的特點和規律,她還在讀研究生時,就攜帶幾十公斤重的科研設備,隻身一人奔赴新疆採集標本。
為成功將標本帶回研究,她把蚊子幼蟲養在臨時住處的床上,每天精心伺候,等羽化為成蟲後再放進特製蚊籠背回北京。憑着這種癡迷勁,她以充分的科研數據首次證實了我國尖音庫蚊是包含指名亞種在內的4個亞種的複合組。
隨着我國開放程度日益加深,與世界各國的貿易往來和人口流動日益頻繁,突發和新發蟲媒傳染病的風險也在加大,對於危險昆蟲種類鑒定和危害評估的要求越來越高。
經過10年努力,趙彤言帶領團隊創建了先進的吸血昆蟲高效採樣、快速鑒定、抗性監測和危害評估體系:DNA條形碼鑒別系統,實現了吸血昆蟲智能分類,應用這個系統鑒別昆蟲只需普通專業人員培訓兩周;數字化圖像鑒別系統,實現了重要吸血昆蟲的實時遠程鑒定;抗藥性分子檢測試劑盒,與原有生物測定相比,檢測時間由20天縮短為1天,所需樣本減少90%,並且可以預測抗藥性的發展趨勢。
據統計,吸血昆蟲可傳播多達150余種病原體。趙彤言團隊針對吸血昆蟲防控的系列成果,對於有效應對突發和新發傳染病具有重要現實意義,為預防蟲媒傳染病築起一道看不見的安全屏障,相關研究成果先後獲得國家和軍隊科技進步一等獎。
新疆阿勒泰北灣一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昆蟲王國”。這裡蚊蟲最大密度達每立方米1000多只,雙手隨便一拍,就能打死五六十隻。每年,駐守在這裡的邊防官兵都要忍受長達幾個月的蚊蟲肆虐,嚴重時被叮咬得皮膚出血潰爛,苦不堪言。
為徹底攻克邊防部隊防蚊難題,趙彤言住進連隊,與戰士們同執勤、同訓練、同勞動,不顧自己是特殊敏感體質,挽起衣袖、褲腿,用身體作誘餌,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蚊蟲監測,被咬得眼睛腫成一條縫兒,雙手腫得像饅頭,腳踝腫得打不了彎兒。為了搞清吸血昆蟲種類,趙彤言和5名科研人員用一整晚的時間數出10萬多只捕獲的蚊蟲並且逐一分類。為了進行驅避劑效果實驗,她露出胳膊、小腿,蹲坐在草叢中十幾個小時不挪窩。
通過堅持不懈的刻苦攻關,趙彤言課題組搭建了我軍完備的吸血昆蟲防控技術體系,研製出世界首創的防護織物和配套驅避劑,第一次實現了單兵全時段、全方位高效防禦,研製出3套殺蟲噴霧系統,第一次構建了地面和空中相結合的立體區域控制體系。相關成果配發到全軍所有疾控機構,並在我軍赴非維和部隊和援非抗瘧醫療隊中推廣使用,大大降低了蟲媒傳染病感染幾率。
2008年,她作為汶川抗震救災衞生專家組的一員,為解決救災官兵蟲咬性皮炎等健康問題奔走在救災一線。2010年玉樹地震後的第二天,她又主動請纓登上赴災區的飛機。由於災區條件有限,專家組十幾名同志,不分男女混住一個帳篷,加上天氣寒冷,執行任務的半個月裏,趙彤言都是和衣而睡,連襪子都沒脫過。她先後主持撰寫了10余份建議案,受到總部領導的高度重視。
2013年,趙彤言隨“和平方舟”號醫院船赴菲律賓執行人道主義醫療救援任務。在大風浪中航行的70多個小時裏,她見縫插針,對我救援隊員進行媒介生物防治知識培訓,到達任務區後,她深入社區、孤兒院宣講防疫知識,指導衞生防疫工作。
2014年廣東發生登革熱疫情,她又作為專家組成員現場指揮,還運用自己主持研製的遙控飛行器殺蟲噴霧系統,有效覆蓋了高層建築樓頂積水,消滅了衞生防疫死角。
從事軍事醫學科研,往往意味着要吃更多的苦,要忍受更多的寂寞,然而趙彤言不為所動,始終堅守這一領域,以苦為樂,甘飲寂寞當美酒,30年如一日為國家編織蟲媒傳染病防控網絡,在追逐強國夢、強軍夢的征程上留下一串堅實的足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