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2023年歲暮，驚覺這一年給汽車帶來的最大震撼竟來自汽車業以外：“不造車”的華為攜問界M9帶來的喧囂尚在霸榜熱搜，“跨界造車”的小米又在“致敬中國新能源汽車先行者”中坐實了小米汽車技術的“江湖傳説”，以至于蓋過了蔚來首款“百萬級”旗艦車型、極氪首款純電豪華轎車發布的聲量。

  正如業界專家羅清啟曾經預言的“改變汽車行業的力量根本不在汽車這個行業內”，華為和小米帶來的撼動恰恰説明中國汽車業早早開啟了全球汽車革命的下半場。早已形成業界共識的是，電動化是汽車革命的上半場，而智能化是決定勝負的下半場。以問界M9為例，華為將這款車的技術賣點總結為“十大黑科技”，其中不僅有高階智能駕駛輔助係統、超維安全係統、途靈智能底盤、高壓電動平臺、滿配十屏的鴻蒙座艙、超級增程平臺這樣的硬核技術，也有臨境抬頭顯示、小藝智慧助手、隱私聲盾、智慧投影大燈、萬象燈語這樣的人性化創新，甚至座椅、踏板的小細節都有智能設計，可謂是智能化“武裝到牙齒”。在業界看來，相比較其他廠商，華為無論是在單個功能的體驗，還是不同功能模組的互聯互通方面，都有著超出行業水準的優秀表現。事實上，2023年中國汽車市場上推出的中高檔車型已無一不“智能”。工信部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中國具備組合駕駛輔助功能（L2級）的乘用車新車銷量佔比達42.4%。11月出臺的《關于開展智能網聯汽車準入和上路通行試點的通知》標誌著我國L3級和L4級自動駕駛汽車即將迎來合法上路，而不少車企已具備L3級自動駕駛整車量産能力。

  除開“智能”，“價格”也是2023年中國汽車業的關鍵詞之一。自年初特斯拉大幅降價掀起價格競爭，降價潮幾乎貫穿了整個2023年。眾所周知，價格競爭勢必影響企業利潤，然而令人錯愕的是，多家車企發布的三季度財報顯示，在密集的優惠和降價後，這些車企利潤並沒有減少的趨勢，反而實現了利潤的好轉，而答案就在于規模。今年1月，我國新能源汽車市場佔有率為24.7%，11月則達到34.5%，産銷量甚至較1月翻倍還多。以比亞迪為例，多次降價後的比亞迪三季度毛利率達到了22.12%，比上半年提升了近4個百分點，甚至超過了平均售價遠超自己的特斯拉。而中國品牌乘用車市場份額年末已接近60%，新能源汽車份額更是達85%左右。因此業界有觀點認為，2023年汽車業的價格競爭，與其説是一場價格戰，不如説是一種長期價格的重構。

  不僅做大規模、搶佔份額，而且是在價格重構中走向高端。2023年比亞迪的仰望、廣汽埃安的昊鉑已經突破百萬元這一國産車的售價天花板，而年末發布的蔚來ET9預售價80萬元，問界M9售價在50萬元左右，雷軍也發微博説小米汽車“有點貴”，以至于有網友調侃“以後買不起高端國産新能源車的只能買BBA了”。不難發現，這些“貴”車對標的都是傳統豪華品牌車型。蔚來ET9致敬的是曾經的日係豪華雷克薩斯LS，雖然價格優勢不大，但“新能源”和“智能”兩個未來趨勢標簽已足以俾睨對手。問界M9發布會上被余承東不時提及的勞斯萊斯庫裏南號稱“SUV天花板”，價格在700萬元左右，號稱“千萬元以下最好的SUV”的問界M9售價連庫裏南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難怪網友稱“不是庫裏南買不起，而是問界M9更有性價比”。

  頻頻挑戰國際豪車品牌，也顯現出2023年中國汽車業的最大亮點——出海。今年前11個月，我國汽車出口441.2萬輛，同比增長58.4%，全年出口有望接近500萬輛，遠超日本成為當之無愧的全球第一，汽車出口單車均價今年前三季度也提升到創紀錄的137115元。不僅是汽車出海打開了更大版圖，曾經以市場換技術的中國汽車業在2023年還開啟了反向技術輸出、技術出海的新時代：大眾與小鵬簽署戰略技術合作框架協議，並入股小鵬汽車；奧迪與上汽合作加快上汽奧迪全新電動車型開發……對比中國家電、手機産業的發展歷程可以預判，中國汽車業從價格競爭到做大規模、搶佔份額，再到完成高端化，下一個目標則將是全球市場。正如吉利控股集團總裁、極氪智能科技CEO安聰慧所言，中國新能源汽車在國際上已具備了強大的競爭力，全球市場是中國新能源汽車真正的藍海。毋庸諱言，在這一輪全球汽車革命中打造出全球品牌，中國汽車才能真正地“遙遙領先”。（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