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密電碼的奇特功績

　　8天之後，武志平在四川通江縣兩河口村的一座平民屋裏，將孫蔚如軍長代表楊虎城給紅四方面軍領導的密信，以及所帶禮物密電碼等，獻給了紅四方面軍總政治部副主任傅鐘。

　　50年後，傅鐘在《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一書中對此事做了記載：“武志平帶給紅四方面軍的寶貴禮物，是川、陜、甘三省的軍用地圖和西北軍用的密碼底本及其他聯絡信號。這些與軍隊存亡、作戰勝敗攸關的機密要件，是他冒着生命危險，穿過深山密林，闖過土匪、民團的封鎖阻攔才安全帶到的。他把這些禮物交給我，我當夜派騎兵把四川地圖送給了正在前線指揮作戰的徐向前同志，把密碼底本和其他材料送給了川陜軍委和紅四方面軍總部。”

　　有了這份密電碼，紅四方面軍不斷截獲川軍情報，從而掌握了反圍剿作戰中的主動權。1933年11月初，川軍總司令劉湘對紅四方面軍發動了規模空前的“六路圍攻”。雙方激戰了好幾個月，依然處於相持階段。再過幾天就是農曆春節了，川軍第五路總指揮王陵基的太太、姨太太和親屬們，紛紛電催王陵基返萬縣渡歲，並料理私人財産賬務。王陵基便將五路總指揮之職權擅自交給其參謀長代理，返回萬縣與家人團聚去了。這一秘密行動，上自劉湘下至師團部屬誰都不知道。而紅四方面軍卻從王陵基的來往電訊中尋得了戰機，於1934年2月14日清晨襲擊了王陵基的右翼，摧毀了其頭道防線的駐守旅，並將旅長擊斃。第二道防線也因之潰亂。紅軍乘勝推進15公里，直抵王陵基的總部。王的參謀長倉皇率部急退。這時，第五路的師長、旅長們才知道王陵基回家過年的消息。上下為之大嘩。川軍總司令劉湘十分惱火地解除了王陵基的第五路總指揮之職務，並將他軟禁了。紅四方面軍的反“六路圍攻”由此撕開了一個大缺口，進而取得了更大的勝利。

　　更了不起的是，武志平在向傅鐘等紅軍將領呈送這份密電碼本時，説這是楊虎城、孫蔚如等陜軍將領的一份誠意，這就為兩軍和談的天平增添了誠信的砝碼。紅四方面軍立刻派留蘇歸來的參謀主任徐以新跟隨武志平回漢中，於1933年6月1日簽訂了“共同反蔣抗日”的“漢中密約”，又稱“巴山協定”。

　　這個協議堅持了將近兩年。由於得到楊虎城的幫助，紅四方面軍由入川時的1萬人發展至8萬之眾，成為其歷史上的鼎盛時期。最終，這支部隊成為確保紅軍長征勝利會師、西路軍征戰，以及抗日戰爭的一支重要的武裝力量。後來，簽訂《漢中密約》的國民黨第38軍率先加入人民軍隊。再後來，好幾支國民黨武裝也以此為榜樣，相繼成為人民軍隊的成員。

　　對陜軍而言，因為《漢中密約》的簽訂而免於與紅軍交戰，楊虎城得以抽出兵力和資金，從事陜西省的公路、水利、綠化、文教衞生等惠民建設，並將蔣介石的“扼虎”政策，巧妙地變成了“益虎”政策，從而壯大了陜軍的實力，繼而引出了3年後的“西安事變”。

　　雖然，最後這份密電碼消失在了西路軍征戰的硝煙之中，但它的歷史功績卻應為我們後人所永遠銘記。

　　(本文摘編自《1933：影響中國歷史走向的漢中密約》，長征出版社2013年9月出版。作者為原第二炮兵政治部創作室主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