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 頁 電子報紙 草地周刊 調查觀察 成風化人 新華觀點 要 聞 新華關注 新華深讀 新華體育 新華財經 新華國際 新華融媒 精彩專題 醫衛健康 看天下
首頁 >正文
來源:
新華每日電訊10版

夜校:都市年輕人的另類“夜生活”

2023-12-29 11:19:42 來源: 新華每日電訊10版

  ▲下課鈴響,夜校學員走出上海群藝館。受訪者供圖

  白天上班,晚上學藝,夜校青年走出短視頻“包圍圈”,拋棄“宅文化”,選擇琴棋書畫、歌舞曲藝、非遺手作組成的另類“夜生活”。夜校成為鋼筋水泥叢林中,遠離喧囂的精神“桃花源”。在這裡,年輕人找到了不躺不卷的第三條路。

  事實證明,年輕人不是沒時間,也不是沒有需求,關鍵是夜校開放的時間和提供的內容。年輕人其實一直就在身邊。

  新華每日電訊記者張典標

  保潔催了兩回,魯甜和夥伴們才依依不捨走出上海市群眾藝術館(下稱群藝館)的夜校教室,三五成群消失在12月的冷風中。

  這是上海市民藝術夜校(下稱上海夜校)手碟班的最後一次課。過去三個月,每逢周一,90後學員魯甜就背着這種形似“飛碟”的樂器,從辦公室到教室,和20余位年輕人一起“學藝”。

  今秋上海颳起夜校風,65萬人在線搶近萬個入學名額,熱門課程秒沒。學員中80後、90後佔了八成。

  白天上班,晚上學藝,夜校青年走出短視頻“包圍圈”,拋棄“宅文化”,選擇琴棋書畫、歌舞曲藝、非遺手作組成的另類“夜生活”。夜校成為鋼筋水泥叢林中,遠離喧囂的精神“桃花源”。在這裡,年輕人找到了不躺不卷的第三條路。

一座難求:“最年輕的樂器”課也被搶光

  今年上海夜校上新手碟課,任課教師林曉一度擔心自己的課報不滿。

  手碟靠手敲打或拍擊出聲,誕生於本世紀初,被稱為“世界上最年輕的樂器”,在國內仍屬小眾。何況學員還需自備樂器,上千到數千元不等的花費,“應該能勸退不少人”。

  沒想到,手碟課異常走俏。8月11日開放報名當天,開放沒兩分鐘,就有學員向林曉抱怨沒搶到。

  為了保證教學質量,夜校每門課最多招25人。林曉只好讓“落選”學員找開辦夜校的上海群藝館。

  而另一邊,上海群藝館夜校總聯絡人楊玲芝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多是來電諮詢夜校能否擴招或增開班級?

  原來報名那天,搶課人數太多,系統不堪重負,剛開始就短暫罷工。魯甜眼疾手快,幸運地把手碟課收入囊中。再想搶滬語課,剩餘名額已為零。這場“搶課大戰”,讓第一次接觸夜校的魯甜大吃一驚。上一次這麼拼,還是搶假期火車票的時候。

  能搶到一門已是幸運兒,更多人只能“望課興嘆”。上海夜校秋季班開設了380多門課程,相較於7年前剛開辦時已增加了60多倍,招生人數也多次倍增,依然趕不上年輕人的熱情。後&數據顯示,滬語、手工皮具製作等熱門課十幾秒告罄,12門課程一分鐘內招滿,才過一小時八成課就被搶光。

  夜校的性價比很難叫人不心動。500元,12節課,每節課90分鐘,平均每節只需40多元,相當於兩杯咖啡錢。魯甜對比過,市面上的一節藝術培訓課就要三五百元。

  夜校對任課教師也有嚴格把關,有的老師是非遺傳承人,有的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還有的是來自專業院校的教師……再加上群藝館不會卷款跑路,讓夜校大受歡迎。

  好不容易搶來的課,魯甜格外珍惜。一個手碟重達十幾斤,來回背着不輕鬆,每次上完課,她都手疼胳膊酸。即便這樣,她還是一次課不落,對手碟越來越上癮。

  “初學者最難的是敲出聲。要有巧勁兒,手拍下去,立馬彈起來,就像碰到燒紅的鐵鍋。”新手魯甜最早只在朋友家摸過這種樂器,就被它泉水一樣空靈的聲音迷住。幾節課下來,她已經掌握好幾首曲子,進步遠超預期。

  相較於市場上價格不菲的健身課、藝術培訓課,實惠的夜校課出勤率反而普遍都高,一些課能保持在95%以上。每次課前,總能見到一些年輕人在教室外啃飯糰,有的座位邊上還放着剛買的菜。聲樂課的角落裏有一隻行李箱,那屬於剛出差回來的學員,還沒回家就直奔夜校教室。

  林曉一語道破:“培訓機構的學生往往是迫於考級應試壓力,父母逼着學。而夜校沒有考核,學員是出於興趣,學習勁頭分外高。”

擠出來的90分鐘:我除了是媽媽,還是我自己

  每週二,盛曉玲都背着女兒的尤克裏裏來上夜校。那是三年前給女兒買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女兒只玩了兩個小時,就把它丟在角落裏積灰。

  作為民辦小學的語文老師,這位80後媽媽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學生,一度很焦慮,“自己卷也卷不動,躺也躺不平”。

  從其他媽媽口中得知夜校後,原本就沒有多少時間的盛曉玲,每週硬擠出90分鐘上夜校,“這是留給自己的時間”。所幸,這一選擇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周二其實是盛曉玲工作最忙的時候,但連續12周,每次從19:00到20:30,除了撞上孩子的家長會,她幾乎全勤。

  從小學老師到夜校學生,角色的轉變,讓她獲得難得的輕鬆。在尤克裏裏課堂上,她經常坐在第一排,全神貫注盯着講&上的任課教師吳光宇。

  對盛曉玲來説,和工作時的專注不同,她在夜校課堂上是“放鬆式專注”“愉悅式專注”,“這是其他場合很難達到的”。

  在家一得空,她也練會兒琴。課業繁忙的女兒出乎意料地説:“媽媽,你學會了以後教我。”

  夜校裏有不少年輕寶媽。群藝館夜校教務陳英,經常遇見她們拿着電話在教室外輔導作業,或者安撫孩子。還有人索性帶着年幼的孩子一起來,陳英和志願者只好兼職帶娃。

  iPad插畫班的倒數第二節課,趕上了張晶晶兒子的5歲生日。丈夫在外出差,她雖然已經請了假,但猶豫之後,還是和兒子商量,把他送到興趣班,騰出時間來上夜校。

  “我除了是媽媽,還是我自己。如果把時間全都花在廚房裏,那我就被生活困住了。”張晶晶是一名80後律師,來滬已經十多年。在她看來,相比其他地方,上海的城市文化更鼓勵人們利用業餘時間自我提升,哪怕所學對工作沒有實用價值。

  在短短90分鐘內,來自各行各業的學員在夜校找到釋放壓力的出口。

  在中國經典人物Q版娃娃製作課上,34歲的陳閃一直埋頭編織,顧不上瞅一眼手機。很難看出,她剛辭去工作,正在和同伴創業。上一份工作,“007”是常態。她自嘲,早出晚歸,幾乎沒怎麼見過太陽;如今創業也困難重重,她選擇來夜校“療愈”。

  “手工課特別解壓,整個人都是放空的。”在陳閃手裏,一頂雞蛋大小的袖珍帽子漸漸成形。讓人吃驚的是,學期即將結束,她才第一次認識鄰座的學員。“在這沒有社交壓力,想聊就聊;不想聊,上完課就走人,不像酒局飯桌那樣有負擔。”

重拾舊夢:人到中年也有機會修煉成“小天鵝”

  初次踏入夜校芭蕾舞課的教室,方斯倩就發現自己是“別人的兩倍寬”。

  她在銀行工作,長期伏案,才36歲就已經“虎背熊腰”,還出現頸椎彎曲反弓、肩頸酸痛等問題。

  她搶了兩年芭蕾舞課,打算借此好好糾正體態,把自己修煉成“小天鵝”。

  事實上,她曾經就是。七八歲時,她練過芭蕾,肢體協調能力還不錯。再後來,因為學業壓力,“小天鵝夢”就擱淺了。

  第一節課她就發現,儘管是夜校的候補班,老師並沒有降低標準。才15分鐘,她就已經汗如雨下,腿酸到發抖。

  夜校的芭蕾舞課不好教。一個看似簡單的舞蹈動作,實則需要同時控制七八塊肌肉才能完成,而很多學員是零基礎,柔韌性和小朋友沒法比。但任課老師依然耐心指導每個動作的發力點,逐一糾正學員。為了學好每個動作,方斯倩每節課都錄視頻,等回家整理好再睡覺時,已經是半夜。

  為了修煉成“小天鵝”,方斯倩一節課不落。在夜校穿着飄逸的仙女裙跳芭蕾,成了她一週中最開心的時候。偶爾,她還會帶上4歲的女兒。“小姑娘全程隔着玻璃看我上課,下課後還給我演示剛剛‘偷’學來的動作。”

  更有意思的是,女兒也在學芭蕾,掌握了新動作,她就回家教媽媽。有了這個動力,女兒上課也更開心。

  變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最開始,方斯倩的一字馬只能壓到離地面20厘米的高度,現在縮短到一根手指的距離;原本練習時手忙腳亂,腦子知道怎麼做,肢體卻跟不上,現在不僅能控制好不同的肌肉,還能跳出優美的動作。

  課程結束,她發現自己背挺了,腿直了,“距離自己修煉成‘小天鵝’更近了一步”。

  當方斯倩在教室裏起舞時,國畫提高班上的舒睿正在重拾20年前的畫家夢。

  這位34歲的上海姑娘一直有個心結:如果當初父母沒有因為升學而反對她繼續學畫,或許自己早就成為老師預期的“工筆畫大家”。“我很有天賦,直到現在,一種顏色我光看就知道怎麼調。”可惜,後來求學、工作、結婚,她一直沒再撿起畫筆。

  如今,在夜校重拾畫筆,她找回了久違的“青春感”,好像回到兒時學畫,帶着滿意的作品,期待老師的表揚。時隔多年,她發現自己畫得還不賴,這讓她樂了好幾天。幾節課之後,她提交國畫作品參加職工展,有人評價她的畫比專業老師的還好。

  “夜校給我帶來的,不僅是畫技上的進步,更重要的是喚醒了過去的夢想。”在舒睿看來,“短短12節課,好像打通了中斷的20年”。

  “即便現在不能立刻成為畫家,我也能帶着兒時的夢想迎接未來。”她堅信,不斷地畫,再有20年積累,“那時的自己肯定和現在不一樣”。

  很多人在夜校裏“重新養一遍自己”,彌補孩提時“想學而沒學”的遺憾。吳光宇發現,很多成年人想從零開始學一樣樂器,卻又經常自我懷疑。這讓他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一份使命感:“通過我的教學,彌補學員們過去的遺憾,讓他們在往後歲月裏多一門樂器做伴。”

融入城市:把生活空間拓展到整個上海

  一畢業,李吉吉就住在青年旅舍,至今已三年。白天,她在寬敞的辦公室做設計;晚上,上完夜校再回狹小的青旅。

  李吉吉來自浙江小山村,從小家裏不寬裕,節儉慣了。她和5個人合住一間屋,跟大學宿舍差不多。長住青旅,好處是房租壓力小,壞處是沒有個人空間,晚上經常吵吵鬧鬧。

  “我可以接受偶爾這樣,但天天如此就不行了。”為此,她把自己的夜晚安排得滿滿當當,“青旅的居住空間是共享的,但我可以把生活空間拓展到整個上海”。

  最開始,她總找免費或者花錢少的事去做,不是逛書店,就是看展,睏了再回去。這些活動大多是一次性的,她不得不費心思考下次去哪。

  年初,她在網上刷到夜校,相見恨晚,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完美去處嗎?這個喜歡省錢的浙江女孩,對夜校卻很舍得。她搶了4門課:兩門國畫、一門街舞、一門聲樂。她有獨家搶課秘籍:列好志願清單,提前半小時進入頁面,“千萬別反復刷新”。

  除了周四,每天一下班,她就趕到夜校。因為顧不上好好吃飯,體重半年掉了四斤。瘦小的李吉吉樂在其中,甚至每週末都期待着工作日。

  每週一上國畫提高班時,李吉吉總搶着坐前排。“只有佔據有利位置,才不會錯過老師握筆的細節。”她説,老師畫畫時的一舉一動都被學員圍觀,每節課都有人錄像。

  對她來説,夜校充盈着平靜的喜悅和收穫的快樂。“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上課,仿佛進入一個充滿驚喜的世界,足以對抗隻身一人在大城市的孤獨、焦慮和壓力。”雖然已經結課,她和同學們還會互相分享最新的書畫展訊,相約看展作畫,有了穩定的“興趣朋友圈”。

  “我在上海沒有朋友,也沒有親戚。夜校拓展了我封閉的生活空間。”經李吉吉推薦,青旅的舍友也打算下次搶夜校課。

  和李吉吉不同,性格內向的安徽姑娘蔚周蓉是為了練膽,才報了夜校的相聲課。

  課程過了大半,她才鼓足勇氣第一次上&。這一小步,是她突破自己的一大步。她從事軟體測試工作已10年,但和人面對面溝通時,依然慌張,更別提上&公開表演。

  初次登&,蔚周蓉緊張得聲音發抖。儘管&詞不多,上&前也已經反復對着鏡子練習了很多遍,但站在&上,準備的表情和動作完全沒派上用場。就和小時候上講&背課文一樣,她全程不敢看一眼觀眾,只盯着桌子和搭檔,一心想著趕快背完回座位。

  幾次登&練習,明顯緩解了蔚周蓉上&犯怵的毛病。在結課匯演上,現場來了不少其他學員的親友團,面對這麼多陌生面孔,她已經能和觀眾有眼神交流。“這次不是背&詞,是真正的表演!”

  她的生活也悄悄發生變化。要不是朋友提醒,她都沒意識到:以前和人聊天就像擠牙膏,問一句才答一句;而現在話明顯多了起來,敢主動和人聊天,還會拋梗、接梗。

  95後女生趙紫文才來上海一年,在她看來,上夜校本身就是新上海人融入大都市的一種努力。白天在辦公室,屬於工作,改善的是物質條件;晚上在夜校,屬於生活,提升的是精神世界。

升級供給:年輕人其實一直在身邊

  從不溫不火到備受追捧,親歷夜校發展的群藝館副館長徐皓,最初覺得吸引年輕人上夜校“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年輕人忙,哪有時間參加文化活動?

  事實上,最缺時間的,也是最需要夜校的。未成年人有少年宮,老人有老年大學,年輕人想學點才藝上哪去?市場培訓機構動輒數千上萬的學費勸退不少人。

  在這樣的背景下,2016年上海群藝館延長服務時間,開辦市民夜校,向18歲到55歲的中青年敞開大門。

  “我們希望通過夜校,提升市民的審美素養,讓他們走進美術館看得懂展覽,走進劇場看得懂話劇,走進音樂廳聽得懂音樂。”在徐皓看來,最關鍵的不是學到什麼程度,而是先走進藝術之門。

  然而,開辦之初,最先報名的人還是以老年人為主。當時,夜校只有國畫、書法、聲樂、剪紙等七門傳統藝術課,完全用不着搶,教學點也只設在群藝館。

  直到兩年後,夜校增開橋牌、非洲鼓、紅酒品鑒等時尚課程,才漸漸得到年輕人關注。又過了幾年,群藝館的十幾個教室不夠用了。也有住在郊區的學員反映,能否增設其他夜校點?

  2021年,夜校分校千呼萬喚始出來。當年春季班,靜安、徐匯、長寧和虹口四個區開設夜校分校,課程增至近50門,招收學員破千。去年秋季班,夜校在上海全市16個區都設立了分校,200多門課招生約5000人。然而,一再擴容並未緩解夜校熱。今年秋季班,課程數和招生規模再次翻倍,依然供不應求。

  老外也慕名而來。英國人John在上海一家國際學校教音樂,在夜校學江南點心製作。他的中國岳父是個廚師,John做過一些西餐,岳父品嘗後覺得還可以。“但我知道這不符合他的口味。我想做一些他喜歡的菜。”

  江南點心班上,還有來自墨西哥、俄羅斯、巴西、美國和日本的學員。課堂上還貼心地配了翻譯助教。

  自2016年開辦至今,上海夜校共推出1206門課程,先後約45萬人次受益。徐皓給出一組數據:2016年,學員以70後居多;現在80後、90後佔80%。與之相對應的,是課程內容的擴展,動漫、爵士樂、非洲鼓等年輕人喜歡的時尚類藝術課程佔六成。

  最讓他吃驚的是,今年春季夜校課報名時,最先被搶光的竟然是淮劇團開的劍舞課,只用了8秒,學員多為30多歲的白領。

  “事實證明,年輕人不是沒時間,也不是沒有需求,關鍵是課程開放的時間和提供的內容。”徐皓感慨,年輕人其實一直就在身邊。

  從少有年輕人問津,到年輕人蜂擁而至,夜校一路都在摸着石頭過河。

  目前,夜校構建了“總校+分校+教學點”的體系,143個教學點除了文化館分館、社區文化活動中心外,將近一半是專業院團等機構。虹口區精武體育總會開出了迷蹤拳、女子防身術等課程;上海淮劇團開設了戲曲劍舞、戲曲水袖;黃浦區甚至把夜校開進了臨江的高檔酒店……這些機構出場地、出教師,參與夜校獲得的經濟收益,遠低於從市場上正常招生,到底圖啥?

  徐皓直接點明,夜校與專業院團合作是“三贏”的良性循環。專業院團提供師資,夜校為他們培育了粉絲,市民學員提高了美學素養。他強調,夜校只是藝術入門,想更進一步學習,還需到專業院團和機構中去。

  他透露,明年夜校將引入更多劇場、劇團等機構,聯合打造更專業的課程,“到時候教學點可能超過200個”。

  500元的公益性收費也是一種探索。低學費解決了市場機構收費高的“痛點”,但公益性不代表免費。徐皓算了一筆賬,辦夜校需要延長場館開放時間,這筆經費需要額外申請,夜校的師資目前基本能靠公益性收費支付。

  他也坦言,夜校老師的報酬並不高,“來夜校教課,多少有點情懷”。畢竟,他們當中不少都是大師級的,很多時候“有錢也難請”。有些老師甚至每週跨省來授課。

  有意思的是,夜校班上女生佔了絕大多數。楊玲芝透露,下一步夜校將開設電競、卡牌等課程,吸引更多男學員。

  夜校風從上海颳起,短短幾個月吹遍各地,還有市場機構也辦起夜校。有人問徐皓,這些夜校能像上海辦得這麼火嗎?

  他回答:“可以複製,但不能粘貼。關鍵還要因地制宜結合當地的文化資源和青年需求。”(參與采寫:申丹悅 孫麗萍 王默玲)

責任編輯: 張美霞
關鍵詞:
010140010060000000000000011100001310757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