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濟南1月28日電（記者朱曉光、吳飛座）蹬上雨靴，抄起捕網，劉志斌推門就往外衝，凜冽的海風吹亂了他花白的頭髮。“戴上帽子”，老伴在後面一路追著喊。
劉志斌，68歲，和老伴趙淑珍都是榮成大天鵝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巡護員。早上例行巡護時，他在幾千只天鵝中敏銳地發現有一只未成年天鵝翅膀受傷，就忙不迭地取了裝備要去救護。
“天鵝體型大，起飛降落都比較費力。這只天鵝應該才1歲多，可能是在學習降落時撞傷了翅膀。”劉志斌一邊小聲對記者説，一邊悄悄接近那只孤獨遊弋的受傷天鵝。天鵝發覺有人靠近，慢慢遊遠。“不能追，那樣會讓它的傷口撕裂，得另想辦法。”
“天鵝每年從西伯利亞飛到這裏過冬，它們大多都認識我，不怕我。這只天鵝毛色是灰的，還沒成年，應該是頭一次來這裏。”在繼續開車沿天鵝湖巡護時，劉志斌還念念不忘。
山東榮成，中國大天鵝之鄉，是鳥類南遷北移的重要轉机站和越冬棲息地。每年10月至次年3月，近萬只大天鵝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飛到這裏越冬。十幾年前，劉志斌、趙淑珍夫婦從黑龍江齊齊哈爾退休來榮成養老。2017年5月，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們來到天鵝湖，立刻被這群美麗的白色精靈深深吸引。“齊齊哈爾是‘丹頂鶴之鄉’，我倆一直都喜歡鳥，對鳥有感情。”趙淑珍説，當時正逢保護區招聘巡護員，兩人當即報了名。
每天清晨，夫妻二人都會開著藍白相間的電動巡邏車，沿著天鵝湖畔細細巡護：天鵝數量有沒有變化，保護區設施有沒有損壞，天鵝愛吃的大葉藻長勢怎樣等等。中途他們會登上瞭望臺，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保護區情況，回來後認真做好巡護記錄。
“這麼多天鵝，你們看上去是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啥，在我們眼裏那都是一只一只的，各有各的樣兒。”老兩口給保護區的好多天鵝起了名兒。2019年11月，他們在濕地發現一只生病的天鵝，抱回家後喂藥打針，精心護理。小傢夥伶俐俊美，老兩口為它起名“小公主”。“為了來年見面好認。我們在它左腳係了段紅繩。”趙淑珍戀戀不舍地説。
1月18日，劉志斌在為過冬的大天鵝補充食物。（新華社記者徐速繪攝）
1月18日，劉志斌和老伴趙淑珍在觀察大天鵝。（新華社記者徐速繪攝）
1月17日，劉志斌和老伴趙淑珍在為過冬的大天鵝補充食物。（新華社記者徐速繪攝）
“開飯啦”，趙淑珍將一勺勺金黃的玉米粒撒向天空，在地面落成美麗的弧線。劉志斌吹響哨子，一群群天鵝聚攏而來，發出陣陣召喚“飯友”的鳴叫。老兩口坐在倒扣的玉米桶上，笑吟吟地看著。
到保護區工作的第一天，劉志斌和老伴就把鋪蓋搬到了宿舍，幾年來吃住都在保護區。“整出感情來了，離不開了”，劉志斌笑著説，“我們春節也不回家，這裏就是家，年年守著天鵝過年，今年還是。”
“這些年榮成的生態越來越好，除了天鵝，保護區裏還有幾萬只水鴨子、野雞、鴛鴦。到了繁殖期，走路都得小心，草叢裏到處是鳥蛋，我們可得守好了。”説到這裏，趙淑珍笑得臉上開了花。
記者問他們打算幹到多大年紀？老兩口對視了一下，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保護區讓幹多久就幹多久，哪天不讓幹了，我倆就當志願者。”劉志斌笑著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