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鼓樓西劇場出品的《一地雞毛》預演場亮相,憑藉充滿勇氣與巧思的創作,成為當下戲劇市場口碑與討論度雙高的佳作。從童年起就被觀眾熟知的演員張一山首次表演近兩個小時獨角戲,讓觀眾讚不絕口:“張一山請多演話劇!110分鐘零失誤,讓我忘了他是劉星,只記得舞&上的小林。”

張一山把15個人的步態、手勢磨煉成“肌肉記憶”。攝影 塔蘇
從熒屏到舞& 打破“童星濾鏡”
“我瘦瘦小小的,站在舞&上,就像一根雞毛。”張一山這樣笑言自己首次演獨角戲的感受。
獨角戲《一地雞毛》,讓33歲的張一山完成了一次漂亮的“跨界突破”——一個人,近兩個小時,15個角色,他用最“笨”的投入,站在以往從未踏足過的商業戲劇舞&,打破了人們戴了二十年的“童星濾鏡”。戲後,有觀眾感慨:“一個演員遇上了能夠盡情施展其水平的舞&,一出獨角戲擁有了能夠讓它突破壁壘的主角。”
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有着11年影視從業經歷的張一山,在接到鼓樓西《一地雞毛》邀約時,經歷了長達半個月的“輾轉反側”:“每天一想起要一個人演15個角色,心就提到嗓子眼兒。”鏡頭前的表演有NG、有剪輯,而舞&上的獨角戲,是“兩個小時不能出錯的實時呈現”,這份壓力讓他一度猶豫。最終,他下定了決心:“人家敢讓我幹這個事兒,我也想趁記憶力、體力還夠,完成演員的一個心願。”
進了排練場,張一山把自己逼成了“細節狂魔”。為區分不同人物的特色,他對着鏡子練到嗓子沙啞;為讓角色切換“不用過腦子”,他把15個人的步態、手勢磨煉成“肌肉記憶”。
預演場首演那天,他站在側幕條,手心裏全是汗。可當燈光亮起,説出第一句&詞時,那些打磨了無數次的細節突然“活”了。兩個小時裏,張一山成了“行走的角色切換機”。上一秒還是對着餿豆腐唉聲嘆氣的小林,下一秒就變成了身形微佝、聲調拔高,拿捏人事調動的“領導叔叔”,連語氣間的停頓都帶着歲月的褶皺。沒有繁複換裝,全憑聲音、語氣、形體、眼神完成區分。即便扮演同一個人物——賣板鴨的小林,從最初的羞恥到後來的適應,他眉眼嘴角弧度的變化,比&詞更戳人心。那是小人物被生活磋磨的痕跡,被他揉進了細微的表情裏。觀眾笑着笑着就沉默了:“這説的不就是每個被生活磋磨的我們嗎?”
首演至今,每場演出前的緊張仍未消失,但登&後的感受讓他震撼:“我每次入場時,看著舞&,都擔心自己撐不下來,可最後都能完成。原來人的能量這麼大,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潛力。”更奇妙的是,表演中他有時會突然“抽離”,像坐在觀眾席看自己,這種“既在其中,又在其外”的體驗,成了他演藝生涯裏“最特別的學習”。
“生活裏的雞毛蒜皮,從來不分時代”
《一地雞毛》的成功,離不開鼓樓西敢於創新、勇於挑戰的幕後團隊:有着豐富經驗的90後製作人吳思聰,不僅請到了以前沒公演過話劇的張一山,而且大膽起用90後導演李奎、編劇徐圓圓,以及一群未被“行業慣性”束縛的年輕創作者,為經典注入當代活力。用張一山的話説:“這是個膽兒很大的團隊,也是個很專業、有活力的團隊。”
這份“大膽”,首先體現在對“改編”的理解上。編劇徐圓圓和導演李奎從一開始就達成共識:不做小説的“搬運工”,而是“扎根原著,向上生長”。導演李奎在創作初期反復追問:“小林是誰?”最終答案是:“小林是任何人,是每個人的某段時期。”這份定位,成了《一地雞毛》最打動當代觀眾的內核。
徐圓圓在此基礎上提出兩大改編方針——“妥帖呈現原著風貌”與“謹慎注入當代解讀”:保留小説裏機關單位、家庭鄰里的鮮活細節,延續劉震雲“平實幽默”的語言風格;同時跳出時代限制,讓小林的“職場困境”“家庭瑣碎”與當下觀眾産生共鳴,“生活裏的雞毛蒜皮,從來不分時代”。
為了讓“獨角戲”不單調,年輕團隊還玩出了不少巧思。導演李奎在舞&視覺上做了“打破邊界”的嘗試:利用鼓樓西劇場的二層&&拉深空間縱深,用灰色墻面與反光材料創造“觀看與被觀看”的互動,連燈光都分“打給舞&”“打給人物”“打給觀眾”三類,比如“公交車戲”的暖黃色光,既呼應劇情,又讓觀眾代入小林的記憶。作品沒有刻意營造“年代感”:道具是“輕巧表意”的,服裝是“基礎款+增減搭配”。李奎解釋:“不想用年代符號限制觀眾,希望物品成為共情工具,讓大家看到‘這就是我的生活’。”聽覺上,導演用“賦格音樂”採樣日常聲音,讓&詞、音效、音樂共同完成“聽覺敘事”——這些年輕創作者的巧思,讓“一地雞毛”的生活既有煙火氣,又有藝術感。
《一地雞毛》誠意舉辦預演場,積極收集專家與觀眾反饋,將對作品繼續提升和完善。原著作者劉震雲看完預演場演出後,也送上了祝福:“希望《一地雞毛》越演越好,不斷打磨,成為一個經典性的作品。”
11月13日開始,該劇將在鼓樓西劇場迎來正式場演出,張一山和這支年輕創作團隊,也將以“一山更比一山高”的態度,與觀眾一起感悟“雞毛飛揚”的生活和戲劇的溫度。(北京晚報記者 王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