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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春生,博士,北京大學稀土材料化學及應用國家重點實驗室教授、五礦稀土研究院有限公司總經理,被業內人士稱為“稀土新産品定位專家”。 4月23日,廖春生在接受中國經濟時報記者採訪時&&,稀土真正的價值在於應用,中國稀土産業的發展,關鍵在於從功能材料到器件和實用商品這個環節的突破,而這需要整個社會環境的大協同。
發展關鍵在應用
記者:如果讓您給目前中國稀土産業評分,您會給出多少分? 廖春生:現在可以打80分以上了吧。因為,近幾年大家把稀土當作一個産業在做了,以前真的就是靠原料。 一些小的個體投資者看的更多是短期利益,現在有大的機構進入,比如五礦等等,能把産業往前規劃幾十年,包括在應用、環保、資源綜合利用等方面。 稀土真正發揮價值是在應用這一塊,它所佔的比例並不大,但是作用很大。作為一個産業來説,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機構在背後去策劃,很難有一個很好的規劃,把資源優化配置做到極致。
記者:在“原礦—精礦—分離産品—功能材料—器件—實用商品”這樣一個産業鏈中,我們國家相關産業的發展水平如何? 廖春生:從開礦到提取到分離,中國可以稱作世界一流。但再到後面去,因為牽扯到很多東西不是那麼簡單,需要大協同,這個時候就不是你想進步就進步,想發展就發展了。這就需要整個社會環境的協同。 稀土行業如果要進一步發展的話,就牽扯到許多方面的同時進步,或者説,稀土行業要跟上其他行業的進步。原來這個行業比較小的時候,實際上和整個社會的發展有些脫節。 國內的功能材料企業應該説發展得還不錯,在熒光材料等方面的技術也不落後,很多原來在國外生産的,現在國內也能生産。 但從功能材料到器件,這個環節之間,體現了現階段一個最大的問題。比方説,如果你做功能材料,我做器件,我們能緊密合作的話,就能互相促進。但是,現在我們功能材料這塊做出來往往是外國人在用,那麼人家有人家的商業秘密,或者説利益,跟我們交易是不可能完全透明的。他只告訴你規格,要做什麼,他不會告訴你。
短板在“總成”
記者:湖南稀土金屬材料研究院的人就説,他們的高純氧化鈧提供給美國Bloom
Energy公司,Bloom生産出燃料電池,但電池不賣給中國。 廖春生:這個燃料電池用鈧是最好的原料,但是最後要成型,比如説成離子導體,這一塊就不是我們擅長的了。到最後變成燃料電池的發電機,就更不是我們所長。 就這個燃料電池來説,鈧決定了它的關鍵性能,但是如果沒有別的東西,也是白搭。所以,現在關鍵是怎麼突破這一塊,要各個方面跟上來才會促進前面這一塊的發展。
記者:五礦稀土研究院以及北京大學稀土材料化學與應用國家重點實驗室主要在做哪些工作? 廖春生:原來是從分離開始,現在向功能材料這一環走。但是就像剛才講的,很多材料從單個指標上來講,也是很好,但再往後走呢,大家會遇到同樣的問題,因為你實驗室或研究院沒有這個能力説,我去建一個器件廠。 現在企業投在技術儲備或者説技術發展裏面的錢,實際上比例還遠遠不夠。國外的風險投資對新技術發展是一個很好的中堅力量。但我們還遠遠做不到。
記者:國內的科研機構有沒有圍繞燃料電池做一些研究? 廖春生:都會做這方面的研究的,但大多是比較基礎的或者説單方面的。比如説,固體電池這一塊,會研究導電率的這個指標,怎麼做到更好,它還需要解決許多其他方面的問題,不是一個實驗室能解決的。
記者:我們沒有做成燃料電池的關鍵問題在哪? 廖春生:應該説,我們做得比較差的可能就在總成。在單個指標上,我們很多研究單位都在做,但是怎麼把這些研究結果集合起來,變成中國一個比較好的産品或者體系,這方面我們做得太差了。 我們現在都是單個環節的,好像是各幹各的。
記者:但是也有人説,日本也是單個環節各幹各的,但是他們做得很好。 廖春生:但人家的商業模式不一樣,知識産權保護也比較完善。你這個東西提供出來,屬於你這一塊的(知識産權)永遠還是在你那兒。 我們就不一樣,你(把自己的知識和技術)拿出來也是白拿,誰願意用誰就用,知識産權的保護不夠,所以成果的共享與整合資源的條件不夠。 做這些事情(指對知識技術和産品的投入——記者注)都需要先期的投入,所有的人都會有一個回報的預期,這個預期怎麼保障,決定了他採取一個什麼樣的方式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或者説貢獻到集體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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