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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詩詞 文采風流今尚存

  重慶日報推出的《思君下渝州——探尋重慶古詩地圖》一書,對包括三峽古詩在內的巴渝古詩進行了展示。

  壯美的瞿塘峽風光,吸引文人寫下大量詩詞。(資料圖片)通訊員 王正坤 攝\視覺重慶

  今年暑期檔,國産動畫片《長安三萬里》火“出圈”,3萬里路、48首詩,在觀眾面前鋪開一卷熟悉的唐詩“盛世”,也讓“輕舟已過萬重山”的三峽成為親子游、課本游的熱門打卡地。

  《長安三萬里》,千里在巴渝。

  “天下詩人皆入蜀,行到三峽必有詩。”巴渝淵藪,自古繁華。浩蕩長江、雄奇三峽、巍峨神女峰,成就了中國文壇的“高峰”,鐫刻在歷史的燦爛長河中。

  如今三峽,“詩和遠方”意正濃,是中國詩歌版圖上的重要組成部分,正如杜詩所雲,“文采風流今尚存”!

  高光

  中國文學史上的奇觀

  長江,自古以來就是“黃金水道”,三峽是其標誌性河段,也是文化的華彩篇章。

  “大浪淘沙,經過千百年的沉澱,三峽詩詞中留下的諸多璀璨詩篇和千古名句,已成為光照千秋的精神財富,更是重慶文學的高光時刻。”重慶國學院院長、西南大學博士生導師劉明華如是説。

  在劉明華主編的《三峽文化概覽》一書裏,其對三峽文化進行了“畫像”:三峽高唐神女的浪漫傳説是中國文學史上的永恒主題。從宋玉的《神女賦》《高唐賦》,到當代詩人舒婷的《神女峰》,中間有多少文人墨客,寫出了無數想象豐富、美麗動人的詩篇……萬千美好,定格於此。

  三峽的自然奇觀、厚重歷史及歷代名人,為文學藝術提供了大量的創作元素。在中國文學史上,如此集中地表現某一地域的自然和人文意象,並不多見。“三峽”“夔州”“夔門”“瞿塘”等自然風光,在古今詩文及中外游記中都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由此形成的藝術創作源泉乃至獨特的文學體式在中國文學史上也是奇觀。如《竹枝詞》,在後世的寫作中,就有兩種寫法:一是像杜甫《夔州十絕句》或白居易、劉禹錫的《竹枝詞》那樣寫三峽地區的風土人情、地理民居等;另一種則繼承其描寫地域風情的抒情風格,形成“某地竹枝詞”的特殊文體,這一體式在當代、在後世都將繼續存在並富有活力,用以表現新的歷史時期人們的生活與情感。

  又如《巫山高》,從南北朝至清代就有46位詩人以《巫山高》為題咏三峽,包括李白、李煜、李賀、張九齡、沈佺期、孟郊等,千百年來已成為三峽文學創作中的競賽式的同題寫作,足見三峽文學對中國文學的深遠影響。

  “《候人歌》引吭南音,楚臣賦驚艷高唐,‘巫山高’唱響鐃歌,竹枝詞妙曼峽江。詩城葳蕤,李白杜甫雙星同耀,彩雲辭流麗千古,夔州詩擅絕八荒。”著名文史專家、一級作家藍錫麟在《重慶賦》中如此概括。

  2017年,重慶日報推出《思君下渝州——探尋重慶古詩地圖》一書,通過記者的實地尋訪,對全市38個區縣的古詩進行了展示,三峽古詩涵蓋其中,閃耀着神秘深邃的光芒。

  緣由

  山水意象造就獨特辨識度

  可能有人會問,中國名山大川眾多,為何只有三峽造就了如此具有辨識度的文學現象,並光耀中國乃至世界文壇?

  “這是一個值得關注的特殊現象,那就是過境作家與文學高峰的形成。”劉明華稱,三峽文學的創作源泉,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三峽雄奇的自然地理與深厚的人文資源,給詩人的心靈震撼,這主要表現為過境文人的三峽詩文創作;二是相關題材對後世創作的影響。其中,李白、杜甫是三峽文學傑出的代表,他們在三峽寫出的詩歌,既代表着自己的最高成就,也是唐詩,更是中國文學史上的名篇,深入人心,具有千秋萬代的持續影響力。

  如公元725年,“仗劍去國,辭親遠游”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沿着蜀江旅行,從峨眉山一路來到了重慶,情思飛動的詩仙揮筆寫下了《峨眉山月歌》,用一句“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表達了對朋友的想念。

  唐代大詩人元稹在組詩《離思》裏,化用《高唐賦》“巫山雲雨”的典故,用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寄託了對愛妻深深的眷戀和無限相思,也讓這句詩跨越時空,成為千百年來歌咏愛情的最美詩句。

  劉禹錫任夔州刺史期間,看到當地人的竹枝詞表演,寫下著名的《竹枝詞二首》,其中的“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將中國式的浪漫表達得淋漓盡致。

  公元767年,寄居夔州的杜甫,望著眼前滾滾東逝的長江,水清沙白的河洲上飛鳥盤旋,聽着峽谷中猿猴長鳴啼叫,老病孤愁的他不禁悲從心來,吟出了“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千古名句。

  “古人云:‘少陵詩,得蜀山水吐氣;蜀山水,得少陵詩吐氣’。詩人因山水而抒寫胸臆,山水因詩人而彰顯魅力。如果沒有杜甫的入蜀漂泊與出峽苦旅,沒有李白的坐罪被貶復又遇赦狂歡,三峽風光如何能大放光彩?山川入眼,方有山水詩;人在旅途,方有送別詩。正是詩人們的行走或遷徙,客居他鄉對陌生環境的審美感受,促成了一大批優秀作品的問世。”劉明華説。

  發展

  “中國詩歌重鎮”歷久彌新

  “新詩重鎮的山城/一座龍族新詩形象的坐標/俯察/一首熟悉醉人的新詩/仰觀/一束繆斯靈光的聚焦……”這是泰國詩人堅蓋·塞他翁為重慶所著的一首詩,表達了他心中重慶詩歌的地位。

  時代在變,文學在變。作為文學中最敏感的詩歌,自然需要不斷探索發展。

  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隱、蘇軾、黃庭堅等眾多詩人在三峽留下燦爛詩篇,既托物言志、感懷時事,又吟誦山川景物、風土人情,滋養了一代又一代重慶人,讓三峽詩詞在燦若星河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寶庫中閃耀着深邃的光芒。

  光陰荏苒,詩脈連綿。數千年來的深厚積澱,讓重慶不僅古詩創作豐盈,新詩創作也從未中斷,成為中國新詩的重鎮。

  走進西南大學二級教授、著名詩評家呂進的家,現年82歲的他對新詩的發展歷程如數家珍。

  1986年,呂進參與創辦了西南大學中國新詩研究所,是迄今國內唯一研究新詩的實體機構。如今,該所已培養近600個博士和碩士,先後出版《中國現代詩學》《中華詩歌大辭典》等大量影響深遠的著作,並形成中國詩歌界著名的“上園派”。

  新時期以來,傅天琳(已故)、李鋼獲得全國文學獎,傅天琳、李元勝先後獲得魯迅文學獎,呂進是全國文學獎和魯迅文學獎詩歌獎的多屆評委……可以説,目前,重慶詩人60後是領軍者,70後是中堅力量,80後、90後正異軍突起,人才梯隊完整,且水平高,既展現了重慶詩歌的強大創作力,也奠定了重慶詩歌在全國詩歌版圖的重要地位。

  不僅如此,近年來,《夔州詩全集》《夔州詩百首賞析》《夔州詩300首》《奉節詩旅指南》等大量詩詞著作涌現;“詩詞六進”(進校園、進機關、進社區、進院壩、進企業、進景區)在三峽地區廣泛開展,把濃厚的詩詞文化融入血脈、融入生活。

  奉節還將詩詞元素融入演藝節目,舉辦了“中國·白帝城”國際詩歌節等,多形式、全方位展示、傳承詩詞文化,隨處可見詩詞的影子,處處煥發詩詞的浪漫。

  在重慶,“中國詩歌重鎮”的美譽正在一代又一代詩人的不斷努力下,流貫古今,經久不衰。

編輯: 陶玉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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