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首傷春詞,主角是一位等待愛人歸來的少婦。首句“庭院深深深幾許”,一連排出三個深字,這深深的庭院到底有多深?作者沒有正面回答。“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堆煙可見庭中楊柳之密;重重簾幕無法計數:襯托出庭院之深。
“玉勒雕鞍遊冶處”,宕開一筆,把視線引到她愛人的所在,玉勒雕鞍,極言車馬之麗。遊冶處,指歌樓妓館所在。“樓高不見章臺路”,回過來寫少婦,在高樓上遙望,卻看不到那些歌樓妓館。
上片似乎把要説的都説完了,下片似難措筆,然而高明的作者把筆一轉,接以“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暮春三月,狂風暴雨洗去了春日的繁花。黃昏時把門兒掩住,也難以留住春歸的腳步。上片怨薄情冶遊的愛人,下片自傷逝去的年華,完全順理成章。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女主人含著眼淚問花,花兒不語,只見一陣風吹來,落花片片飛過秋千。無限傷春之感盡在其中。誠然如毛先舒所雲:“人愈傷心,花愈惱人,語愈淺而意愈人,又絕無刻畫費力之跡,謂非層深而渾成耶?然作者初非措意,直如化工生物,筍未出而苞節已具,非寸寸為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