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力

　　在年初舉行的1988年亞洲最佳運動員授獎大會上，十位獲獎運動員均得到一幅國畫佳作，十幅畫均為老虎。出自一人之筆，他就是以畫虎而著名的中年畫家石愚。
　　體育界似乎對石愚之作格外偏愛，去年中，日、尼三國登山隊雙跨珠峰成功後，慶功會上最醒目的禮品就是石愚為三國登山隊創作的三幅《雄風圖》，其所畫亦為老虎。第24屆奧運會上，以石愚的篆刻“華夏精英”燒製成的藝術瓷版，被中國奧委會指定為專用紀念品。此外，我國領導人也多次將石愚之畫作為紀念品，送給外國友人。
　　1987年初石愚個人畫展在京舉辦之後，中央電視台在《著名畫家畫與話)專題節目中專門介紹了石愚的畫虎藝術，而這次集中亮相的十幅虎圖，使我們得以再次領略石愚的藝術實力和造詣。
　　在中國繪畫史上，畫翎毛者為數不少，但虎畫卻幾乎無從尋覓，近現代畫家中雖有寥寥可數的幾位的畫虎見長，然能把虎畫活且留在我們記憶中的，大約只有已故的劉繼卣先生一位，俗語曰“面虎不成反類犬”，可能也是知此中三昧者所言吧。
　　由此看來，逆繪畫史而上，很難找到可以依循的傳統畫虎法則。但放開眼界便不難發現，在寬廣的民間藝術領域中，並沒有回避老虎這一表現題材，比如説，漢代雕塑作品中，對虎的塑造手法之言簡意賅，就是以讓後人舉一而反三。讀石愚贈圍棋名將聶衛平的《臥虎圖》，我立刻想到陜西茂陵霍去病墓前的那批西漢優秀石雕，尤其是那具伏虎。石愚的虎，明顯帶有千年以前秦漢藝術那種雄渾，大氣的美學風采。更有趣的是，這只臥虎雙目炯炯，森然欲搏，若説其姿態與聶衛平的職業特徵恰相吻合，大概亦非巧合吧。
　　十幅虎圖上的十隻老虎動態各異，傳神逼真，既能看出石愚對老虎習性的諳熟和性格的把握，又能看出他在技法處理上的取捨得當和冼煉簡約。但對石愚來説，達到目前這種出神入化之境，卻非一日之功。在他畫虎的歷程中，最初曾以工筆寫真為主，逐漸轉向兼工帶寫，力求免去刻板和匠氣，而後則發展為以形寫神的大寫意筆法。與此同時，他的主觀意念也不斷注入客體，使筆下精神抖擻的老虎日漸人格化，成為奮進與昂揚的象徵。由畫及人，不難想象，石愚為自己的畫室取名“嘯風堂”，也是受了老虎性格的 啟發。
　　 啟功先生曾在石愚的一幅《雄風圖》上題詩曰。“寫得山王貌，巍然一世雄。”我想，這不僅是對石愚之作的褒獎，也應是對石愚其人的肯定和激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