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烏魯木齊2月17日電（記者張研、丁磊）正午的新疆霍爾果斯市加爾蘇村，陽光灑在村民曹光耀家的院子裏，車棚裏和藤蔓上整齊挂著的“葫蘆娃”，被照得微微泛金，靜待這位烙畫匠人的精心設計與烙燙。
曹光耀今年45歲，是當地有名的葫蘆烙畫能人，9年前作山水畫的他另辟蹊徑，開始在葫蘆上烙畫，留下了頗具地方特色的文化烙印。摔跤、叼羊、剪葡萄，點綴著花紋圖案的五牛圖……作品展示架上排列的葫蘆大小和顏色不一，既能單獨成章，轉動連綴起來又儼然一幅新疆百景圖。
在霍爾果斯市加爾蘇村的烙畫工作室，村民曹光耀在創作葫蘆烙畫（2月6日攝）。新華社記者 丁磊 攝
如今的成品葫蘆都像模像樣，因為曹光耀從“源頭端”就下了苦功夫，他堅持自己培育作畫的“葫蘆娃”，種植、採摘、去皮、晾曬，每一步都有自己的周期。“講究的話葫蘆要放一年才能作畫，因為葫蘆色會變，放得越久越好看，作畫更加有層次和質感。”曹光耀拿出珍藏了15年的老葫蘆，色澤已經接近橘紅色。
作畫前葫蘆先要去皮，要不就會發霉，可刮得重了輕了都不行。第一年種葫蘆，曹光耀把100多個葫蘆都刮廢了，第二年剩了六成，慢慢地終于刮一個成一個。“刮葫蘆前還得看天氣預報，連續一周晴天才能刮。”曹光耀介紹起葫蘆“蛻變”的復雜歷程。
曹光耀在位于霍爾果斯市加爾蘇村的家中整理挑選出來的葫蘆（2月6日攝）。新華社記者 丁磊 攝
烙畫是“靜裏功夫”。僅一個5釐米見方的叼羊圖就要制作28天，葫蘆表面的每一筆遊走都需要醞釀，曹光耀説：“烙畫最忌的就是‘躁’，在烙畫裏能看到你的思想和心境。”
春夏務農，秋冬作畫，平時手停腦子卻不停，一有什麼題材曹光耀會趕緊記錄，等家裏的事都料理完了，他才坐下來集中時間創作，“每天閒的時候烙上兩個鐘頭，畫得順暢的時候腦子和手都停不下來，有時候頭一抬，才發現已經淩晨兩三點了。”
新疆的大美山水、曼妙的少女舞姿、村裏老奶奶被歲月雕刻的皺紋，無一不可入畫，有時候在田間突然發現水衝下來的樹根，都會讓曹光耀突發靈感，他便隨時拿出口袋裏的“小本本”圈圈畫畫，記下自己的構思。
“今年是牛年，客戶訂制了很多牛的圖案。”曹光耀拿起一只小葫蘆把玩起來，葫蘆上的卡通牛倣佛要頂著角鑽出來。葫蘆寓意吉祥，擺在家裏還能驅蟲。聊起葫蘆曹光耀總是覺得萬般好，説話間，他把手上的小葫蘆搓了又搓，“你聞，是不是很甜很香，我覺得每個葫蘆的味道都不一樣，卻都代表著美好吉祥。”
曹光耀在位于霍爾果斯市加爾蘇村的家中挑選葫蘆（2月6日攝）。新華社記者 丁磊 攝
如今天山南北滄桑巨變，眼看老百姓的物質生活一天比一天豐富，曹光耀希望為村裏留下更多的精神印記，創作的同時他積極聯繫學校，希望開設課程傳承技藝，“人為啥總説要留下烙印，因為烙下的東西無法磨滅。”曹光耀得意地轉著葫蘆，如同在看一幅生活的長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