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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願景照進現實——滇西邊境片區的脫貧實踐
2020-01-06 13:05:02 來源: 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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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華社昆明1月6日電 題:千年願景照進現實——滇西邊境片區的脫貧實踐

  新華社記者楊靜

  56個貧困縣、25個世居少數民族、綿延三千多公里的邊境線——這裏是我國滇西邊境山區,也是我國邊境貧困縣最多、世居少數民族最多的集中連片特困區。

  精準扶貧以來,圍繞“兩不愁、三保障”,瞄準脫貧“硬骨頭”,滇西邊境山區“因村派人”“按戶施策”,到2018年底,共有236.73萬貧困人口實現脫貧,貧困發生率從初期的24.15%降至4.9%。滇西邊境“直過民族”和人口較少民族群眾千年以來的小康願景正在照進現實。

(決戰決勝集中連片特困地區·圖文互動)(1)千年願景照進現實——滇西邊境片區的脫貧實踐

  拼版照片:上圖是福貢縣匹河鄉托坪村一景(2016年11月25日攝);下圖是搬遷到怒江邊的托坪村五湖易地扶貧搬遷安置點新村(2019年6月25日拍攝,無人機圖片)。新華社記者 胡超 攝

  拔掉思想窮根

  雲南的“直過民族”和人口較少民族主要分布在滇西邊境片區,曾一度處于整體貧困狀態,脫貧難度較大。加之各民族社會發展程度差異性明顯,“素質性貧困”成片區最為顯著的貧困特徵。

  雲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是全國唯一的傈僳族自治州,全州有傈僳族、怒族、獨龍族三個“直過民族”,他們大多生活在半山腰以上,長時間內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

  在精準扶貧以前,部分貧困戶相約圍坐火塘旁喝玉米酒,一坐就是一整天,顧不上地裏的莊稼。政府發放的小豬、小雞甚至也被少數群眾拿去換酒喝,基本沒有脫貧動力,扶貧願景成空談。

  怒江州福貢縣匹河鄉的托坪村,雖與“脫貧”發音相似,卻難以脫貧。

  “能住石頭房子就算好了。”托坪村黨總支書記和建才説,村民曾沿山而居,多住土坯房內,甚至用竹笆圍起來,蓋上石棉瓦就是家。

  和建才不甘心,他想讓大家擺脫惡劣的生活環境,過上好生活。繼續開群眾會、挨家挨戶走訪做工作。原來大家不願意接觸新鮮事物,對未來生活沒有想法。

  為了打消群眾的疑慮,和建才想到帶群眾出去“見世面”,他和扶貧幹部把村民帶去周邊搬遷點,看看住房、就業情況,而後村民才動心。

  2019年初,不願搬遷的李小波一家,從山上搬到托坪村五湖安置點,住上新房、用上電熱水器,自己當了護林員,妻子還是扶貧車間的管理人員。“過去不敢想,也想不到的生活變成了現實。”李小波説。

  自然條件阻斷了群眾與外界的聯繫,限制獲取資源的能力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想像。有扶貧幹部表示,當大家都在向往美好生活時,部分貧困戶不知道美好生活的模樣,更不會想如何過上美好生活。

  為了拔掉思想窮根,片區縣結合“自強、誠信、感恩”主題活動,探索出積分換物品的“愛心超市”、激發內生動力的“好漢班”等具體幫扶措施,以此喚醒貧困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普洱市鎮沅縣對全縣3.6萬余名貧困人口開展“摸窮根”大調查後,發現部分貧困群眾遊手好閒、酗酒成癮、單身啃老,查實因缺技術、自身發展動力不足的佔47%。

  “我們已開始對這些群眾進行輪訓。”鎮沅縣扶貧辦負責人説,每次培訓都是半軍事化管理,從理髮、洗澡、宿舍內務等教起,學員不能隨意外出,不能喝酒。

  行為養成教育改變了大家精神面貌,生産生活計劃性、勞動技能得到提高,部分學員還娶了媳婦、成了家。

(決戰決勝集中連片特困地區·圖文互動)(2)千年願景照進現實——滇西邊境片區的脫貧實踐

  楊瑞堂在汽修店修理車輛(2019年12月8日攝)。參加普洱市鎮沅縣深度貧困人口培訓中心第11期手工電弧焊培訓班的學員楊瑞堂在培訓結束後開了一家汽修店。新華社記者 胡超 攝

  共尋脫貧路子

  最近,宋建濤忙著聯繫2000公里外的“窮親戚”,了解年底收入,還有哪些需要。

  駐村的2年間,螞蟻堆村的群眾都認識了這個戴著眼鏡的青年人,還成了朋友。2019年10月結束駐村的宋建濤回到華中科技大學,朋友圈依舊轉發村裏的動態,手機裏頻繁出現村幹部和脫貧戶的通話記錄。

  “這是我一輩子的牽挂。”2017年10月,宋建濤從華中科技大學來到臨滄市臨翔區螞蟻堆鄉螞蟻堆村駐村扶貧,此時他面對的是243戶貧困戶以及“縣級軟弱渙散基層黨組織”。

  進村入戶,聽取群眾心聲;開展座談,與群眾黨員交心。在摸清家底後,宋建濤結合單位和自身優勢,與合作社、茶企共建茶廠,嚴把茶葉源頭關,改良制作工藝,提升茶葉品質,今年茶農戶均增收1700元。

  郭正美曾是貧困戶,住在危房內,兒子、兒媳離異後,兒子劉欣雨意志消沉,離家出走兩三年都沒有和家裏聯繫,孫女也變得膽怯,從不參加學校的集體活動。

  宋建濤想方設法聯繫劉欣雨,讓郭正美在茶廠打工,與學校老師交流照顧這類家庭的孩子的辦法。係列措施下,郭正美家發生了積極變化:劉欣雨開始把工資寄回家,孫女也開朗起來,全家也搬進了新房。隨後,郭正美還申請不在合作社務工,把務工機會留給有需要的人。

  2019年,螞蟻堆村所有貧困戶實現脫貧,村黨總支被評為省級“規范化建設示范黨支部”。

  華中科技大學定點幫扶臨翔區是教育部定點聯繫幫助滇西邊境片區脫貧的縮影。除了定點幫扶,東西扶貧協作、萬企幫萬村等幫扶項目也發揮了積極作用,為片區縣帶來脫貧新思路、激活增收新動能。

  德宏州芒市宏聚農業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楊宏俊最近剛從上海回到芒市,準備加強深加工廠區建設,公司主要種植、加工蔬菜,此前主要銷售市場在廣州、西安等地,年銷售金額在6000萬元左右。

  2018年,在滇滬扶貧協作項目支援下,公司成為上海市市外蔬菜主供應基地。如今上海市的蔬菜訂單金額達到了1.2億元,在此帶動下150戶貧困戶依靠種植蔬菜、在基地務工實現脫貧。

  40歲的楊小二就是脫貧的一員,在公司的帶動下,他把種甘蔗改成種水稻、甜脆玉米、馬鈴薯,以往只能種一季的地,現在變成種兩季。最近,他正在忙著收甜脆玉米,2畝土地的收入將達到8000元。

  “東西扶貧協作促進芒市建立龍頭為帶動、農戶家庭經營為基礎、合作與聯合為紐帶的立體式復合型現代農業經營體係。”芒市扶貧辦主任楊善斌説。

  如今,芒市依托上海市外蔬菜供應基地建設,擴大蔬菜種植規模,上海市外蔬菜供應基地規模擴大到1200畝,帶動2000余戶農戶增收,貧困群眾收入得到切實提高,貧困村集體經濟得到進一步發展。

  在社會各界的合力幫扶下,片區縣發展路子越來越清晰,貧困群眾增收的路子越來越廣。

  攻克貧困堡壘

  作為雲南脫貧“硬骨頭”,在2010年底,片區縣還有7.3%的自然村不通電。在南方電網雲南電網公司參與下,徹底消除了無電村,電價高、電壓不穩等情況得到解決。

  聚焦“兩不愁、三保障”,雲南扶貧幹部傾力補齊全面小康短板,21位省級領導和189個省級單位掛鉤滇西邊境片區,著力攻克片區脫貧中最大的貧困堡壘。

  與緬甸接壤的怒江州貢山縣,長期受制于交通等基礎設施落後。獨龍江鄉巴坡村的高禮生為了去縣城上學,曾背著玉米走三天三夜才翻越了高黎貢山。

  2014年,獨龍江公路高黎貢山特長隧道貫通,結束了獨龍族聚居區千百年來每年有半年都是大雪封山的歷史,高禮生從此告別了“出行靠攀岩、過江靠溜索、傳信靠放炮”的日子。

  強攻之下,硬體短板逐步被補齊。地處中越邊境的金平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是雲南27個深度貧困縣之一,貧困發生率最高達31.15%。為攻克貧困堡壘,金平縣組建縣級行業扶貧、鄉鎮脫貧攻堅先鋒隊,扶貧隊員下沉到村組,按照貧困戶脫貧、貧困村出列的要求逐一銷號。

  金平縣銅廠鄉長安衝村的脫貧戶楊貴正在地裏管理中藥材,雖然今年“重樓”的價格不理想,但也收入了2萬多元。

  中藥材“重樓”是村裏的新事物,在扶貧幹部的指導下,楊貴把玉米地改種“重樓”,在農技人員指導下,他成了村裏的種植能手。

  “精準扶貧改善了大家生活環境和視野。”長安衝村駐村第一書記楊櫻已是第二次駐村,2010年她從雲南省外辦派駐銅廠鄉擔任新農村指導員,今年7月,在金平縣進入脫貧衝刺階段,她又主動申請駐村。

  “墻黑、地板黑、臉黑”“人畜混居”“沒有衛生廁所”是她剛來時所面臨的工作環境,現在治理工程完成80%,村民用上了水衝廁。群眾住房、出行等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環境幹凈了,人的精神面貌也得到了改善。”楊櫻説,各級政府合力幫扶讓村裏有了新産業,群眾想要脫貧的意願和能脫貧的信心都得到了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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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錯】 責任編輯: 尹世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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