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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黃時 行走在帕米爾深處 ——“脫貧攻堅在行動”新疆行側記
2018-07-19 08:39:11 來源: 央視新聞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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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2日淩晨,在帕米爾高原上海拔3100米的塔縣縣城,被從北京來的各路記者持續“盤問”的巴副縣長神採依然。

  巴縣長,不姓巴,“巴”是他名字中第一個音,大家習慣了這樣稱呼他。他是新疆喀什塔什庫爾幹塔吉克自治縣(以下簡稱塔縣)分管扶貧工作的副縣長,是當地人,塔吉克族。大概是因為工作超過二十多年的緣故,他為人謙和話少,總挂著笑容。此行雖然他是主管脫貧工作的副縣長,但他還是很少主動説什麼,大多數時候,是在給我們當翻譯。

  塔縣是15個民族的匯聚之地,同胞鄉民們有些講塔吉克語,有些講維吾爾語,有些講哈薩克語,當然,也有人講普通話。不過,什麼語言也難不倒巴縣長,這點令我印象深刻。因巴縣長主管扶貧工作,為打開他的話匣子,我就問了他一個長久以來我都不能十分明白的問題——建檔立卡怎麼建?“農牧民在哪,我們就在哪。這次你們來得太短了,沒能帶你們進到牧民的氈房裏去,特別遺憾……” 

“翻過千層嶺哎

爬過萬道坡

沒見過水晶般的冰山

野馬似的雪水河

冰山埋藏著珍寶

雪水灌溉著田禾

一馬平川的戈壁灘喲

放開喉嚨好唱歌”

——《冰山上的來客》插曲《高原之歌》節選

  新疆路遠,採訪團此行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路上——北京飛烏魯木齊要三個多小時,烏魯木齊飛喀什則要一個半小時,相當于北京飛濟南的時間。北京到濟南,要越過高山平原,跨過奔騰的黃河。可見新疆之大。

  塔縣縣城距烏魯木齊市1765公里,距喀什市車程約300公里。全縣2.5萬平方公里,同以色列一般大小;4.1萬人口,每人平均佔地1.64平方公里,相當于140個足球場大小的面積上,只生活著一個人,等同于一個足球場上生活著一只小螞蟻。

  聽説過塔縣的人,似乎不多,但聽過喬戈裏峰的人不在少數——喬戈裏峰是世界第二高峰,它就在塔縣境內。去塔縣之前,雖然做了一些功課,嘗試多了解這個地方,可媒體對此地的報道並不豐富。我曾在心裏對塔縣展開種種想像——那一定是一個空氣透亮的地方,瑩瑩冰川在頭頂,大片的戈壁灘在眼前,氣候炎熱、幹旱,火舞黃沙,瓜甜人美……和我有著相同想法的人還有一些。當地曾經主管脫貧工作、如今主抓農業的王副縣長,是當年的轉業留疆幹部。他曾告訴我,20年前,他決定來塔縣的時候告訴妻子,那是個山高天藍的地方,伸手就能夠到星星。夫妻二人就這樣在塔縣定居了。

  塔縣在帕米爾高原東麓,山高天藍不假,火舞黃沙不假,但大片戈壁灘是無從説起的——

  7月10日,採訪團一行從喀什市出發乘車歷時10小時抵達塔縣縣城。晚上九點,塔縣的天空依然明亮,日頭毒,和黃沙一樣耀眼。過了晚上十點,紅日西沉,氣溫開始從三十多度驟降至十度上下。7月11日早9:10,一行人坐上了越野車,從塔縣縣城出發踏上186公里去皮勒村的路。剛出塔縣不久即是密集的黃土巨石堆成的山——由于塔縣海拔較高,全縣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所以那些高聳的山峰,即使有蒼雲環繞,也並不顯得高不可攀,倒是有睡獅的靜美。傍山的水泥路有進山、出山兩條車道,錯車方便;越野車帶我們跳躍,四下無村落,皆是天然景,馬爾洋河在谷底嬉鬧,水聲淙淙,偶爾能見到一小片一小片油亮的白楊樹林,就像是這黃山之中一個一個無聲的小喇叭,告訴大山時令。

  11:50我們抵達了皮勒村所在的馬爾洋鄉鄉政府,此時距皮勒村還有51公里的車程。2011年,中央電視臺四位“走基層”記者,跟蹤採訪並拍攝了皮勒村(當時音譯作“皮裏村”)孩子們的上學路,險象至今讓人不能忘。接下來我們要走的路到底如何,是我放在心中的第一個疑問。

  經過馬爾洋鄉鄉政府後,路開始變窄,變顛,錯車開始變得不方便,不過司機大哥告訴我們,平時進出山的車少,所以很少碰到需要錯車的情況。我們或沿著溝底,或傍山前行,車側的葉爾羌河翻滾的河水一直伴隨著我們,它熱烈,兇猛。7月正值葉爾羌河的洪水期,在有些彎道處,坐在窗側的人似乎使勁兒探探身子伸伸手,就能摸到渾黃的河水。在兩山斷續或需跨過河溝的地方,有鐵橋相連,路面平敞,通車方便,較之7年前“走基層”報道中只能容一人通過的並置的兩根木棍,通行危險是不存在的,但也不能完全稱得上“好走”。

  當我們看到了徵服了葉爾羌河的皮勒村大橋時,皮勒村就在眼前了。2014年7月11日皮勒村大橋通車的時候,村民們自發舉行了慶祝活動。當年山上吊挂的、供人們出村過河的兩根鐵索繩和一輛兩邊開門、刷綠漆、鐵骨架的纜車,已經光榮退休了。記得2011年底《走過2011》欄目組採訪《皮裏村(皮勒村)孩子們的上學路》的記者何盈時,何盈説,我數了一下,孩子們只需再走上三次這樣的上學路,皮勒村的路就修通了。當地的幹部們,確實做到了。等到今年九月開學的時候,86個孩子將走上這條路出村上學。我很希望能拍攝到當年鐵索纜車的“遺跡”,于是回望葉爾羌河上的兩座相對的山峰。我詢問司機大哥當年的纜車到底在哪,司機大哥指了指又看了看,竟也找不到那座纜車今何在了。當地的幹部告訴我們,懸在空中的鐵疙瘩有安全隱患,所以早就拆除了。

  14:30左右,歷經四小時車程,我們一行進了村,村口就是村委會大院,院裏最大的一間平房就是食堂兼會客室。一進食堂,我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位身著白色T恤、身材微胖的大叔。我們一行十幾人被熱情地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窗外的陽光扎進屋裏。旁邊一張大桌上,擺上了哈密瓜和葡萄,大叔從隔壁的小屋裏端來了一碗碗辣子涼粉——“我們自己做的!”我想這大概是村裏食堂的大師傅,所以趕緊接了一句“得嘞,謝謝大叔”,不能辜負了大叔對我們長途跋涉的體諒。皮勒村是“山溝溝裏的村子”,“皮勒”是塔吉克語裏“木碗”的意思。食品物品的補給都很不易,從飲用水到吃食,我們都感到了鄉親們滿滿的善意,和無限的熱情。

  “熱書記到皮勒村半年,村裏一個老漢跟我説,熱書記不走吧,我説不走,要呆三年,老漢説,別讓熱書記走,我説不走,人家還要呆至少三年……”

  此行皮勒村,並沒有機會同熱書記深談。一開始只覺得那個穿白T恤的大叔是村裏的大師傅,下午在村裏採訪時,白T恤大叔帶隊,村裏的爺爺看到他非要上樹給我們摘杏子——7月裏正是皮勒村杏子成熟的季節。説來也是奇怪,皮勒村的自然條件不好,葉爾羌河渾黃的河水,鹼性大,不能飲用,養育不了人,可偏偏就在群山深處有這一條青綠色的皮勒河,清澈透亮,從山上流下,衝出一條溝子、幾叢白楊;皮勒村便沿著這條溝子彎曲向下延展了18公里,直到皮勒村大橋下。有了水,有了生命,可在這裏安下家的人又發現,黃土之下十公分,就是碎石,農業、畜牧業又都不好開展。我們瞪著微微酸疼的眼睛環顧驕陽之下的皮勒村,就見皮勒村幾乎沒有一片陰涼。看著四面的大山,頗有一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感慨。可讓人歡喜的是,幾株杏樹長得不錯,樹上的杏子有一元硬幣大小,在杏子裏不算大,但沙瓤甘甜,一點不酸。

  白T恤大叔就是巴縣長嘴裏的“老小孩”、皮勒村的扶貧第一書記,熱書記。熱書記不姓熱,他是自治區的幹部,維吾爾族人,大家習慣稱他為熱書記。巴縣長説,我們之前沒有去過皮勒村的,不覺得皮勒村變化大,但他們的感受是不一樣的。一個小細節就是,村委大院後面的男女廁所裏,隔板上安上了衛生紙卷筒,這個小變化就是熱書記帶來的。

  一年只有不到四個月無霜期的皮勒村,路修得艱辛,脫貧路走得也不易——把農牧民的心攏在一起有難度,為走上穩定致富路培植後續産業,更有難度,而這是熱書記和每一位村民不得不面對的難題。

  皮勒村自然條件有限,土層薄,農業發展不好,畜牧業優勢不明顯,但只要能點燃村民面對生活的熱情,就阻擋不住人們對美好未來的創造,就像大山阻斷不了孩子們的求學路一樣。“打馕合作社”為皮勒村獨創,意在激發、解放村裏的女性勞動力,只是實現起來頗費了一番功夫。首先要打破的就是“婦女守家”的思想,其次要解決婦女打馕技術不精的問題——在新疆,幾乎處處有馕,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打馕打出市場,就要有特別之處。個中曲折無人細究,但結果是,在今天的皮勒村,打馕合作社已有36名女性社員;一個皮勒村婦女打的馕,在市場上可以賣到3元錢,大概一個馕掙1元錢。1元錢雖然不多,但對村裏的婦女而言,是一種無聲的力量。

  整個塔縣,像這樣逐漸走上軌道的合作社有73個,其中包括如“打馕合作社”、“托羊所”等創新型合作社。成立伊始,多有不易——“托羊所”剛剛成立的時候,和“打馕合作社”一樣,也遇到了需要解開大家思想上的疙瘩的問題,許多農牧民不放心把自己的牛羊托付給“外人”來養,他們説,我養了一輩子的牛羊,難道還沒有你們養得好?巴縣長給我講了“托羊所”的帶頭人,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小夥子馬依爾江的故事——小夥子心氣高,特意去廣州去外地學習技術,然後又回來經營“托羊所”,加上政府對牧民思想的引導,“托羊所”最終被推上了快速發展的軌道。現在“托羊所”的年純收入可達50萬元上下,吸納社員120戶。

  四月起,皮勒村全村上下開展了庭院整治工作,讓大家的居住環境變得更好的同時,也是為尋求之後的穩定致富之路做準備——與“庭院整治”同時開展的是“庭院經濟模式”的探索——看到村民家裏杏樹長得好,幹部們就組織大家嘗試種植果樹——聽塔縣主管農業脫貧的王副縣長説,皮勒村村民們如今“種果樹的意識很高”,今年開春以來已經種植了核桃、沙棗、梨子、桃樹等各類沙石地特色果樹一萬六千多株。整治庭院的過程中,還有兩個意外之喜,一是發現村民家裏有一些色彩、紋理和質地都很獨特的石塊,經調查,村幹部們動員大家開設了皮勒村玉石合作社,加入合作社的12戶54位農牧民把石塊集中到村裏新建的200平方米玉石交易市場統一尋求銷售渠道,截至目前,交易額已達38萬元;另外一喜就是,村民們有許多記錄皮勒村村史的老物件,幹部和村民幹脆趁機一起把這些老物件收起來,一起放到大家新翻修過的、70年代建的老村委院。老村委院因此被順勢改造成了村史館。去老村委院參觀時,一位當地的年輕人和我聊起了村裏第一位村委的故事。老村委放棄幹部身份到村裏扎根,一次辦事的時候騎著馬出去了,回來的時候馬沒了,別人問他發生了什麼事,老村委説,葉爾羌河的河水太大了,把馬給衝跑了……

  “葉爾羌”,維吾爾語裏“土地寬廣的地方”。葉爾羌河是塔裏木河的四源之一,灌溉了葉爾羌綠洲。這樣功勞赫赫的葉爾羌卻是皮勒村外的“一步天塹”。皮勒村幼兒園裏從縣城來支教的吐拉娜和魏麗平兩個姑娘平時就住在幼兒園的宿舍。村子裏比縣城安靜,有時還會有點讓人發怵——她倆進村四個月了,趕上過幾次因為葉爾羌河發水導致斷水斷電的情況。 盡管如此,在皮勒村的日子依然歡樂——在每日送走20個娃娃後,她倆就開始忙活著備課、做些環創作品來裝飾幼兒園——用泡沫箱做垃圾桶,用廢舊輪胎做孩子們最喜歡的秋千;幼兒園教室裏白墻上的大蜜蜂,也是她倆畫的。孩子們都不希望她倆走,一次兩人背上包回城裏辦事,好多孩子都哭了,後來因為車的安排出了問題,兩人沒走成,孩子們破涕為笑了,兩個姑娘哭笑不得——我問她們皮勒村的娃娃有啥不同,她倆説,這裏的孩子特別聰明……

  衛生室是採訪團一行在皮勒村的最後一站。在七年前的報道裏,皮勒村還沒有衛生室,靠一位當年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名叫阿依甫的赤腳醫生每月定期進村,為村民們醫小病、打疫苗;孩子們上下學的路上也能看到阿依甫的身影——當年孩子們走到51公里外的馬爾洋鄉,要用兩整天的時間。日頭毒,路又驚險,孩子們需要阿依甫。巴縣長在村裏為我們引路,當我問起阿依甫時,縣長説他經常來村子裏,只是今天恰好不在。雖然遺憾沒能在2016年新建的80平米上下的衛生室裏見到阿依甫,但我見到了41歲的駐村女醫生阿依木古力。她是位溫和的女士,開始不愛説話,只是低頭笑笑,後來聊開了,在同我們告別的時候,送給我們一個溫暖的擁抱。她溫厚的手掌接生過174個孩子。她的媽媽是赤腳醫生,從醫35年,而到今年為止,阿依木古力也從醫了25年。巴縣長告訴我們,現在村裏有5、6個學醫的學生,將來會是阿依木古力的接班人。村裏的路通了,醫藥補給也比以往方便了。阿依木古力告訴我們,整個醫藥申請、採購、送達的周期在15天左右;現在村裏的醫保制度也更完善——假設一位村民看病要花費100元,那麼100元中80元,國家醫保覆蓋,剩下20元中的90%,也就是18元,由自治區覆蓋,最後2元,需要村民自己負擔。2018年5月,結合塔縣的實際情況,縣裏推出了“‘先診療後付費’一站式結算”的醫療惠民政策,大家有病看病的積極性高了,小病不出村也能實現了。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積極探索,深山黃土裏也有昂揚綠意。現在皮勒村的村民生活得到底怎樣?我們來以皮勒村“最遠一戶人家”説事。賽都克爺爺一家距離村口的村委會大院有12公里,是村裏100戶建檔立卡貧困戶中的一個。爺爺今年63歲,有兩個兒子,他自豪地告訴我們,他放了一輩子羊,但是兩個孩子都讀了書。爺爺和我們説,他不敢相信從北京來的客人能夠來到他的家門口,一直招呼我們嘗嘗自家的酸奶。賽都克爺爺家裏一共七口人,如今已經住進了80平米的安全房,大兒子目前是村裏的“護邊員”,月工資2600元,二兒子前年成了村裏的公路養護員,月工資4000元,家裏還有8.5畝耕地、861畝牧場,生産經營收入加上牧草補貼、禁牧補貼等惠民補貼,全家每人平均年收入超過了6500元。二兒子卡馬地·賽都克今年25歲,媽媽催他結婚,但他説自己剛學了車,還準備買車跑運輸線,再鍛煉兩年。

  在皮勒村度過了靜謐一夜,第二天中午,採訪團一行出村駛向下一個目的地,許多人來同我們道別。出村路上,手機顯示的時間偶爾會發生跳轉,一會兒顯示慢了兩小時,一會兒顯示快了兩小時——數字的跳動提醒我們,現在已經靠近邊境了。

  塔縣全縣邊境線長近800公里,與巴基斯坦、阿富汗、塔吉克及巴控克什米爾地區相鄰,自古以來便是東西商旅往來交匯之地。塔縣名字中的“塔什庫爾幹”是“石頭城”的意思——古石頭城處在古絲綢之路中線、南線的交匯點,曾是帕米爾高原上最大的驛站。今日石頭城遺跡就在塔縣縣城之內。作為中國唯一一個與三國相鄰的縣,塔縣擔當著護邊重任,在帕米爾高原眾山環抱難以到達之處,流傳著許多英勇的故事。通行的當地媒體人告訴我,在邊境鄉村——“一座氈房,就是一個流動的哨所”,“一個牧民,就是一個活著的界碑”。在全國實施的“五個一批”扶貧政策中,新疆結合實際情況,推行了“七個一批”政策,即在“發展生産脫貧一批、易地搬遷脫貧一批、生態補償脫貧一批、發展教育脫貧一批、社會保障兜底一批”的基礎上結合地方實際情況增加“轉移就業脫貧一批”及“護邊員脫貧一批”。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莫測所之,唯視日以準東西,人骨以標行路”。

——東晉·法顯 《佛國記》

  採訪團的下一站就是塔縣境內地處達布達爾鄉的柯爾克孜族阿特加依裏村。阿特加依裏村​是我國的邊境村,也是瓦罕走廊在中國的唯一村莊,玄奘經此東歸,東晉僧人法顯寫下《佛國記》。阿特加依裏村全村有220個勞動力,超過一半都是護邊員。邊境哨所海拔從3800米一直升到5000多米,條件艱苦,冬天最冷時溫度可達零下40攝氏度,暖氣從當年10月開始燒,一直到下一年五月才關閉。轉業留疆幹部、在塔縣工作了20年的高鄉長在向我們介紹塔吉買買提時説他在村裏烹飪比賽中的表現讓人印象深刻。塔吉買買提有兩個娃娃,他和妻子都是護邊員,父母正在夏季牧場放養牦牛。一月之中,全家團聚的時間在10天左右。2012年,一家搬進新房。如今夫妻兩人一月可以分別拿到2600元工資、100元邊民補助。 在阿特加依裏村的活動室裏,避開人群,我見到了16歲的小姑娘熱延古麗。小姑娘的媽媽是護邊員,一天三班崗,六到七小時一班,中午家近的人可以回家吃飯,家遠的人,崗位上給解決。熱延古麗6月底就已經開始放暑假了,她説成績剛剛出來,還沒敢看。假期她就在村民活動室幫忙收拾書和棋子,她告訴我,有很多學生會在假期來活動室一起做作業,大家特別喜歡坐在一起聊天。

  “維吾爾語裏有一句話,翻譯過來大概是,‘杏子看杏子,看看就黃了’”,當我問巴縣長,多年來,他對脫貧工作最深的一點感觸時,他這樣回答我。巴縣長有一雙塔吉克族同胞特有的眼睛,眸子呈灰綠色,睫毛很黑,眼睛很長。他説,這句話説的就是典型和示范的力量——“打馕合作社”和“托羊所”在剛做的時候,大家將信將疑,等到第一批入社的成員拿到分紅時,大家就開始大膽嘗試;熱書記到皮勒村還不到半年,村裏人都聽他的,就是因為他什麼事都和大家一起做,所以感染了大家胼手胝足、親力親為……“塔縣有32個深度貧困村,有32位扶貧第一書記,還有26位從喀什大學來的駐村老師給第一書記們做參謀,還有志願者、幫扶企業,當然也有我們自己村里長大的幹部,他們是村裏的活檔案,我佩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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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錯】 責任編輯: 尹世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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