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能柱一家三口擠著一輛摩托車返鄉。蔣雪林 攝

　　隨著春節腳步的臨近，86歲的留守老人吳善元終于見到了已兩年不見面的孫子吳沛源。

　　為了回老家見爺爺，吳沛源乘坐父親駕駛的“鐵騎”，冒著寒風奔波近500公里，和媽媽一起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回到家。

　　一路上，今年只有三歲半的吳沛源，被媽媽抱在胸前，夾在父母兩人中間。吳沛源出生在廣東，對于年幼的他來説，廣西藤縣大黎鎮祥江村的老家是個陌生的地方，他不明白父親吳能柱為什麼要冒著寒風騎行數百裏回到這個家。

　　而對于吳能柱來説，風雨兼程的騎行目的只有一個：和耄耋之年的父親吃一餐團圓飯，讓父親感受兒孫繞膝的快樂。

　　聽到兒孫的説話聲，吳善元迎出門外，笑著和兒子一家三口打招呼。進到家裏，吳善元伸手摸了摸孫子的頭，開心得露齒大笑。吳沛源由于從小跟著父母在廣東生活，和爺爺比較生分，一開始有點害羞，靦腆地看著他眼前的老人，不願開口叫“爺爺”。

　　祥江村只有10戶人家，全村全是泥瓦結構的土屋。吳能柱的家是一座破舊的黃泥土房，家裏除了簡單的桌椅和一部老式電視機，沒有其他家電。

　　對于吳沛源來説，這座老房子的一切陌生而新鮮。他對于黃泥土房和手搖水井感到好奇，時而幫媽媽搖水，時而在門前奔跑玩耍。吳善元一直跟著，生怕這個調皮可愛的孫子摔著。

　　畢竟有著血緣關係，回到故鄉不到半個小時，爺孫倆開始有了互動，吳沛源主動拿果給爺爺吃。吳善元接過水果，露出會心的微笑。

　　看到父親和兒子消除了生分，吳能柱很欣慰。幾百裏路的騎行，再苦再累都心甘情願。在粵桂之間，有多趟動車組列車，南寧至廣州的高速鐵路在藤縣也設有車站，但從打工地廣東江門回到藤縣鄉下的家，要輾轉多地換乘，加上動車票也不好賣，吳能柱只好選擇駕駛摩托車返鄉。

　　由于帶著孩子，怕早上風寒，他2月8日上午8時才從江門出發返家，當天下午四時多，在經歷了8個小時的顛簸後，才到達廣西梧州市東出口春運服務站。從服務站回到祥江村，還需要近5個小時，晚上開車太冷，小孩受不了，吳能柱只好留宿梧州，9日上午10時再啟程返家。

　　吳能柱帶著妻兒再次啟程時，記者決定跟隨他返家。一路上，為了保護妻兒的安全，吳能柱小心翼翼地騎行。在藤縣春運服務站，吳能柱一家目睹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從廣東省中山市小欖鎮返鄉的摩托車與藤縣當地一輛小轎車相撞，嘣的一聲，摩托車被撞倒在地。吳能柱被驚出一聲冷汗，好在虛驚一場，摩托車手身無大礙。

　　目睹了這場車禍後，吳能柱有些後怕，“騎摩托車回家還是挺危險的。”吳能柱對記者説。

　　從藤縣春運服務站到到祥江村是一段更為艱辛的旅程，由于春節臨近，吳能柱所途徑的321國道車流滾滾，9日當天，藤縣當地的氣溫只有10攝氏度左右，顯得異常濕冷，駕駛摩托車穿行，長途跋涉手腳很容易麻木。

　　穿過藤縣太平鎮後，吳能柱拐入一條縣道，這條路狹窄而蜿蜒，有些路段，兩輛轎車對向而行，其中一輛要停下避讓才能通行。記者駕車跟隨吳能柱翻了一座又一座大山，直到9日下午3時，才回到祥江村。從梧州市到祥江村大約140公里的路程，走了5個小時。

　　“我們很久沒回家了，再苦再累也應該。”吳能柱説。

　　吳能柱一家三口回到家後，家裏開始熱鬧起來。吳善元告訴記者，家裏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自從老伴去世後，他就成了孤單的留守老人。他有六個兒子十一個孫子孫女，但是家裏很窮，兒孫們都外出打工，團聚的機會少之又少。“上一次全家20幾口人一起吃團圓飯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吳善元説道。當時，孫子吳沛源剛學會走路，這一晃，兩年過去，吳沛源已經長高，會拿水果給爺爺吃了。

　　説到新年的願望，吳善元哽咽著説，“我在家日日盼望孩子們回來。希望每個孫兒都能回來過年，能熱鬧幾日算幾日。”但由于家庭條件不好，他更希望孩子們在外打拼，爭取能過上好日子。

　　吳能柱表示，“父親的願望樸素而簡單，即使這樣，我們作為兒女也難以實現。今年我三哥一家三口因為有事就無法回家過春節。”

　　想到父親留守的孤單，吳能柱眼含熱淚，輕聲説道：“我們給父親帶來熱鬧的時間也就幾天，過了正月初六，我們又走了，家裏又變得靜悄悄的。”

　　每年臨近春節，都有成千上萬輛“鐵騎”過境廣西梧州市東出口春運服務站返鄉過春節。有許許多多的“吳能柱”，為和家人團聚冒著嚴寒長途奔波返鄉；也有無數個“吳善元”留守家中盼著親人回家團圓。梧州市交警支隊提供的數據顯示，自春運以來，截至2月11日，已有34731輛摩托車過境梧州返鄉過春節。(蔣雪林 陳秋霞)

【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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