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9月3日,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9周年紀念日。79年前,奮戰14年之久的中國人民終於迎來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而在新中國的航空領域中,有無數的老前輩在自己的青年、少年時代親歷了那段艱苦歲月,他們中很多人的航空夢、報國志也是從那時萌發。今天,就讓我們通過他們在抗戰中的十七個人生一瞬,一起了解那段艱苦卓絕的烽火年代。
榮科:不做亡國奴,少年夜奔出瀋陽;要當科學家,男兒改名救家邦
經歷事件:“九一八”事變、長沙大火、大定航空發動機廠建設
青年時代的榮科
榮科出生於1914年,瀋陽人。1931年,17歲的榮科升入高中二年級,開學沒幾天,日本侵略者就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
血氣方剛的榮科不甘心在侵略者的統治下生活,“九一八”事變的第二天夜裏就辭別父母,和同學一起躲着日軍的炮火,隨着向關內逃難的難民隊伍逃往新民縣,從那裏爬上悶罐火車到達北平。1931年10月,榮科進入了以招收東北流亡青年學生為主體的北平私立弘達中學繼續高中學業。在校期間,“工業救國”、“科學救國”的思想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他認為中國自鴉片戰爭以來屢受列強欺辱,就是因為科技落後,想要強盛只有靠發展科技,於是將自己的名字榮貴勤改為榮科。“科”者,科學救國之謂也。
1938年,榮科在長沙入地方行政學校工礦輔導員班受訓,不料因與在延安的同學通信,被學校開除。不久,日軍進犯湖南,兵至汨羅,1938年11月13日,國民黨長沙守軍倉皇中火燒長沙,當天夜裏,榮科從睡夢中驚醒,只穿一條短褲衝出房門,衝出火場跳入湘江逃命。逃生後的榮科身無分文,幸而有在軍醫院當院長的東北老鄉幫忙,讓榮科當了一個上士文書,坐傷兵船去沅陵,而榮科這個文書卻是“無文可寫,無書可讀”,做得最多的活兒是當拉船的縴夫,拉着滿載傷兵的木船艱難前行。
劫後余生的榮科後來在抗戰中從事過鑄鐵鑄鋼,銻、汞冶煉,鹽礦、金礦開採等工作,直到1943年,榮科才經朋友介紹被貴州省大定縣新建的航空發動機廠招聘為鑄造車間主任,在航發廠工作,榮科的收入比在金礦少了很多,妻子也因此失業,但他並不在乎,當時,航發廠準備倣造美國的“旋風”式9缸活塞式發動機。榮科夜以繼日地消化、掌握美國資料,並抓緊試製鋁鎂合金鑄件和鋼鑄件,自行研製優質鑄鐵材料,最終使發動機活塞環使用壽命由1000小時提高到1萬小時,得到了嘉獎。多年後,榮科成為了航空冶金、特種鑄造的一代宗師。
航材所領導在一起學習(右一魏祖冶、左二榮科、左一楊晨光)
徐舜壽:“航空救國”為抗戰“獨立自主”早在心
經歷事件:“一·二八”淞滬抗戰、“一二·九”運動
1936年,徐舜壽在清華實習工廠
徐舜壽出生於1917年,1932年“一·二八”淞滬抗戰打響時,為了躲避戰亂,他轉學到離家較近的嘉興秀州中學讀書。1933年9月,16歲的他以優異的成績被金陵大學和清華大學同時錄取,經過認真考慮,立志要“航空救國”的徐舜壽選擇了清華大學機械系的航空專業。
1935年12月9日,滿腔熱血的北平愛國學生發動了抗日救亡的“一二·九”運動,反對成立賣國的“冀察政務委員會”。在“冀察政務委員會”計劃成立的12月16日,北平學生和各界群眾1萬餘人又舉行示威游行,迫使“冀察政務委員會”延期成立,當時在清華大學讀書的徐舜壽也參加了這次運動。
1937年6月從清華大學畢業,被分配到杭州筧橋中央杭州飛機製造廠檢驗部門工作。後來,他評價當時的工作是“洋氣十足”。“我在檢驗部門工作,上司依靠洋人,氣焰很盛。我看不慣,所以去上海投考了前中央大學航空機械特別班。”徐舜壽後來在回憶中説。
若干年後,徐舜壽在主持設計新中國自己的戰機時,曾提出過“熟讀唐詩三百首,但不要唯米格論”的觀點,可見獨立自主的精神,早在抗戰時期就已經深埋徐舜壽的心中。
徐舜壽與試飛員於振武在殲教1飛機旁交流。
顧誦芬:看轟炸忍辱孩童撕書本發宏願誓造戰鷹衛祖國
經歷事件:七七事變
少年時期的顧誦芬
顧誦芬出生於1930年,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時,他正好生活在北平。“七七事變”後的北平,除了社會的動蕩和生活的顛沛以外,在當時還是小學生的顧誦芬心中,還有一件令他感到恥辱的事一一學校發下的書本都是商務印書館出的,老師要求將其中所有提及國恥紀念日等有反日傾向的內容撕掉。
“七七事變”後的7月28日,日軍轟炸二十九軍營地,轟炸機就從顧誦芬家上空飛過,投下的炸彈似乎近在咫尺,7歲的顧誦芬對那一幕有極為深刻的記憶:“二十九軍的駐地距離我家只有幾千米,爆炸所産生的火光和濃煙仿佛近在咫尺,玻璃窗被衝擊波震得粉碎。”顧誦芬説,當時人們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住西屋的一位老師韓汝霖是剛從德國回來的,他受過防空訓練。他告訴大家立刻鑽到桌子底下,防止屋頂被衝擊波震塌而受傷。
多年後,在一次報告會上,已經成為著名飛機設計師的顧誦芬講到:“其實,這些年我在實現着一個童年的夢想。七七事變爆發時,我在北平目睹和經歷了日本帝國主義飛機的狂轟濫炸,給中國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那時,我就有一個夢想——我要設計飛機保衛祖國的領空。”
顧誦芬院士手持殲8Ⅱ戰機模型
吳大觀:赴考場偏巧遇戰火看飛機想要改專業
經歷事件:“八一三”淞滬抗戰
1937年剛從揚州中學畢業的吳大觀。
吳大觀出生於1916年,1937年吳大觀從揚州中學畢業,準備報考清華大學。當時的考試辦法是從北京把考試卷子運到上海,在上海組織考試,考試時間是8月10日,吳大觀等幾個同學於8月6、7號到達上海。就在等待考試的那幾天,局勢緊張了起來。臨到考期,有告示貼出,説是由於鐵路已然不通,卷子沒有運到,考試取消了。緊跟着就是8月13日,日軍悍然進攻上海的中國守軍,無奈之下,吳大觀在上海的表哥給了他路費,要他們幾個同學趕快回家。於是他們在混亂中從車窗爬進火車,走嘉滬線到了嘉定,然後又坐到蘇州的火車,返回鎮江。
後來清華、北大、南開三校在長沙組織了長沙臨時大學(西南聯大的前身),吳大觀等幾個同學就寫信給長沙臨時大學。揚州中學當時屬於名校,長沙臨時大學看他們是揚州中學的畢業生,立即答覆:不用考試,可以保送,只要學校寫個證明就行。於是吳大觀就和兩個同學帶着揚州中學的證明到了長沙。
後來,吳大觀隨學校遷到了昆明,還在機械系念了三年。那時日本飛機轟炸很厲害,吳大觀覺得得做些什麼,剛巧他有一個同學是飛行員,於是他常常到同學所在的巫家壩機場的航校去看飛機,這個航校就中國空軍杭州筧橋航校,因為戰亂遷到昆明。同時,西南聯大也有一些有關航空的雜誌,吳大觀看了一些後,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學航空,於是改了專業,這一改讓中國多了一個著名航空發動機專家。
吳大觀赴英考察斯貝發動機。
曾明:英雄血戰平型關豪傑歡慶延河邊
經歷事件:平型關大捷、日本投降
1937年9月25日,八路軍首戰平型關,這是重機槍陣地。戰士們沒有雨衣,只能用斗笠來擋雨。蘇靜攝
曾明出生於1919年,14歲參加紅軍,經歷過二萬五千里長征。1937年,曾明在八路軍115師任連指導員,當時他們的部隊在西柏坡、元氏、望都一帶活動。1937年9月22日,日軍第五師團一部從靈丘向平型關方向推進。朱德、彭德懷命令曾明所在部隊立即向平型關挺進,伏擊向平型關進攻之敵。
曾明回憶,戰鬥是從早上7點打響的,打了整整一天。他們連隊先於敵人搶佔了山頭,進入陣地後戰鬥打得十分緊張、激烈。曾明的連上去180多人,回來只有90多人,傷亡7個排長。到中午時,我們已經基本上消滅了日軍主力。當時,日軍板垣師團長官驚嘆,我們從盧溝橋到現在還沒有碰到這樣硬的部隊。這次戰鬥,八路軍一舉殲滅日軍板垣師團第二十一旅團一部1000多人,擊毀日軍汽車100余輛,這是全國抗戰開始以來中國軍隊取得的第一次勝利,用事實粉碎了日軍不可戰勝的神話。
談到關於抗戰勝利的回憶,曾明説,當消息傳到延安時,我們聽説日本鬼子投降了,簡直高興極了,大家敲鑼打鼓,甚至有的人用木棍、筷子敲起了臉盆、茶杯。只有經歷了抗戰艱難困苦考驗的人,才能更加理解革命戰爭勝利果實的來之不易。
新中國成立後,征戰多年的曾明轉到了航空領域工作,曾任國家二機部航空局技術檢驗處處長,航空局南京511廠黨委書記,二機部監察組成員。
陸孝彭:敵機殘暴炸重慶學子知恥赴美英
經歷事件:“一二·九”運動、重慶轟炸
青年時代的陸孝彭
陸孝彭出生於1920年。1936年初,“一二·九運動”的風潮傳到了南京,陸孝彭也參與其中,他到國民政府門前靜坐,要求抗日,又到日本總領事館門前游行示威,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反對不抵抗主義”等口號。這樣的愛國行為,觸怒了當時的南京政府,當晚派憲兵包圍了學校,把參加游行的學生都押上囚車,送進憲兵營房關了一夜,第二天允許取保釋放。從此,南京中學被關閉。陸孝彭停學在家將近半年,才接到通知到鎮江中學讀高三。
1937年,陸孝彭考入中央大學航空工程系,立志走“航空救國”之路。陸孝彭進入大三那年,日軍大規模空襲重慶,狂轟濫炸中,不僅正常的教學受擾,甚至還會遭遇滅頂之災。當時森林係一位教授對沙坪壩的空襲進行了詳細的統計,有一個月空襲高達28次,最多的時候有27架飛機同時轟炸沙坪壩,最兇的時候,師生一天要鑽5次防空洞。洞內空氣污濁,即使裝有通風機,也令人作嘔。陸孝彭清楚地記得,一次,一個防空洞門因關閉時間過長,硬是憋死了呆在裏面的人。
日寇的飛機在頭頂濫殺無辜,作為航空工程系的學生,陸孝彭覺得這是一種恥辱,他多麼想早日學成,設計製造屬於中國的飛機,與敵機交戰,揚我國威,守我疆土。然而,他很清楚,要實現航空救國,必須先練好本領。因此,儘管環境危險,但陸孝彭的學習卻從來沒有停頓過。
1944年,表現優異的陸孝彭被派往美國麥克唐納飛機工廠實習,後又被派往英國格洛斯特飛機公司繼續實習飛機設計,最終成為新中國的一代飛機設計專家。
陸孝彭與他設計的強5C飛機合影
宋文驄:看敵機欲造“找機彈”查身體想當“飛將軍”
經歷事件:轟炸昆明、滇西反攻
中學時期的宋文驄
宋文驄出生於1930年。在他少年時代的記憶裏,日本人的飛機幾乎每天都在頭上盤旋,隔三差五就來轟炸昆明。警報一響全城的人就開始跑警報。宋文驄是老大,跑警報時小小年紀的他還必須背着弟妹跑。那樣的日子,幾乎伴隨着他的整個童年和少年。
多年後,宋文驄依舊忘不了那時的場景:“當時,中國也有飛機,但我們打不過人家。中國在地面上也有高射炮,但總是不能把日本人橫衝直撞的飛機打下來。日本人的飛機基本都是集群而來,像一群群馬蜂,每次來都是27架。這些飛機有時飛得很低,肆無忌憚、耀武揚威,我們躲在郊外的田地裏不但能看見機身上血紅的標誌,有時還能看見日本飛行員的影子!”宋文驄當時曾暢想:等我將來長大了,要發明一種'找機彈’,自己去追飛機,一下就能把日寇的飛機給它打下來!
宋文驄8歲那年的一個早晨,日本飛機又來轟炸昆明。下午,他跟着母親躲避空襲後回來,在他家前面的巷口,看著一群悲憤的人圍着一張破爛的席子。這張席子下,是一具被炸彈炸死的老人屍體。他跟着眾人唏噓難過不已。他還揭起席子,看了看這位死不瞑目的老人,然後默默地跟着母親回家,快到家門口時,他突然對母親説道:等我長大了,也要開飛機去“東三省”,去炸那些日本鬼子!
這種想法愈發強烈,特別是在1944年,中國軍隊進行滇西反攻作戰時,宋文驄目睹從前線撤回的部隊和傷員時。
15歲時,宋文驄和同學商量好去報考飛行員,跑到了大理縣醫院全面檢查了身體。身體檢查完畢,醫生告訴宋文驄,他身體很好,發育全面,報考飛行員大有希望。不過醫生和宋文驄都想不到的是,宋文驄後來沒有成為飛行員,卻成為了中國殲10戰鬥機的總師。
宋文驄與殲10戰鬥機模型
屠基達:家鄉被襲無奈躲敵機孤島淪陷被迫學日語
經歷事件:日軍進佔上海租界、奴化教育
1939年,在上海的少年屠基達
屠基達生於1927年。1937年秋,當時正在紹興讀五年級的他親歷了日軍恐襲。那一天,淒厲的空襲警報聲才響過不久,日本飛機就來了。屠基達和二哥年紀還小,不懂事,就跑到屋外去看,忽然看見東郭門上空那邊朝城裏飛過來兩架日本飛機。飛機飛得很低,機身上涂着太陽旗的雙翼飛機中,每架上一前一後有兩個飛行員,都戴着有大眼鏡的飛行帽,上身露在機身外邊,幾乎連鼻子和嘴巴也看得清。不一會兒,飛機朝北飛去,轟轟幾聲,飛機扔炸彈了,然後它大搖大擺地飛走了。年幼的屠基達當時在想:我們怎麼沒有飛機呀?不説高射炮,連步槍也打得下來呀,怎麼沒人打呢?不是去年全國還掀起向蔣介石獻機祝壽嗎?飛機呢?他平生第一次接觸到的戰爭就是這種似乎無人抵抗的轟炸。屠基達後來稱:這永生難忘的一幕是我後來有機會上大學去考航空工程系要搞飛機的“思想種子”。
1937年底,因為擔心日軍會打到紹興,屠基達跟着母親、二哥投奔在上海租界的父親和大哥。當時的上海租界遠離戰爭,被稱為“孤島”。1938年初,屠基達進入競立小學五年級上學,1939年夏,屠基達考入育德中學,這是當時的中國政府在上海租界秘密設立的三所中學之一。
然而好景不長,1941年12月7日,日軍偷襲珍珠港,太平洋戰爭爆發了。上海租界則是一夜之間被日軍佔領,英、法駐軍沒怎麼抵抗就投降了。蘇州河橋頭等要害地方,都有矮個子的日本兵端着上了刺刀的長槍站崗,還有沙袋和鐵絲網,走過那裏都覺得陰風慘慘。屠基達去學校上課,正像過去學過的法國人寫的《最後一課》那樣,老師含着淚給他們上最後一課,後來,不少老師和同學,紛紛秘密離開學校到內地去了,學校也由育德中學改名為博文中學。為了對佔領地區實行奴化教育,學校開始有了日文課。雖然沒談政治,老師還是位年輕的女教師,但屠基達和他的同學們總是有當亡國奴的感覺,很反感,只是對付着學。儘管如此,屠基達依舊刻苦學習,為他未來實現“航空救國”的夢想打下了基礎。
屠基達與他設計的超七戰機模型合影
陳一堅:戰火中目睹慘劇勝利後志在航空
經歷事件:福州淪陷
青年陳一堅
陳一堅出生於1930年。他家是福州的一個書香門第,1941年4月21日福州淪陷後,年幼的陳一堅隨父親所在的學校遷往南平,當時沒有防空洞,日軍飛機來轟炸的時候,大家只能躲在山上存放石棺的洞裏。陳一堅後來回憶説,當時的日本飛行員非常猖狂,把飛機飛得很低,人在地上可以把飛行員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也就是那個時期,給陳一堅留下了一生無法忘記的一個刺激:因為當時大多數的中國人對飛機和科學毫無概念,日軍飛機空襲時,有的人因為怕嬰兒的哭聲被日軍飛行員聽到,便死死捂住嬰兒的嘴巴,以至於把孩子活活悶死。這一幕慘劇,陳一堅在多年後接受採訪時經常提起,他説:“這種對一個人的大刺激,它是一輩子的,那解脫不了。”他説,他當時就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天上都是人家的飛機,我們的飛機哪去了?從此我就立志投身航空事業!”
陳一堅説到做到,1948年,廈門大學開始招生,陳一堅將三個志願全填上了新設置的航空專業並被錄取。“我就是認準了要學航空、造飛機——如果我們沒有飛機,將來還會受人欺侮。”三年後,陳一堅又轉入清華大學學習,並最終成長為殲轟7“飛豹”飛機的總師。
陳一堅院士,桌上模型為其設計的“飛豹”殲擊轟炸機
徐定中:壯士志在藍天功績長存駝峰
經歷事件:駝峰航線運輸
徐定中在學習飛行前拍攝的照片。
徐定中出生於1916年。抗戰期間,他從位於南昌的中央航空機械學校機械班第二期畢業後,當過飛機機械員,後來又學習飛行。1942年初,中國航空公司大量招收飛行員參與駝峰空運飛行,徐定中就報名去當了飛機副駕駛,開始了冒着生命危險空運援華物資的旅程。飛行中除了惡劣天氣的影響,還有日軍戰機的襲擾,他們經常派飛機來攔截沒有抵抗能力的運輸機。
徐定中晚年曾在自述的《難忘駝峰飛行》一文中稱:從汀江至昆明來回飛一趟空中的時間是六小時,但有時一個來回飛行結束後由於物資積壓或是飛行人員周轉不過來,還要加飛一個單程即三小時。每人每月累計的飛行時間至少上百小時,更有甚者在一個月內可達數百小時,在今天看來顯然是嚴重超時飛行,但在駝峰空運期間根本就不算回事……在駝峰空運的後期,天氣好的時候我們飛行中在能見地面的情況下,偶然間也會在航路上發現一些銀光閃閃的飛機殘骸,這些飛機墜落地點不是在重重疊疊的深山老林裏,就是在深淵的峭壁下……
新中國成立後,徐定中隨同白雲機場其他人員一起被移交到民航廣州辦事處,在此期間,他與其他管制員制定出了新中國民航的管制條令、條例,之後還當過領航教員,教過的學生遍佈各個民航機場。
1994年冬季,徐定中和夫人趙敏在昆明駝峰飛行紀念碑前留影。
抗戰勝利已經79年了,在這79年中,曾經經歷過抗戰烽火的老一代航空人,懷着“航空報國”之志,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航空領域的奇蹟,作為新一輩航空人,我們當繼承他們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將抗戰精神與“航空報國”精神一代代的傳承下去,為祖國的航空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