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藝人”彭丹細説心路
--採自《中華英才》2004年第十八期

  • 健談
  • 喜靜 漂亮
    北京秋日的下午,陽光靜謐的傾瀉在窗上,咖啡把溫情氤氳在屋裏,身着水藍色上衣的彭丹款款落座,她不事妝容,顯現別樣的乾淨利落。
    彭丹健談,與她聊天,各種話題不經意的源源而至,繼而觸角延伸各處。恰恰的幽默,恰恰的惋嘆,一切恰到好處。各種話題在她談來,既簡約又不乏深邃,既甘美又頗值回味。
    彭丹喜靜,做演員,從接戲拍片到各式招待會,難免異於常人的奔波,彭丹自非有閒之人。然而就是在百般忙碌中,彭丹卻樂於享受孤獨。這是她對物質抑或喧嘩的逆反麼?“不是的,在自在中要刻意約束,在安逸中要感覺危機。”她這樣自律。
    彭丹漂亮,這原本就是不爭的事實--旅美八載連獲三屆“世界亞裔小姐”、“美國中國小姐”、“美國華裔小姐”選美冠軍;然而又不僅僅如此--8歲開始練芭蕾的她,舉手投足都透出優雅從容,現出一種韻律美;此外,她那良好教育濡染出的氣質也時時漫射,於不經意處揮灑優美。
    粗粗一看,淺淺一聊,便感覺到這樣的彭丹:謙和而可愛。
  • 帥氣
  • 傲氣 骨氣

    15 歲的彭丹隻身赴美,應邀參加當地藝術院校的最高學府--朱麗亞藝術學校的入學考試。知曉這所學府大多緣於它培養的藝術人才成就斐然,孔祥東等國內許多著名音樂家就曾在此深造。然而對語言和身材的特殊要求,使它的表演和舞蹈係對中國人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面孔。
    面對這高高的門檻,彭丹在入學考試時把自己的舞蹈水平發揮到極致:一段熟諳的《紅樓夢寶釵出嫁》,以西方芭蕾高傲的足尖搭配東方民舞豐富的手勢和表情,一時震驚四座,博得如雷掌聲。美是共通的。這段中國風格的表演雖然突破以古典芭蕾應試的常規,卻成為彭丹入校的關鍵。
    彭丹説自己的人生路上多有坎坷,也不乏花絮。
    入學考試表演完畢,彭丹被系主任留下。主任問她有否學費,並告訴她學校一學期費用兩萬美元,後來又説學校只可以提供給她一半獎學金,她自己還須交一萬美元。一萬美元!這對於當時僅僅身揣二百美元的彭丹來説簡直是天文數字!不會英語的她向翻譯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走。她説的是:“這樣吧,讓他下周給我打電話。”
    聊到這裡,彭丹爽朗地笑起來。她説後來翻譯告訴她當時的彭丹帥級了。“其實我哪是帥,”現在的彭丹笑着説:“我那是心裏沒底。”
    然而就是由於那段“中式芭蕾”和這句“彭式答覆”,使彭丹一週後收到學校的入學通知,附帶的是全額獎學金的榮譽。
    這次坎坷路上的花絮既像代表挫折又像代表機遇,當時你看到它們時並不明晰其代表什麼,然而若把握該把握的,捨棄該捨棄的,那你就必定成功。
    雖然蟬聯三屆選美冠軍,彭丹在美國的求學仍然勤苦。她不僅要承受來自文化和語言的學習壓力,還要承受一天打四份工而時薪僅6美元的經濟壓力。學習的壓力一關乎去留,經濟的壓力則始終危機生存。
    這時的彭丹在坎坷路上又看到另一朵花絮:《Playboy》的主編幾番致信請她拍攝封面,開價25萬美元。這在當時的華人圈中掀起軒然大波,東西方文化的碰撞成為激烈的主題。彭丹的答覆明快而具説服力:“作為中國人,我無法接受;作為藝術學院的學生,我覺得它是商業而不是藝術。”最後的結果是彭丹拒絕了邀請,拒絕了25萬美元對6美元的誘惑。不久《紐約時報》對此作出報道,文章標題可謂是對這件事的最好闡釋,叫做《挺着脊梁的東方美人》。
  • 主演
  • 獲獎 揚名

    就是這樣一朵盛開於坎坷路上的小花,誰都沒有想到會結出一粒這樣的果實--因為拒上封面,彭丹播名香港,知名電影人黃百鳴於是為她量身定制影片《狼吻夜驚魂》並獲成功。以此為發端,彭丹走上演藝之路且一路順遂;與李安合作的第一部電影《落鳥》獲46屆柏林影視最佳藝術片獎,與王扶林合作的第一部電視劇《莊妃軼事》獲全國電視連續劇二等獎……此後種種,盡如人意。
    彭丹迄今主演影視50多部。相對於她的芳齡,這樣的數目在業內頗為驚人,而彭丹卻説是自己機遇好。雖然這些機遇肯定不會降臨每個人,但彭丹把握住最大的部分,便成為她最大的成功。
    一個時期以來,不論國內傳媒還是海外僑胞,提到彭丹都使用一個專有詞組:“紅色藝人”。這或許是因為她主演的主旋律影視片佔據了堅實一角,而彭丹的個人媒體形象又異常健康的緣故。
    彭丹對主旋律影片的理解與普通觀眾不太一樣。她認為所謂的主旋律影視片,其本質應該是關注、聚焦凡人。她身體力行,已成功塑造過工人、軍人、警察等行業的角色。這種提高不僅僅關乎演技,更多的關乎人生觀、價值觀層面的昇華。
    彭丹善於內省。她説作為演員應該愛自己飾演的角色,拍任何戲都該這樣。“如果不演這個角色,你或許永遠都不會接觸更不會了解這個行業。”與其説是拍主旋律影視片毋寧説是飾演這些角色,使彭丹認識並體味到多樣人生,同時也豐富了自己的人生。
    出鏡不僅與霓紅和鮮花相伴,有時也會與危險和痛苦孿生。我們所知道的彭丹不行遭遇的幾次受傷,就都發生在拍戲期間。儘管如此,彭丹癡心不改:“我只希望把每一個角色演好,把每一部作品拍好。”
    從電影《開着火車上北京》、《黃埔軍人》到電視劇《張思德》、《烈火英雄》、《最後的騎兵》再到即將開拍的《神州五號》等等,彭丹在其中飾演了一系列廣受好評的正面形象,這令她有十足的理由認為:“紅色藝人”的稱號是對自己的鼓勵,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將此作為努力的方向。
  • 骨傷
  • 資助 回報

    “記住所有幫助過你的人,忘記所有你幫助過的人。”這句話被彭丹作為座右銘。
    這位多年在國外居住在香港發展的女子,這位從小就承受許多榮譽的幸運兒,這位出演過大量正面角色的演員,她坦誠自己的人生旅途中有太多的機遇,有太多幫助過她的人。這些幫助顯然不僅給彭丹以諸多的機遇,更給她以無盡的感激。
    彭丹以為要把這無盡的感激熔煉成一顆晶瑩的善心才是自己的終極目標。正是由於自小得到的榮譽過多,反而使她看淡名利;也正是由於她所做的許多事並非謀求回報,所以她淡然處世,低調言行。
    三年前彭丹不幸遭遇車禍,腿骨骨折,住進四川康骨醫院,醫院走廊上一些人的哭聲吸引了也曾劇痛欲哭的她。詢問之下才知道,這是股骨頭壞死症患兒的家長們因為無錢為孩子醫病,於無奈中大放悲聲。善良的彭丹被深深觸動,自己骨傷的痛苦和行動不便更拉近了她與患兒的距離。於是她拿出10萬元捐助給醫院,給哪些無錢醫治的孩子,為了讓他們能夠重新站立。這項決定如此迅速而決然,以至於沒有幾個人知道,包括一向敏感的媒體。
    彭丹説:“我並非為了讓人知道。”
    後來,彭丹因為受傷再次住進醫院,當年受到資助的孩子們紛紛前來看望彭丹姐姐。至此,這件事連同以往她的諸多善舉才開始浮出水面,例如八年來她一直資助14名貧困學生直至完成學業等等。就在接受本刊採訪的前幾天,彭丹才剛剛從四川康骨醫院回來。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善舉,不同的只是一批受資助的患兒和又一批康復的孩子簇擁着彭丹姐姐。彭丹説:“我為康復的孩子高興,因為他們至少已經站起來了。”
    採訪中,彭丹的手機來了短信,一名受助的學生寫道:“彭丹姐姐,你在哪,我們都好想你!”彭丹讀着,臉上漾着幸福的笑。誠如聖賢所言:施與是一種美德,亦是一種幸福。
    彭丹説自己做這些事從未想過回報。她説這些孩子很快就會長大,會成家立業,其中大多數肯定一輩子都不會再與自己見面,更談不到有什麼回報。可她仍然感到欣慰,因為她曾努力過,為了讓他們站起來,讓他們接受教育。
    彭丹並不要求受助者記住自己,而她卻牢牢記着每一位給予她幫助的人:無論是生活方面還是事業領域。每一點滴,每一瞬間,在彭丹都是一樣的刻骨銘心。
    在美國的時候生活艱苦,一位叔叔送給她一口鍋—她記得;從小教導她習舞的老師趙汝衡—她記得;給予她機會進入朱麗亞藝術學校的系主任—她記得;第部電視劇的導演王扶林—她記得;第一部電影的導演李安—她記得……彭丹説自己常常把別人的幫助當做鼓勵和鞭策,因此她常常回顧別人的幫助,以使自己不斷進步。
    彭丹這樣説:“人應該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來的,可以知道自己該怎樣走下去。”
    彭丹的過去,彭丹的話語與她的人一樣別具魅力,在交談中時時吸引着我。她展露的美麗和善良、優雅和聰穎,着實讓人嘆為觀止。
    訪談結束,彭丹堅持將我們送到門口。此時的北京已夜幕低垂,彭丹高挑的身影映在玻璃門上,恰似她的秀外而慧中,雖漸行漸遠,卻愈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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