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忙的幾年,幾乎沒歇過。”電影人黃建新感嘆。繼《1921》《長津湖》《我和我的祖國》《我和我的父輩》之後,他攜新片《孤星計劃》歸來,電影上映至今票房破億。黃建新近年來參與製作不同維度的新主流電影,而這部講述百年前上海大學青年革命者救亡圖存的作品何以吸引他的目光?回答:一是高校黨建與教育對中國社會與革命的獨特價值,二是展現一批年輕人歷經偉大歷史過程的“心靈成長史”。
紅色電影如何深入“年輕心靈”?近日,黨史、電影領域相關專家學者齊聚上海,討論新主流電影的新探索。上海市文聯副主席、上影集團原董事長任仲倫認為,以電影的方式致敬紅色信仰,以新的方式走進青年人,是上海電影乃至中國電影的重要收穫,也是講好黨史故事的重要路徑。
主流電影類型化
早期革命者的故事都與青春有關,用百年前同齡人的故事與當代青年人共振,逐漸成為紅色電影近年來的“敘事顯影”。電影《孤星計劃》以李一民等三個青年人的成長之路展現大革命時期中國共産黨員的萬千革命群像,《1921》用熱烈的青春視角望向1921年建黨的夏天,《望道》聚焦青年陳望道翻譯首部《共産黨宣言》中文全譯本的歷程,《長津湖》中的抗美援朝戰場上也不乏年輕的英雄戰士。影片中年輕人那改變舊世界的信心,令當下影院中的年輕觀眾共情,是消弭百年距離的最有效方法。
導演鄭大聖回憶黃建新拍攝電影《1921》時的話:“不管多麼偉大的題材,首先它得是一部好看的電影。”如何讓熱烈的紅色青春“好看”,是值得關注的問題。近年來,類型化成為新主流電影的新面貌之一,在歷史真實感上做放大,在敘事中勾連青春的活力與理想。鄭大聖認為,驚險、懸疑、動作、青春等類型的糅合,有如一場“類型化”的“飆車”。在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研究二處處長吳海勇看來,不同類型的融合,“是歷史題材電影向虛構創作的攀升,是電影的一種新拓展”。
新技術産生新的觀影方式,觀影正成為對觀眾時間支配權的爭奪戰,主流電影更應注重與青年觀眾産生“心靈溝通”。黃建新認為,這是主流電影的類型化價值所在,“反轉情節、青春氣息、歷史懸疑等種種探索,能激發觀眾的好奇感,讓電影同觀眾的關係變得更為密切”。這也提示主流電影發揮效用的根本訴求,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副院長、教授張斌用“青春顏色”予以概括:“不僅是要把電影拍出來,更重要的是在主流觀眾當中能否得到精神反饋和價值認同。”
真誠講述紅色故事
上海是中國共産黨的誕生地,也是中國電影的發祥地。如何用電影語言展現上海豐厚的紅色資源,書寫更多不曾為大眾知曉的黨史,激發文化創新創造活力?近期不少影片將關注點放在早期高校黨建獨特的歷史意義和價值,這為紅色文藝提供啟示。中國電影評論學會副會長、上海交通大學教授李建強認為:“講述黨領導和影響的愛國青年學生社團,從這一切口進入,由此及彼,由表及裏,能以更廣闊的角度表現黨的戰鬥力、影響力和感召力。”
要彰顯歷史細節中的“生命質感”,就要做最具體的“考古”。黃建新在電影《孤星計劃》籌備時期,曾如偵查員般用腳步丈量上海大學百年舊址,劇組全力考察史料力圖1:1復原紅色建築。而一群青年、一所紅色學府、大革命時代的黨史以何種情節進行“編織”?上海大學上海電影學院教授、上海電影評論學會會長劉海波認為:“影片在眾多的人物中找到了‘孤星社’社員,在歷史長河中尋到了1925年的五卅運動和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用切片的方式以點帶線,以線帶面來做電影。”
上海是有着深厚紅色文化底蘊的光榮之城。黃建新認為:“在上海,中國共産黨成立初期便關注教育問題,為革命培養高層次、眼光寬闊的人才,這體現出其前瞻性。而呈現青年群體介入這一時期的心靈史,極具藝術吸引力。”正如《孤星計劃》導演徐展雄所言,“紅色上海的故事源源不斷”,聚焦青年革命者的紅色海派電影還在繼續,改編於茅獎小説《千里江山圖》的同名電影正在籌備,青年人陳千里的革命故事即將搬上大銀幕。如何真誠講述紅色故事、賡續紅色血脈,創作史實有出處、藝術形式新穎、符合年輕人審美時尚的精品力作,是萬千文藝工作者不斷努力的目標。(見習記者 孫彥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