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劇《日出》:金星式舞&&學演繹經典有新意-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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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05/20 09:16:45
來源:北京晚報

舞&劇《日出》:金星式舞&&學演繹經典有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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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 方非 攝

  金星是一位有態度的藝術家,無論是她的生活還是作品,都傳達着她的人生追求和個性思想。由金星自導自演、一人分飾兩角的《日出》正是如此。該劇近日在北京保利劇院上演,3個多小時的演出,金星以她對作品的深刻理解和對舞&藝術全方位的掌控能力,讓這版《日出》不落窠臼,與眾不同,有着獨特的當代劇場美學和豐富的舞&藝術表達,為曹禺先生經典之作帶來了新意。

  拉開大幕,一個極具當代審美和象徵意味的舞&呈現在觀眾面前。一道向遠處延伸的傾斜階梯將一塊巨大的斜坡裝置一分為二,如同巨大蛛網的穹頂造型的影子投射在斜坡上,營造出影影綽綽、壓抑複雜的氣氛。在魔幻的燈光和酒會的舞曲中,身穿暗灰色服裝的舞者們錯落有致出現在充滿幾何感的斜面上,以極強的身體表現力,演繹出具有強烈視覺震撼力的眾生相:有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有人瞻前顧後,搖搖欲墜;有人奮力攀爬,但舉步維艱;有人醉生夢死,如行屍走肉……

  一身華服的陳白露,穿過這鬼魂般的群像,從斜坡上拾階而下,帶着與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的方達生走進她的生活。一邊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聲色場所,一邊是從天而降、堆疊成摞的書卷與賬單,象徵着陳白露生活中並存的浪漫夢想和殘酷現實。還有一個小搖馬,折射出陳白露並未完全失去天真,但總是搖擺不定的內心。陳白露出場的每身服裝,不僅很美,也傳達着金星對人物的態度。從白色的緊身旗袍,到銀色的曳地長裙,再到赭紅的飄逸長袍,服裝顏色越來越深,款式卻越來越寬鬆,讓人能夠更形象地感受到陳白露越來越黯淡的生活和渴望擺脫束縛的靈魂。

  金星對陳白露這個角色,有着自己的態度見解。她並不同情陳白露,因為她認為陳白露受過高等教育當過電影明星,本來可以有不同的人生,但由於自己愛慕虛榮,所以選擇了交際花的生活。因此金星扮演的陳白露,既帶有她本身個性為角色賦予的外冷內熱、嘴硬心軟的性格特點,又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審視態度,有着更為複雜的精神世界。

  相比起陳白露,金星更偏愛翠喜這個人物。因此她大膽挑戰一人分飾兩角,在劇中扮演這兩個反差極大的角色。金星特意為翠喜設計了松垮的體態和沙啞的聲音,來塑造這個飽經滄桑和蹂躪的底層妓女,傳達出人物悲慘的命運,以及骨子裏的仗義和善良。看得出來,為了塑造好陳白露和翠喜這樣兩個截然不同又互為鏡像的角色,金星下了不少功夫,用了很多心思,從而讓這兩個人物都各具光彩。

  金星還把大量表演空間留給了《日出》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從而構建出一幅極有現實意義的世間百態圖。無論是黑勢力代表金八和黑三、大豐銀行經理潘月亭、銀行經理秘書李石清、富孀顧八奶奶、“海歸博士”張喬治、“面首”胡四、旅館侍役王福升這些“有餘者”;還是被強迫接客的孤兒“小東西”、老妓女翠喜、被裁員的小職員黃省三等社會底層“不足者”,都淋漓盡致展現出曹禺劇作中對“損不足以奉有餘”之現實的強烈控訴與批判。

  毋庸置疑,金星非常尊重和欣賞曹禺先生的原著。但同時,她又有自己的藝術表達。她在劇中每個細節都傾注了自己對社會、對人生、對人性的反思和態度。“太陽出來了,黑暗留在後面,但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結尾時,金星沒有讓陳白露如同原著劇本中一樣服下大量安眠藥,也沒有把走向陽光的任務交給方達生,而是讓全場其他人物全都定格在舞&上,只有一襲紅袍的陳白露,一個人一步步走上通向天際的長長階梯,直到最高處。這一幕和陳白露的出場構成對比性的首尾呼應,同時呈現出一種更具主體意識和行動力的開放性結局,把更多的思考和想象留給觀眾。這是金星的陳白露,也是金星的《日出》。(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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