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個展覽感覺被治愈了”,這個正在廣東美術館展出聚焦藝術療愈的“藥方”展覽,讓現場觀眾感受到了藝術滿滿的治愈力。
隨着心理健康教育和治療成為一個重要命題,藝術的療愈功能也日益受到廣泛的關注。在信息裹挾和多重情緒共生的環境中,藝術作為一種通道和路徑,常常以豐富細膩的個體感知為線索,啟動人與生活場域的連接、互感與對話,並對人與社會的關係進行注解,為人們的日常生活提供啟示與滋養。
藝術,一劑舒心暢神的藥
什麼是藝術療愈?通過藝術的方式進行一些情緒非語言的表達、自我的表達、內在世界的表達,可以是繪畫、音樂、舞動、戲劇、書寫等,通過這些非語言的方式讓你將內在世界中的情緒、壓力、焦慮宣泄出來。
展覽現場
此次正在廣東美術館展出的“藥方”展聚焦張平、黃大有、阿籽奶奶幾位藝術家如何在藝術創作中開拓其療愈屬性,引領觀者去感知藝術創作的怡然與自樂,體悟簡單、純粹的精神治愈。
一張滿是歲月痕跡的老沙發,一盞躲在角落裏的燭檯燈罩……就是藝術家張平筆下的“日常”。“物從來不止於物,從來都是關乎人。這些畫作中所呈現的物品大都是舊貨市場淘來的老物件,作為現在的主人,張平感受和想象着它們曾經的主人,難免浮想聯翩,此刻的物件被賦予了生命,喚起了生活中的記憶與覺知,也讓觀眾感悟到了時光的痕跡,感悟到了日常的美與詩意。”策展人項笠蘋説。
展覽現場
藝術家黃大有的藝術雜貨舖就像歐洲的珍奇屋,以其有限的空間容納了無限豐富的收藏:裝着武俠小説裏各種神奇藥物的瓶瓶罐罐,泡着各種草藥怪獸的酒如金蟬脫殼酒,騎着獨角獸的精靈……與相對嚴謹的張平的創作相比,黃大有的創作更為隨性和游戲化,甚至他的生活本身即是一種藝術的狀態,嬉笑玩樂皆可入創作。“黃大有是異想天開的頑童,是隨時敢於表演的靈魂歌手,是認真游戲的人生玩家。他的藝術雜貨舖在我看來,本質上是人類的想象力、好奇心、探索欲和收集欲的綜合表現。”項笠蘋説。
《星際博物館》 黃大有
阿籽奶奶在藝術上則純粹是業餘和自娛的,僅由孫女阿籽做了簡單的入門指導便開始了藝術之路。在阿籽奶奶眼中,藝術是樂子,是能治愈心靈疾病的方子。所以,開啟藝術之路的阿籽奶奶,對畫畫懷有真摯、莊嚴和信念,每天認真畫畫、不斷精進。“寄情於藝術的晚年生活,也證明藝術是人的本能需求,生活也因此獲得無限樂趣和更加充實。”項笠蘋&&。
《繡球》阿籽奶奶
“三人的創作狀態中,我們可以看出藝術的共性:通過對生命體驗真誠的表達,實現了生命的充實、自由和昇華,因而讓人樂在其中。也許,這才是藝術共通的最核心、最可貴、最迷人之處,一劑舒心暢神的藥。”項笠蘋説。
陶瓷治愈,情緒通過手指傳入泥土
“意由心起,器由心造。當參與成員在手觸碰泥土的瞬間,濕冷的黏土在手掌與指縫中流轉,內心也隨之律動,情緒就此通過手指傳入泥土中。他們在陶瓷創作中探尋自我,釋放自我,療愈自我。”
陶瓷療愈現場
上述情境,正是廣美工藝美術學院舉辦的陶瓷療愈團體輔導工作坊的現場。這項在校園內開展了一年多時間的藝術療愈活動,如今帶着豐碩的成果,走出了校門,走向了社會的廣闊舞&。“今年,廣州海珠區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公益基地中心,現已交付。我們開始着手面向社區,面向市民來開展陶瓷療愈。”廣州美術學院工藝美術學院黨總支專職副書記王新宏副教授介紹。
談及該項目發起淵源,王新宏説,傳統工藝是工藝美術學院的專業和特色,如何用將傳統工藝與藝術療愈相結合,是我們一直思考的問題,在開始這個項目之初,我們做了大量調研,聯合學院有心理學專業背景的教師參與方案制定,並邀請了廣醫二院臨床心理學教授從心理學角度評估項目的科學性。
陶瓷療愈現場
“陶藝給製作者提供了‘一種非語言的表達和溝通’的介質,陶瓷藝術創作的過程,擁有許多種成型方式,手作用於泥的形態,手在泥上留下的痕跡都是當下內心情感的流露。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鼓勵學員矇住眼睛,在放鬆的狀態下,通過手部與陶瓷接觸的觸感,做出一個自己心中的陶藝作品。”王新宏説。
“我們有一個學員,童年時期父母關係比較糟糕,家庭氛圍欠缺溫暖,他內心有很重的陰影。心理諮詢師以他的原生家庭切入,基於他創作的陶藝(三個互相疏離的小陶人),去傾聽他的故事,引導他如何走出原生家庭的困擾,更好地面對未來,從中得到成長。”王新宏説道,“如今這位學員在參與這次藝術療愈後,開始正視自己原生家庭對自己的影響,並嘗試做出改變。”
陶瓷療愈現場
“陶是土的藝術、火的藝術,其實更是人生的藝術。親自動手,一件件與自己連接的器物,隨着心性被創造出來,帶着泥的味道,更透出你的個性。在我們看來,陶藝藝術療愈恰恰提供了一個空間,讓人們通過其來連接內在世界。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致力於將陶瓷藝術療愈不斷由大學校園推向社會,為大眾心理健康服務,期望它既可以連接市民朋友,也可以連接大學生和中小學生,將傳統文化與心理健康教育、社會公益多方相融。”王新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