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楊志軍長篇新作《雪山大地》問世 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青藏高原的變遷-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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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03/24 11:23:16
來源:北京日報

作家楊志軍長篇新作《雪山大地》問世 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青藏高原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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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楊志軍最新長篇小説《雪山大地》近日與讀者見面。“寫這部作品,是想給父輩樹碑立傳。”楊志軍説,那一代人的故事早已變成歷史檔案的一部分,他希望為他們留下文學印記。

  《雪山大地》入選中國作協“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和“新時代文學攀登計劃”。小説將青藏高原幾十年來在黨和政府領導下發生的改天換地的巨變,當地藏漢群眾生産生活方式的滄桑變化,以及以“父親母親”為代表的三代建設者在這片土地上耕耘建設的日日夜夜展現在讀者面前。人與自然、人與動物、生態與發展的主題貫穿始終,全景式地展現了藏族牧民傳統社會形態和生活樣貌的變遷。

作家楊志軍。

《雪山大地》書封。

  一部詩情洋溢的現實主義力作

  楊志軍新作面世後,引發業界專家熱議。中國作協副主席吳義勤評價道,“這部作品以寬廣的現實主義視野,雄勁、蒼勁的筆墨生動再現了青藏高原改天換地的巨變,是一部厚重、紮實、詩情洋溢的現實主義力作,有非常強烈的個人審美風格,它的藝術經驗值得我們認真總結。”

  作家出版社有限公司董事長路英勇認為,楊志軍始終葆有一種理想主義情懷,他關注時代變革中普通人的命運遭際,又關注人與自然、生態與發展等比較宏大的問題。在西部大草原書寫方面,楊志軍和他的作品有獨特的文學地標性意義。

  《文藝報》總編輯梁鴻鷹説,這是一部誠意作品,寫出了作家對歲月、對西部、對人性、對社會進步的一種深情,它是從自己的生命體驗出發的,作家對雪山大地的熱愛,飽含着對自己所經歷的生活和父輩所經歷生活的由衷敬佩。

  北京師範大學教授張莉説,《雪山大地》是一部深具浪漫主義色彩的草原史詩,能夠感受到我們當代文學現場比較少見的壯麗之美。她注意到,“楊志軍從‘我’的父親母親角度書寫如何建設我們的家園,但是他沒有用家族史的方式,而是將家庭變遷和國家的變遷非常巧妙地聯結在一起。”

  令人關注的是,小説既有強烈的面對草原問題的憂患意識,更有在真實反映草原人民解決問題、建設新草原的字裏行間難掩的激情和樂觀。詩性的語言形成獨具個性的敘事風格,作品既真實呈現草原生活的嚴酷,又具盎然的詩意。

  牧區見聞觸發創作想法

  “一個人的歷史一定是國家歷史的一部分,一個人的情感一定是民族情懷的一部分,一個人的發展一定是時代發展的一部分。”楊志軍説,作家致力於對個體生命的關注,每一個個體都具有宏觀的意義。當談起創作緣由,楊志軍回憶起多年前在牧區採訪時碰到的牧民。

  楊志軍説,這些牧民當時承包了大片的草場,家裏有很多牛羊,但他們的穿着打扮仍然破破爛爛,氈房也顯得千瘡百孔。“究其原因,原來是傳統觀念在作梗,在牧人的意識裏,牛羊就是財富,是可以通過繁殖逐年增加的財富,財富是不能隨便買賣的。結果是牛羊成了‘不動産’,財富越多越勞累,也就越貧窮。”

  楊志軍説,一切變化都必須從改變傳統觀念開始,必須把商品意識根植在牧人的腦海中,讓他們明白,如果不能及時把牛羊轉換成商品,他們就只能成為牛羊的“奴隸”。因此,他在《雪山大地》中通過強巴阿爸和角巴德吉等人物,細密地描述了這個變化的過程,如何説服,如何示範,如何創辦商貿公司,如何尋找銷售渠道,如何把牛羊變成錢再變成衣食住行所需要的一切。“強巴阿爸這個形象就是在改變牧民吃喝拉撒睡的習慣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在牧民的心裏播撒種子的人。”

  事實上,小説中的強巴阿爸和母親代表了從1949年開始的所有支邊人的形象,是支邊人的生活史和生命史的一部分。楊志軍説:“他們辦教育,辦醫療,辦牧業,辦商店,讓牧民逐漸富有,然後又解決草原超載、生態危機、移民搬遷、建設新城的問題,最後讓三江源頭變成了雪山林立的最美草原。”

  寫出更多作品回報草原牧區

  “我感恩雪山,感恩生活,感恩草原牧民,我的回報就是不斷地寫出有關青藏高原的作品。”楊志軍説,自己出生在青海,又在青海生活了差不多40年,是草原牧區給了他生命的意義和寫作的可能。

  楊志軍的父親是一名大學生,“他1949年在西北大學完成‘護校’任務後,跟在部隊後面往青海走,在一個馬車店裏跟一幫志同道合的人創辦《青海日報》,然後就留在了青海,也老死於青海。”楊志軍的母親已90歲高齡,一直生活在青海,她是一名大夫,常常是走在路上被人一眼認出,她受到的尊重讓她幸福了一輩子。

  楊志軍離開青海已有20年,但他每年都會回去住上一個月或半年,那塊土地是他精神的滋養、文學的源泉,他從未離開過。他説,在青藏高原,人與自然的矛盾,遠遠大於人與人的矛盾。“人必須抱團才能抵禦風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非常親密,因此,只要在那裏工作一兩年,就會一輩子懷念。”楊志軍至今最難忘的是,多年前他只要走進牧區的帳篷裏,一定會受到牧民的熱情招待,也許彼此再也不相見,但那些人與人相互信任、親近的時刻卻成了永恒記憶。

  “如果沒有那些生活,我可能當不了一位作家。因為在那個地方會積澱很多感情很多生活,離開後,總是處在懷舊的狀態,也讓我充滿了寫作的激情。”楊志軍説,寫小説最難的是生活場景,而他的訣竅正是讓自己成為生活的一部分。寫牧區,就要和牧民睡在一個帳篷裏,吃住在一起,牧民與親朋好友的微妙互動等生活細節,是編造不出來的。“一個作家的認知能力很重要,但是認知能力也同樣來源於生活。”楊志軍説。

  從《環湖崩潰》《海昨天退去》《大悲原》到驚艷文壇的《藏獒》系列,以及《伏藏》《巴顏喀拉山的孩子》,再到這部新作,楊志軍的目光從未曾離開大地上的萬物生靈和時代變革之下普通牧民的變遷。楊志軍説,還會繼續為青藏高原貢獻自己的文學力量。

  “真正能在心目中佔據一定分量的作家,都有人格魅力,他們一定是人類精神生活的引領者,而不是簡單提供小説技巧的人。”楊志軍説。(記者 路艷霞)

【糾錯】 【責任編輯:劉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