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作為煤炭大省,一家三代人的礦工並不少見。劉英傑、劉志想、劉鑫祖孫三代就都是山西焦煤霍州煤電集團團柏煤礦的職工,他們的“井下生活”猶如一滴水珠,折射我國煤炭行業半個多世紀的發展。三代挖煤人對他們平凡生活的講述裏,有一代又一代“挖煤人”的初心,更有時代變遷的印記。
1961年,我調到霍縣礦務局(時),被分配到南下莊礦,從事井下工作。之前不知道井下是什麼樣子,由老師傅帶著下去,熟悉幾天後就開始正式工作了,每天工作八小時下井開水泵。那時候,當工人是一件很榮幸且光榮的事情,工作時不敢有絲毫馬虎。
在井下工作的生産條件較為簡陋,靠的就是人工、洋鎬、鐵鍬、大錘。採煤靠打眼放炮,其他工序幾乎都要肩扛手抬,憑的全是力氣。
過去,井下通風條件差,一放炮煤塵飛揚根本看不到人,一個班下來,全身上下除了牙齒,其他地方全部都是黑的。
我1966年出生,1984年來到團柏煤礦參加工作,當時在掘進隊做掘進工。
那個時候勞動強度比現在大,還是很苦,但是和我父親那時候不一樣。
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幾乎完全是人工作業,我們要打眼、放炮、用小絞車裝渣。90年代起,煤礦的機械化程度提高,我們逐步告別了打眼放炮的“普採”時代,最終進入機械化的“綜採”時代。
利用現代化的科技手段,輕松按電鈕就可實現生産,我們的工作強度降低了,收入也越來越高。值得一提的是,井下的生産環境和條件不斷提高,生産技術和工藝不斷升級,安全制度和措施得到嚴格執行和落實,工人們的安全有了很大的保障。
團柏煤礦是我出生和生活的地方。2014年5月份我參加工作,6月份下井,在掘進隊。如今,煤礦基本全部機械化運轉。與父親那時候比簡單多了,比爺爺工作的時候輕松太多。
我們這一代最大的變化就是,在煤礦機械化運轉的背景下,礦井內的工作人員減少了。在我父親工作的年代,他們一個班20個人左右,在我們這一代,一個班7、8個人就可以了。我們只需要操作機器,工作相對簡單、輕松,並且更安全。
2018年,我被調到機電車間。眼下,我正在學習機電方面的技術和知識。
爺爺的年代工作是出力,我們這一代技術比較重要。
那個年代工作條件非常艱苦,每天下井要自帶幹糧,用手絹包住,別在褲腰帶上。
雖然澡堂裏有清洗水,但基本上都是發臭的,因為不是迴圈水,而是工人們迴圈用一池水。如今好了,迴圈水那麼清,不管什麼時候上來都能洗熱水澡。
以前的柳帽不是現在的柳帽,而是柳條編成的帽子,帽子前面安一個薄鐵片,只要能把頭燈挂住就可以用了。每次幹完活以後,我們穿的背心都能擰出水來,一般大家就拿回家洗一洗、曬一曬,或者用自己不穿的衣服替換一下。
工作初期,我住在集體宿舍。説是宿舍,其實就是幾個人住一個家,一個木板搭成的床睡三四個人。直到1983年,我才把家屬帶來,由于沒有房子,我們住過郭莊村和陳村。1988年,我們搬進現在住的三居室的房子裏。
如今,我的兒女們都有了自己的家,還買了私家車。
1971年,我離開了南下莊礦,去到霍縣礦務局(時)建井工程處,從事井下設備安裝和地面供電線路架設工作。在團柏煤礦籌備時期,由于沒有汽車,我們曾用十幾輛騾車運送水泥電線桿。
過去礦區沒有醫院,只有一個衛生所,大家看病就醫非常不方便。
如今,礦區有了老年活動中心、有了醫院、有了自己的電臺。
以我個人來講,剛工作的時候,我每月有不足20元的工資,1997年退休的時候,每月可領到將近300多近400元的退休金,當時高興得不得了。沒想到的是,現在我的退休金翻了近十倍,每月有3000多近4000元。
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
隨著煤礦的發展,在工人們工作的時候,運輸隊送到井下的班中餐幾乎不重樣,且注重營養搭配。
我的月收入從200多元變成4000元左右。生活環境越來越好,我從小平房搬進了50多平方米的套房裏。如今,煤礦也有了自己的醫院,工人們拿著社保卡去看病,很方便。
經過上兩代的努力,我們的生活變得很幸福。
在工作中,小運輸隊會將豐富的班中餐送到井裏。煤礦每半年到一年會發工衣,手套,襪子,毛巾等半年發一次。如今,煤礦有了專門的洗衣房,工衣可以隨時清洗,工作後我們將工衣放在那裏,第二天就可以穿上幹凈的衣服。
如今,我有穩定的生活和收入,下班後,也不是很疲憊,可以約朋友小聚,有更多時間和精力豐富精神生活。
幾十年的變化講不完,有時候和老同志們在一起,我們常感嘆這些翻天覆地的變化,用一句話説,就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希望我的子孫們不忘初心,在不同的工作崗位上好好工作,回報我們的公司,努力讓它蒸蒸日上、更加強大。
我經常跟孩子説,要注意安全、努力學習和工作,讓自己的家變得更加富裕。
作為第三代礦工子弟,我將沿著爺爺和父親的足跡,以新一代“挖煤人”獨特的魅力,用青春、熱情和汗水去迎接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