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9月19日電 題：是“反恐利器”還是“殺人兇器”——美濫用無人機凸顯霸權本質
新華社記者劉讚
國內外輿論壓力之下，美軍中央司令部司令麥肯齊17日終于承認，美軍8月29日在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實施的無人機空襲造成10名平民死亡，其中包括7名兒童。美軍當時襲擊的汽車及死難者都不太可能與極端組織“伊斯蘭國”阿富汗分支有關聯，也不會對美軍構成直接威脅。
麥肯齊稱此次襲擊是一個“悲劇性錯誤”。但美軍制造的這類悲劇，實在是太多太多。近20年來，美國在所謂“反恐”戰爭中頻繁使用無人機，造成大量平民傷亡。就在最近美軍從阿富汗倉皇撤離的最後階段，這一“反恐利器”濫殺無辜的消息再次引發國際輿論廣泛關注，也讓美國霸權主義的本質再次暴露于世人面前。
平民傷亡觸目驚心
8月29日下午，喀布爾市民扎瑪賴·艾哈邁迪剛把汽車開進家中院子，兒子法爾扎德就説要練習停車，便帶著其他幾個孩子鑽進車裏。就在此時，美軍無人機投擲的炸彈從天而降命中這輛汽車，艾哈邁迪和幾個孩子被當場炸死。
美軍中央司令部一度聲稱，此次襲擊的目標是對喀布爾機場構成威脅的“伊斯蘭國”阿富汗分支成員，但鄰居穆薩沃證實，艾哈邁迪根本就不是恐怖分子。艾哈邁迪的弟弟哈米迪悲憤地控訴：“這次襲擊殺死了我們家10口人，包括我兩歲的女兒，但我們都是普通的平民。美國人指控我哥哥是‘伊斯蘭國’成員，這是在為犯下的罪行找借口。”
《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等美國媒體後來調查發現，艾哈邁迪非但不是恐怖分子，還是美國一個援助組織的長期雇員。美軍官員稱，他們並不知道遭無人機空襲的汽車司機的身份，但認為這名司機將“可能是炸藥的物品”搬到了車上。而美國媒體報道説，軍方看到的可能只是艾哈邁迪和一名同事將準備帶回家的桶裝水放進汽車後備箱。
這是9月18日拍攝的在8月29日被美軍無人機襲擊的阿富汗喀布爾居民區的汽車殘骸。
這樣的悲劇已無數次上演，也不是只在阿富汗上演。2019年9月，阿富汗東部楠格哈爾省一些農民圍坐在篝火邊時遭美國無人機轟炸，至少30人死亡，另有40多人受傷；2013年12月，葉門西南部貝達省一些村民在參加婚禮時遭美國無人機襲擊，11死、21傷；2011年3月，美國無人機在巴基斯坦北瓦濟裏斯坦地區空襲部族民眾，造成包括老人和兒童在內至少40多人死亡……
與美國無人機在世界多地造成的巨大平民傷亡相比，上述襲擊事件只能算是冰山一角。據總部位于英國倫敦的“新聞調查社”統計，從2004年2月到2020年2月，美國在阿富汗、巴基斯坦、索馬利和葉門的無人機空襲造成910名至2200名平民死亡，其中包括283至454名兒童。
漠視生命殘酷無情
盡管美國政府聲稱盡力避免傷害平民，但實際上，美軍無人機作戰的方式就決定了其必然會殃及無辜。美方對此心知肚明，卻依然濫用無人機，只能説明其對生命的漠視。
一些美國前官員承認，在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國，由于地面情報搜集困難，美軍越來越依賴電子監聽和空中偵察，但這樣收集的情報很難保證準確性。美國“截擊”網站2015年公布的一批絕密文件指出，被美國無人機炸死的人中有90%都與轟炸目標毫不相幹。
美國記者傑克·墨菲近日根據對無人機操作員等多名美軍人員的採訪，撰文揭露了美國在阿富汗進行無人機攻擊的內幕。其中一個案例顯示，美軍2019年在阿富汗赫爾曼德省一次無人機攻擊中誤殺了3名平民，其中包括一名幼童，而在美國國防部的平民傷亡報告中，這次打擊只造成1人死亡。
根據這篇報道，隨著美國政府開始與塔利班談判以謀求撤出阿富汗，美軍日益依賴通過無人機攻擊加大對塔利班的軍事壓力，試圖以此獲得談判優勢。美軍在阿富汗的無人機攻擊次數從2015年的不到1000次猛增到2019年的7423次。有駐阿美軍人士直言，無人機攻擊到後來純粹是“為了殺戮而殺戮”。
與無人機濫用相對應的，是美軍批準無人機攻擊的程式和標準不斷放松，許可權被下放到更低級別的指揮官。很多時候，地面上的阿富汗人只要拿著武器或者穿著作戰服，甚至只因為持有無線對講機，就會被確定為打擊目標。
一些美軍人員在無人機行動中對待其他國家平民的冷血態度令人震驚。前美軍無人機操作員布蘭登·布賴恩特曾多次對媒體訴説他的經歷：他有一次在阿富汗執行攻擊任務時從無人機鏡頭中看到一名阿富汗兒童在導彈發射的最後時刻闖入目標地點，他向上級報告，得到的答復卻是“別管他，那只是一條狗”。
霸權主義唯我獨尊
美國之所以越來越多使用無人機執行作戰任務，一個重要原因是這可以減少美軍士兵的傷亡。為了減少本國軍人傷亡，不顧其他國家平民死活，這充分暴露出美國唯我獨尊的霸權主義邏輯。
從法律角度看，美國的無人機攻擊嚴重踐踏國際法。有法律專家指出，美國往往在不仔細甄別或無法甄別平民和戰鬥人員的情況下發起無人機攻擊，其造成的平民傷害往往遠超過對計劃打擊目標的損傷，這種行為有違國際法中的區分原則和比例原則。
而且，德國著名反戰人士賴納·布勞恩指出，美國80%的無人機作戰行動發生在並沒有同美國處于戰爭狀態的國家中。美國從未向索馬利、葉門、利比亞、巴基斯坦等國宣戰，卻頻頻向這些國家派遣無人機，侵犯了當事國的國家主權。
針對美國無人機攻擊造成的平民傷亡問題，美國國內和國際社會早就發出質疑和批評，但美國政府一直避重就輕。2016年，為緩解輿論壓力，奧巴馬政府出臺政策，要求美國國防部和情報部門定期公布無人機攻擊造成的平民死傷情況。但美國政府公布的數據與其他國家和一些非政府組織的數據差距很大，其真實性遭到廣泛質疑。到了2019年，特朗普政府不顧各方反對，幹脆廢除了公布相關數據的政策。
9月18日拍攝的在8月29日被美軍無人機襲擊的阿富汗喀布爾居民區。新華社發（塞夫拉赫曼·薩菲攝）
一些受害民眾試圖採取司法途徑向美國討公道，卻遭美方無視甚至阻撓。巴基斯坦人阿卜杜勒·卡裏姆·汗的哥哥和兒子死于2009年12月一次美國無人機空襲。他向伊斯蘭堡高等法院起訴美國中央情報局前駐巴機構負責人喬納森·班克斯，但美方對此不予理睬。他2012年受邀赴華盛頓參加國際無人機峰會，計劃就維護無人機空襲受害者家庭權益問題發表演講，但美國政府拒絕為他發放簽證。
對于8月29日的喀布爾無人機攻擊，雖然美國軍方最終在國內外輿論壓力下承認誤炸並道歉，但阿富汗輿論擔心，美國似乎是“想用一個道歉了結一切”。艾哈邁迪的兄弟艾馬爾對媒體説，道歉換不回失去的親人，“美國必須找到兇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