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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每日電訊10版

誰譜新歌長短句,南朝樂府肇胎初

詞的起源與佛教之關係及《花間集》編選與文人詞的曲調來源

2024-01-05 23:25:46 來源: 新華每日電訊10版

  ▲2023年10月15日,葉嘉瑩在中華詩教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發言。新華社記者孫凡越攝

  【編者按】2022年年初,本報《草地》周刊開始連載葉嘉瑩先生講授詩歌的課程,受到廣大讀者的歡迎。到2023年底,這一系列課程已全部刊載完畢。徵得授權,《草地》周刊將繼續連載葉先生早年講授唐宋詞的課程。葉先生從詞的起源講起,將唐五代兩宋著名詞人的生平及詞作特點一一道來,帶領我們了解詞的源流演變,感悟詞的美感特質。讓我們跟隨葉先生的講授,繼續領悟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之美。

  葉嘉瑩講授

  陸有富整理 於家慧審校

詞産生的時代背景

  詞的産生是從中晚唐開始,到五代才興盛起來。唐以後就是五代,包括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為什麼都加一個後字?因為在中國歷史上已經有梁、唐、晉、漢、周這幾個朝代。跟五代同時的,在南方有所謂十國,這段時間是中國歷史上的大分裂時期。漢唐是中國歷史上最興盛、最光榮的兩個時代。中國從那麼興盛的、統一的大唐時代,怎麼就演變到這樣的一個大分裂時代呢?唐朝分初唐、盛唐、中唐、晚唐,中晚唐以後的唐朝,有幾大政治上的弊病,一個是宦官專權,一個是藩鎮割據,還有朝廷裏面大臣們的黨爭,李商隱(李義山)就是陷身於朝廷的黨爭之中的。

  李義山寫過一首很長的詩,他説那些老百姓,餓死在道路上都沒有人管,大白天的正午就有人來搶劫你,而搶劫你的人有時候是沒有飯吃的貧苦的人民,有時候是那些做官的人,他們以巡防、巡守之名行搶劫之實。李義山的那首長詩是“行次西郊”,就是寫他在長安附近的西郊所看到的亂象,一共押了一百個韻,所以叫《行次西郊作一百韻》。唐朝末年天下大亂,皇帝的權勢完全失去了,藩鎮一個接一個起來了,最後朱溫把皇帝廢了,自己做皇帝。地方的軍閥也割據一方,造成一個又一個分裂的小國,就是五代十國。而詞是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中産生的。

  既然當時是在這樣的戰亂痛苦之中,那麼詞豈能不反映民間的戰亂和疾苦?可是今天我們所看到的,晚唐五代的詞彙編成的一本很有名的集子,叫作《花間集》。裏面晚唐五代人的作品,內容很多是男女的閨情,有的是離別相思,有的是歌舞宴樂。除了《花間集》,還有一本王重民編輯的《敦煌曲子詞集》。《敦煌曲子詞集》裏面收的很多是民間的歌謠,所反映的方面比較廣,有反映邊疆戰爭的,有反映戰士思鄉的,有表現忠愛的,還有佛教的歌曲。當然,古今中外一切歌謠都免不了的是,一定要有愛情的歌曲。因為愛情是人類最原始、最基本的感情。無論任何時代任何社會,無論是文士,還是民間,都不能避免。《敦煌曲子詞集》裏面反映的方面比較廣,可是到了《花間集》這個文士的作品裏面,它的內容就比較狹隘了,就大半是男女離別相思的曲子了。

  為何如此呢?中唐以來,宦官之專權、藩鎮之割據、朝廷之黨爭,養成社會上一種風氣,就是追求自身的利益和享樂。而且有時候越是在戰亂之中,越是沒有希望、前途的時代,如果有人能茍安一時,更會追求享樂的生活,而人民當然是痛苦流離的。所以在中國歷史上,凡是偏安在一個角落的小朝廷,因為覺得國家、朝廷是沒有出路的,所以那些在上面的人,那些士大夫階級的人,那些做官的人,就一心一意追求自身的利益和享樂。當時大部分人民沒有受教育,不認識字,不會把自己的作品用文字記錄下來,沒有人把他們的作品收集起來編輯整理。而《花間集》是後蜀的趙崇祚編選的,他是屬於士大夫階級的,《花間集》中所收的作品都是五代十國這些士大夫的作品,而這些小朝廷的士大夫所追求的,就是自身的利益和享樂。所以越是這樣戰亂的時代,越沒有反映民間疾苦的作品。

詞與絕句之關係

  我們説了詞的內容形成的原因,可是從詩歌形式的發展歷程看,為什麼在晚唐五代的時候,忽然間有一種不整齊的長短句、流行的歌曲興起來了呢?如果説我們中國舊詩的傳統,除了漢朝的樂府有那種完全自由的雜言體式之外,大半都是五個字或七個字整齊的齊言,那麼中晚唐以後突然産生了這樣長短句不同的歌曲,原因是什麼?

  詞是按曲填詞的歌詞,它的特色是先有曲調後填詞。像《詩經》和漢樂府,是先有歌詞後譜曲子的。如果把這种先有曲調後填詞的起源,推到更早去,什麼時候中國流行了先有曲調後填詞呢?是南北朝的時候。南北朝的齊梁也是偏安的,也是小朝廷。齊梁的君臣,也耽迷在這種歌舞享樂之中。所以詞從最早的起源到《花間集》,都是受到這個影響的。

  詞又被稱為“長短句”,體現了詞的文體形式上的特色。從詩的七言、五言到詞的“長短句”,關於詞體的興起與詩的關係,有很多不同的説法。有人認為唐詩絕句這種體裁本來也是可以吟唱的,唱的過程中,有的時候有泛聲,有的時候有聲詞,有的時候有疊句。

  泛聲,即有聲無字,歌者有時只是拖長一個音,可是沒有一個實字。聲詞,就是樂府詩裏的“妃呼豨”“上邪”;還有唐朝早期的一些作品,比如《竹枝》《楊柳枝》等曲調,這類絕句是加有聲詞的。有時在每一句的後面加兩個字:“竹枝”或“女兒”。唱一句詩,後接“竹枝”,再唱一句詩,後接“女兒”。“竹枝”和“女兒”與詩歌本文沒有很密切的關係,就是一種聲詞。

  關於疊句,唐朝“旗亭畫壁”的故事可以證明。高適、王之渙等詩人在旗亭聚會時,隔壁歌女也在飲酒唱歌,唱的就是當時的絕句。於是,他們幾個詩人就比賽,歌女唱到誰的詩,誰就在墻上畫一條線,看誰的詩最受歡迎。由此可知,唐朝的七言絕句是可以歌唱的。唐朝詩人王維的《渭城曲》,別名《陽關三疊》。近代的歌曲家還曾經把這首詩譜成可以歌唱的歌曲,叫做《陽關三疊》。這首詩是這樣寫的:“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第一句頭兩個字是“渭城”,所以就叫做《渭城曲》。而最後一句有“陽關”,唱的時候又有三次重疊,所以又叫《陽關三疊》。是怎樣的重疊呢?本來有很多種説法,有人認為最後三句整句都重疊,有人認為只有最後三個字重疊。現在一般比較通行的説法,是從第二句以後,每一句的最後三個字都重疊。無論如何,都有三次重疊,所以叫做《陽關三疊》。以通行的説法來比方,“渭城朝雨浥輕塵”,是七個字,但是第一句不重疊;“客舍青青柳色新”也是七個字,重疊“柳色新”,那就變成另一個三字句,即“客舍青青柳色新,柳色新”;接下來是“勸君更盡一杯酒,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無故人”,這樣就叫做疊句。

  很多人以為詞的興起是受了唐朝唱詩方法的影響,可是這種唱法跟我們所説的填詞基本上是不相同的。因為不管是《竹枝詞》後面加了聲詞“竹枝”“女兒”,或者是王維《渭城曲》的疊句,基本上還是一首七言絕句的形式,並不是按照曲調來填寫歌詞。

詞與俗曲之關係

  先有曲調後填詞的方法,叫做“按曲填詞”。其源起是在南北朝齊梁之間,而我們現在所要講的詞的時代,是晚唐五代和北宋南宋。

  南北朝的時候,齊梁之間已經有了按曲填詞的風氣,歷史上記載了很多例證。梁武帝曾經作《江南弄》一曲,這並非他首創,曲子的來歷是這樣的:當時有一個民間流傳的曲子叫《三洲曲》,一個叫釋法雲的和尚把它改成了《江南弄》。與此類似,齊武帝時還有一個和尚叫釋寶月,他也曾經作過一個曲子,叫做《估客樂》。為什麼這些老和尚對這些歌曲有這麼大的興趣呢?

  詞的起源與和尚有很密切的關係。大家會覺得這很奇怪,因為詞在開始的時候大多都是很香艷的、寫男女愛情的歌詞。敦煌曲子詞是詞現知的最早形式。在敦煌石窟裏發現了很多唐朝抄寫的佛經,也發現了與佛經同時抄寫的當時流行的俗曲。很微妙的一點是,這些俗曲往往就抄寫在佛經手卷的背後。僧人與流行音樂的關係,不止在敦煌石窟裏可以看到,事實上早在齊梁之間,僧人就跟音樂發生了很密切的關係。因為佛教很講究梵唱,就是一種佛經的吟唱,而中國的詩歌注重平上去入四聲的分別,也是從齊梁之間開始的。當時,中國開始反省語言文字的特色,發現中國的語言文字是聲母和韻母的結合,是單音的,可以有四個聲調。為什麼齊梁間才注重到呢?這也與齊梁之間佛教盛行、流行梵唱有關係。因為要學一種外來的語言——印度的梵文,要學它吟唱的方法,對這種語言的規律有了解之後,有所對照,才開始有反省,才注意到中國的文字可以分為聲母和韻母及平上去入四個聲調。此種機緣的産生,事實上是因為齊梁這兩個朝代的皇帝都非常信佛,唐朝的杜牧有一首詩,説“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煙雨中”。因為南朝的皇帝們推崇佛教,民間就注重佛教的梵唱,也因此就對中國文字的聲調、對音樂有了更精密的講究。而僧人們因為精通梵唱,所以對音樂都有比較深刻的了解,作了很多曲子。

  這種佛教跟歌曲的關係一直到唐朝也是如此的。根據《高僧傳》和《續高僧傳》記載,在唐朝的時候,很多老和尚在佛寺裏面講經,他們不僅唱佛經的曲子,也唱俗曲。當時有一種高僧講經梵唱的聚會,叫“落花大會”。這些老和尚上&去講經梵唱的時候,説“隨物讚祝,其紛若花,士女觀聽,擲錢如雨”。“隨物讚祝”就是他隨便找一個物、找一個題目,就可以把它描寫、吟唱一番;“其紛若花”是題目各色各樣、各種內容;“士女觀聽”,這些男士女士來聽梵唱;“擲錢如雨”,把錢丟到講&前面去,像下雨那麼多。當時有幾個非常受歡迎的老和尚,這些老和尚出場,坐在那裏還沒有張嘴,台下丟的錢就把他的座位給蓋滿了,可見聽眾甚多。

  現在我們舉兩個齊梁之間這種曲子的例證。梁武帝寫過一首曲子《江南弄》:“眾花雜色滿上林,舒芳耀綠垂輕陰。連手躞蹀舞春心。舞春心,臨歲腴,中人望,獨踟躕。”

  “眾花雜色滿上林”,是説有很多花開了,有很多種不同的顏色,開滿上林。上林就是上林苑,皇帝的花園。“舒芳耀綠垂輕陰”,“舒”是展開、打開,“芳”是香氣。這句是説花的舒展,發出香氣。“耀綠”,“耀”是很有光彩,綠的葉子很有光彩。“垂輕陰”是説不但枝葉有光彩,而且有很茂密的樹蔭。“連手躞蹀舞春心”,宮中的這些女子們就把手拉在一起,“躞蹀”就是一種向前走向後走的跳舞動作。“舞春心,臨歲腴”,是説她們跳舞時表現了春天百花齊放的盛時的欣喜和快樂,而且她們正遇到一個美好的豐收的盛世,這當然是歌功頌德了。“中人望”,“中人”是皇宮裏的人物,他們就看這些人跳舞。“獨踟躕”,這是帝者自況,説我目睹此景,就走來走去很得意的樣子。

  看這首曲子的形式,第一句、第二句、第三句都是七個字,後面有四句三個字一句的句子,整首曲子是七七七三三三三的形式。當時有一個大臣叫沈約,他也作了《江南弄》,形式跟梁武帝一樣,也是七七七三三三三。可以去看一本書叫《全漢三國晉南北朝詩》,裏面記錄了這《江南弄》,也記錄了釋法雲把《三洲曲》改作《江南弄》的事,裏面收的南朝梁國君臣所作的《江南弄》的曲子很多,所有《江南弄》的形式都是七七七三三三三,也就是説,所有人寫的形式外表都是一樣的,這是按照曲調來填寫詞句的一個非常好的證明。

《花間集》的編選

  當時還有一些民間流行的俗曲,也是同樣的曲調配以不同的歌詞,比如《五更轉》《十二時》等。很多俗曲都是如此,可是我們現在所念的詞為什麼沒有這些俗曲呢?

  後蜀趙崇祚在編選《花間集》時寫了一篇序文,解釋他編選的態度和緣由。“遞葉葉之花箋,文抽麗錦;舉纖纖之玉指,拍按香檀。不無清絕之辭,用助嬌嬈之態。……庶使西園英哲,用資羽蓋之歡;南國嬋娟,休唱蓮舟之引。”這個集子裏所收的是什麼環境中的作品?是“遞葉葉之花箋,文抽麗錦;舉纖纖之玉指,拍按香檀”。這些歌詞是寫在這一葉一葉,我們現在用“頁”,就是一張一張、上面有印花的美麗的箋紙上的。而這些花箋上的曲詞,是交給美麗的歌女,讓她們敲着檀板的節拍去歌唱。“不無清絕之詞,用助妖嬈之態”,之所以要寫成美麗的歌詞,為的是增加女孩子美麗的姿態。“庶使西園英哲,用資羽蓋之歡”,“庶”是希望,“資”就是增加,“西園英哲”是貴公子。為什麼説“西園英哲”是貴公子呢?中國的文章喜歡用典故,在三國曹魏的時候,曹丕、曹植兄弟們跟當時文士常常飲宴聚會的那個地方就叫西園。曹植寫過兩句詩,“清夜游西園,飛蓋相追隨”。他們所游的那個地方就叫西園,他們游的時候都坐著車,車上都有車蓋。所以趙崇祚説這些美麗的歌詞是讓那些西園的貴族們,那些有才學的人們用來增加他們坐車游玩時的歡喜和快樂,南方那些美麗的女孩子,就不要唱坐船採蓮時唱的俗曲了。

  趙崇祚説他所要蒐集的是文學的曲子,是寫得非常香艷美麗的歌詞。因為詞在音樂上的起源是俗曲,這些曲調從音樂的性質來説是美麗的,可是從士大夫、貴族文人的眼光來看,這些歌詞是不美麗的。所以他們就把這些曲調拿來,由文士填詞,再交由歌女歌唱,《花間集》裏所編輯的大都是這樣的文士作品,都是香艷之詞。

文人詞的曲調來源

  在文學史上,這些俗曲沒有流傳下來。大家所能夠看到的,最早的唐五代詞人的選本,是像《花間集》這樣由文士編選的香艷的歌詞。直到晚清敦煌石窟被發現後,我們才知道這些文士作歌詞以前,民間就有這麼多流行的俗曲歌詞,也都是按照曲調來填詞。關於這些曲調的來源,大家可以參考夏敬觀的《詞調溯源》,書的題目就是推求曲調來源的意思。

  文人詞的曲調也來自民間,舉一個例證來説明。相傳李白作《菩薩蠻》,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龍榆生曾在《唐宋名家詞選》中説:“唐詩人以李、杜最為傑出。白所作詩歌,每喜沿用樂府舊曲。世傳《菩薩蠻》《憶秦娥》二調,黃花庵所稱為‘百代詞曲之祖’者,有人據蘇鶚《杜陽雜編·卷上》,以為《菩薩蠻》曲調,大中(宣宗)初始傳入中國,白不得預為填詞。然明皇時,正值新興樂曲盛行,《菩薩蠻》曲已見於崔令欽之《教坊記》。令欽亦開元時人。域外樂曲,隋唐間次第傳入者甚富。以白之天才橫逸,偶爾興到,依新聲作長短句,亦非絕對不可能。近人楊憲益主張‘菩薩蠻’乃‘驃苴蠻’或‘苻詔蠻’之異譯。其曲調乃古緬甸樂,開、天間傳入中國。李白原為氐人,或已於幼時熟習此種曲調。約當二十五歲左右,曾徘徊襄、漢間,可能於湖南鼎州滄水驛樓,題此曲辭云云。”

  現在世上所流傳的李太白的這兩首《菩薩蠻》和《憶秦娥》,在黃昇所編《花庵詞選》中,被並稱為“百代詞曲之祖”,李白也因此是歷代詞曲最早的一個作者。但是民國初年,有人根據蘇鶚的筆記《杜陽雜編》來質疑這種説法。《杜陽雜編》説,唐宣宗大中初年,有女蠻國到中國入貢,這些遠方來的朝貢者,穿的衣服像佛教裏面菩薩的裝飾,所以《菩薩蠻》是因歌咏這件事情得名的。據此推論,李白在宣宗以前不能夠預先填這個詞,也就不可能是這首詞的作者。

  可是龍榆生不這樣認為。他説唐玄宗時,正是新興樂曲盛行的時代。因為唐玄宗是懂得音樂的,曾為楊貴妃作《霓裳羽衣曲》,還培養唱歌的人才,即“梨園子弟”。唐人崔令欽的《教坊記》收錄了到唐玄宗為止的歌曲,其中就有《菩薩蠻》。龍榆生認為,崔令欽也是開元時代的人,而隋唐之間,中國和外國有很多交流,唐朝的皇帝也喜歡音樂,因此外國的樂曲隨之傳入。以李白的天才,偶然把一個新的曲調填寫成一種新的長短句,不是絕對不可能。楊憲益翻譯了全部的《紅樓夢》,他主張説“菩薩蠻”乃“驃苴蠻”或“苻詔蠻”之異譯。楊憲益懂很多種外語,他説這是緬甸話,因此可以推論是緬甸的音樂傳到中國來的。

  關於《菩薩蠻》這個曲調的來源有多種説法,有的可以查考,有的不可以查考。不同詞牌的曲調來源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所以我推薦夏敬觀的《詞調溯源》作參考。

  現在我們把詞興起的最早來源説了。那麼,在政治敗壞、戰亂頻仍的晚唐五代,《花間集》裏所收的男女閨情、相思怨別的歌曲,有什麼樣的價值和意義呢?我們將在下一講中解答。

(未完待續)

  本文為國家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重大委託項目“‘中華詩教’與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項目編號:18@ZH026)、內蒙古自治區高等學校創新團隊“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普及教育與研究”(項目編號:NMGGIRT2224)、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重大委託項目“中華詩教當代傳承的理論與實踐研究”(項目編號:TJWHSX2301)的成果之一。

責任編輯: 張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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