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超短裙的女孩走在大連街頭（1991年9月攝）。

  1991年，我去採訪大連國際服裝節。整理照片準備傳稿時，我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大連人講究穿戴，在全國是出了名的。“苞米麵兒肚子，料子褲子”，這種戲謔説法的意思就是，大連人即使吃得再不好，也要穿得光鮮亮麗。改革開放後，隨着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大連人的穿着更加時尚大膽，街頭就是流動的T&，熱愛時尚的市民不就是民間模特嗎？如果在報道中加進這樣的照片，新聞的內容就會富有新意，報道就能成為獨家新聞。

  當中外記者爭相聚焦國際名模時，我把鏡頭對準了大連最繁華的商業街——天津街。經過仔細觀察，我發現天津街有一家外貿服裝商店，落地窗裏展示的都是出口轉內銷的國際新潮服裝服飾，幾乎所有經過這個櫥窗的時髦女孩都要回頭張望一下。於是，我躲在這個商店的門後，偷偷抓拍了這張“短裙女孩”的照片，然後與服裝節的照片一起發至總社編輯部。至於這個女孩是誰？叫什麼？我當時無從知曉。

  1991年第一次發稿，因為當時這張“短裙女孩”的照片是作為大連國際服裝節組照中的一張，所以並沒有産生多大影響。

  然而，在之後長達22年的時間裏，新華社攝影部的同事們慧眼識珠，時逢節點，先後多次播發這張照片。特別是在2013年，為配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召開，這張照片第四次被播發，産生了巨大的社會反響。

  當時，大連報業集團在刊登了“短裙女孩”的照片後，通過“登報懸賞”找到了這名叫陳曉露的被攝者。同時，他們還派出記者採訪我，並請我到“短裙女孩”陳曉露的家中做客，開始了後續報道。《大連晚報》幾乎一天一個整版，報道“短裙女孩”背後的故事。

　　陳曉露（左）與張小龍翻看雜誌。

　　在大連，媒體的連續報道使“短裙女孩”陳曉露成為新聞熱點。

　　在海外，多年未見的親朋好友打來越洋電話，紛紛&&祝賀。

　　回憶當年大連國際服裝節，當國內外眾多記者爭相拍攝國際名模時，誰會想到在大連街頭，對一個普通女孩的抓拍瞬間，會成為中國時尚變遷的鮮活瞬間和美麗見證。

　　當年的拍攝本屬無心插柳，只是為追求獨家新聞，但現在回看這張照片，時代的確賦予了它特殊的內涵。“短裙女孩”的回眸一笑，述説的是國之安泰、民之安康，更呈現出改革開放的成果以及國家欣欣向榮蓬勃發展的新氣象！

　　陳曉露在做客湖南衛視的節目時説：“一個女人，一生有這樣一張照片足夠了！”

　　我的記者同行們則對我説：“一個新聞記者，一生有這樣一張照片也足矣！”

圖/文：張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