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美國軍用衛星照片顯示的是遭軍事打擊後的敘利亞中部霍姆斯省的沙伊拉特軍用機場
近年來,隨着太空技術的迅猛發展,外太空、高邊疆已成為維護國家安全和利益的戰略制高點。可以預見,未來的太空將成為“技術強者”的天下。
蘇世偉
當前,越來越多的國家在開展太空探索,同時,一些軍事大國正在研發新型太空軍事裝備,為將來的太空攻防戰做準備。目前人們提出的太空保障戰、太空封鎖戰、太空破襲戰、太空防禦戰、太空突擊戰、太空電子戰,這些都是傳統戰爭模式在太空的延伸和推廣。而太空技術的發展,決定了未來的太空戰將迥異於傳統的陸戰、海戰和空戰模式。
近年來,隨着太空技術的迅猛發展,外太空、高邊疆已成為維護國家安全和利益的戰略制高點。傳統大國、強國必將為奪取太空制權而全力尋求關鍵技術的顛覆性突破,構建戰略打擊力量體系。可以預見,未來的太空將成為“技術強者”的天下。
“星球大戰”掀起太空戰設想
1957年10月4日,蘇聯將世界上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發射到離地面900公里的軌道空間,人類的太空之旅正式開啟。在冷戰期間,為了維護各自的霸權地位,美蘇兩國展開了持久的太空競賽,通訊衛星、太空飛船、航天飛機、空間站、人類登月工程等諸多太空裝備和航天工程先後登場。這段時間,雖然美蘇兩國在太空領域劍拔弩張,但其航天活動主要圍繞核威懾戰略展開,只要雙方不爆發核戰爭,太空領域的較量還是處於從屬地位。
1980年,美國退役陸軍中將格雷厄姆首次提出了將太空安全與發展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的“高邊疆”戰略。1983年3月23日,時任美國總統裏根發表了著名的“星球大戰”演説,提出以各種手段攻擊敵方在太空運行的洲際戰略導彈和外層空間的飛行器,以抵禦蘇聯對美國及其盟國發起的核攻擊。同年10月,美國制定了戰略防禦計劃(又稱戰略防禦倡議),人們習慣稱之為“星球大戰”計劃。1984年10月15日,美國又正式將“高邊疆戰略”納入國家戰略,實施“太空工業化設想”。
“星球大戰”計劃的一項核心工程是建造反導彈衛星。這種衛星可以發射特定的能量束,也可能是靈巧的實體彈,具備直接攻擊地面目標的能力,並能從太空探測彈道導彈上升階段噴出的火焰,通過識別導彈火焰,確定導彈的各項飛行參數,再啟動衛星攻擊導彈。
隨着冷戰結束,“星球大戰”計劃構想的場景沒能成為現實,但人類對太空裝備的熱情沒有泯滅。尤其是美國為了捍衛自身世界主導地位,頻繁退出軍備控制條約,利用其超強的軍事技術基礎,不僅謀求建立多層導彈攔截系統,同時加快了太空武器的研發,使得太空軍事化愈加激烈。
圍繞衛星的太空攻防
迄今為止,儘管真正意義上的太空戰並未出現,但是圍繞太空尤其是衛星的攻防卻早已在預演。
在幾次局部戰爭中,衛星尤其是軍用衛星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在1991年的海灣戰爭中,美國動用多顆軍用衛星,實現戰場單向透明,在偵察、預警、通信、導航、氣象等方面,為多國部隊提供了及時有效的戰場支持。而在科索沃戰爭中,美國動用北約20多個航天系統的78顆衛星,為部隊行動提供全方位保障,對南聯盟取得全面的戰爭優勢。
隨後的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美國軍用衛星的太空信息保障運用出色,信息支援從戰略層面延伸到戰役層面,乃至戰術層面。騎着毛驢行進在阿富汗山地的美軍,可以在驢背上打開筆記本電腦,實時接收發自太空的軍用衛星信號。軍用衛星對戰爭的支撐可謂細緻入微。
當前,各國的軍事行動更加依賴於衛星服務,比如無人機應用,其數據與視頻輸入都要通過衛星通信發送到各類作戰人員。此外,軍事情報與圖像信息也依靠衛星收集,依靠衛星傳送至作戰中心,作戰中心再依靠衛星進行下一步的分發。
衛星在現代戰爭中作用巨大,但任何航天器都是十分脆弱的設備。對它們而言,幾乎任何碰撞都將是致命的。另外,多數衛星都無法迅速變軌,因而很容易成為對手導彈和其他反衛星系統的靶子。基於此,在冷戰期間,美國和蘇聯都開發出先進的反衛星技術。1959年,美國進行了第一次反衛星試驗,蘇聯的衛星殲擊機則在1972年裝備部隊。
目前,美俄兩國都擁有導彈摧毀衛星的能力。除美俄外,印度也具備這一能力。2019年,印度利用PDV-MK-II型導彈成功擊落一枚飛行高度約300公里的近地軌道衛星。
新技術引領太空戰模式
當前,以量子技術、納米技術、3D打印技術等為標誌的新技術運用方興未艾,這必然引領太空領域的技術創新,由此影響未來太空戰的模式。
美國軍方將量子計算視為有潛力改變信息和太空戰面貌的“游戲規則變革者”。空軍研究實驗室計算和通信部門主管邁克爾·海杜克説:“我們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具有顛覆性的技術。” 海杜克認為,人工智能算法、用於通信衛星的高度安全的加密和不需要GPS信號的精確導航,是量子計算可以大顯身手的領域。他説:“我們已經投入不少人力物力和財力。空軍研究實驗室希望在開發用於驅動應用的軟體和算法方面發揮關鍵作用。”
在未來的太空戰中,納米技術的應用將會提高天基武器的戰鬥力。例如,納米技術能用於製作電子軌道炮的彈道導管;納米材料作為太空裝備的製作材料,能夠有效抵擋來自敵方的激光武器、高能微波和電子脈衝的攻擊。值得一提的是,納米材料可能還具備自愈性質,通過合成修復技術製造的聚合材料,能在設備受到撞擊後主動填補裂縫,防止設備進一步損壞。
此外,納米電子技術能提高太空武器的智能化程度,例如納米衛星、納米導彈等。2018年,以色列向太空發射了3顆納米衛星,它們在太空中以“三星編隊”的方式飛行,這是首次嘗試此類納米衛星編隊飛行。
3D打印技術同樣可以在未來太空戰中大顯身手。目前的3D打印受真空環境的制約,無法製造體積大的物件,而在太空打印物體,大小不受限制。太空3D打印機既可以打印體積較小的子彈,也可以打印體積較大的天基電磁脈衝炮。這種技術能有效降低未來的太空部隊對地面製造裝備系統的依賴,將大大提升太空軍事活動的靈活性和機動性。目前,美俄都已成功將3D打印技術運用到太空領域。
近年來,激光技術再度受到不少國家青睞。如美國對開發激光武器技術表現出非同尋常的興趣,俄羅斯總統普京也強調“激光武器項目極為重要,將決定俄軍21世紀戰鬥力”。這一利用高能量密度光束替代常規子彈的“新概念”打法,具備反應速度快、殺傷效率高、抗干擾性強、作戰費效比低等突出優勢。儘管激光技術並非新世紀出現的技術,但太空爭奪戰日趨激烈,使得激光技術煥發“新春”。當前,美國、俄羅斯、印度、日本等國都開展了不同類型的激光反衛星技術研究。
(作者繫上海建橋學院教授)
來源:2022年3月23日出版的《環球》雜誌 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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