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林2019年11月在黃山,這是他最近一次來到中國
“現在看到‘中國威脅’這樣的想法在澳大利亞卷土重來,我感到非常傷心、可恥和危險。我們從這麼多年的交往中難道什麼也沒有學到嗎?”
《環球》雜志記者/白旭(發自堪培拉)
當北京外國語大學9月底舉辦80周年校慶時,因新冠肺炎疫情無法到現場的馬克林,坐在8000公里以外位于澳大利亞布裏斯班的家裏,翻看著老照片。
在一張發黃的黑白相片上,他同一些身穿棉布翻領工裝、笑容靦腆的年輕人站在一起。
那些年輕人是他1965年時在北外的學生。
“我愛中國。” 馬克林已經82歲高齡,是澳大利亞知名漢學家、格裏菲斯大學的榮譽教授,他在接受《環球》雜志記者採訪時説,“我熱愛在中國執教,熱愛中國的學生。”
“半個世紀來,馬克林教授60多次訪華,在親歷中國發展進步的同時,孜孜不倦向澳大利亞和世界介紹中國的真實情況。”“馬克林教授以不懈努力和真摯熱情,為兩國人民相知相親搭建起一座橋梁。”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4年11月訪問澳大利亞時在澳聯邦議會演講時説。
改變一生的“巧合”
馬克林回憶説,他到北外任教“純屬巧合”。
20世紀60年代初,馬克林就讀于英國康橋大學,研究中國唐代史。一天,他的一個朋友告訴他,自己要去中國教書了。“我就説,‘如果他們還需要更多老師,你能不能把我推薦給他們?’”老人回憶道。他的朋友的確這樣做了。
馬克林的中國記憶始于1964年8月,當時的北京還沒有地鐵和環路,汽車很少,到處是自行車。去機場接他的是時任北京外國語學院(北京外國語大學前身)英語係主任王佐良。後來馬克林才知道,王教授是相當有名的詩人和翻譯家。
馬克林當時的很多學生都來自普通工人和農民家庭,“他們很勤奮、認真、愛國,英語水準非常高。”
不過,馬克林第一次在北外任教的經歷只持續了兩年,但是他認為,這“完全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説,當時的中國對西方國家和澳大利亞來講,幾乎是外星一樣的存在,“西方人不理解中國人的想法,很多人認為中國是一個安全威脅。”
在中國期間,馬克林遇到的朋友和他看問題的角度完全不同。他們進行了很多討論。漸漸地,他理解了中國人的看法,並對其中大部分表示認同。
那段時間裏,馬克林的妻子愛麗絲懷孕了。陪她去醫院的是在北外教書的章含之。章含之是毛主席的英語老師,後來成了外交家。
1965年,馬克林的長子斯蒂芬在北京出生,他是第一個在新中國出生的澳大利亞公民。
木卡姆、新疆舞和咖啡館
在之後的幾十年中,馬克林到中國做研究和授課的次數,他自己都數不清了。在北外和格裏菲斯大學交流關係的建立中,他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馬克林的研究領域涉及中國歷史、藝術和少數民族。半個世紀裏,他撰寫和編輯了超過40本相關題材的著作。在這個過程中,他去過很多地方,見證了中國的變化。
馬克林最近一次去新疆是2018年。在那裏,他印象最深的是當地人的生活和地區安全取得的長足進步。
在喀什,他看到老城得到保護,也變得更加現代。那裏還有他最喜歡的咖啡館之一。“他們有自己的秘密配方,咖啡太好喝了。我希望能再去。”他説。
在莎車,他參觀了一個藝術學校,那裏的維吾爾族青年在學習民族舞和傳統音樂“十二木卡姆”。
“有人説‘他們消滅傳統文化,實行種族滅絕’,這全是胡説八道,胡説八道。”老人激動地説,“我去了那裏,親眼看到他們培訓維吾爾族年輕人本民族的藝術。與此同時,新疆也在很多不同方面實現著現代化。”
希望很快再來中國
隨著對中國認識的加深,馬克林發現,西方媒體的很多宣傳讓他很難認同,因為有一種假設,就是“全是中國的錯”。
澳大利亞以“安全風險”為借口宣布將華為排除在5G建設之外。但馬克林説,在他看來,香港一些暴徒對于中國的安全風險,“遠高于華為之于澳大利亞”。
過去幾年,馬克林寫了大量文章,反駁一些西方言論對中國的污蔑和抹黑。其中大部分在時政主題的部落格網站“珍珠與刺激”上面播發,最新一篇是9月14日寫的,討論了中國的共同富裕。
馬克林出生地是悉尼。看到中澳關係下滑,他心裏很難過。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半個世紀前見證的西方的傲慢與偏見。
當中國再次被形容成“安全威脅”,他説,“這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完全誤解了中國的意圖。”
“現在看到‘中國威脅’這樣的想法在澳大利亞卷土重來,我感到非常傷心、可恥和危險。我們從這麼多年的交往中難道什麼也沒有學到嗎?”他痛心地説。
在期待兩國關係改善的同時,老教授很懷念北外和他在中國的朋友,他希望再次回到中國。過去十多年裏,他幾乎每年都會到中國,直到疫情阻礙了國際旅行。
當被問及計劃何時成行,他説:“這不由我決定,但我希望是很快。”
來源:2021年10月20日出版的《環球》雜志 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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