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教于樂的鬥拱模型
由于巴米揚大佛被炸毀前沒能留下高精度檔案,故不能像“音樂窟”一般以極高的相似度重建。這足見數字技術應用對古建文物保護與傳承的重要性。
《環球》雜志記者/劉娟娟
打開“木藝結構”App,你便進入了一個鬥拱的世界。16集的短視頻,運用數字動畫、虛擬現實等技術,將中國歷史上各個時代不同類型的鬥拱結構用動畫的形式拆解和組合,並將一座座以鬥拱結構建造的著名古代建築以實景拍攝+虛擬現實的手法呈現,讓觀者充分感受中國木造古建結構之精妙。
耐心觀看,你便能識別出唐宋明清不同朝代鬥拱的不同特點,也能學習柱頭科、平身科、角科、溜金鬥拱的構造工藝,還能了解屋檐、藻井、門頭鬥拱的藝術特色,亦能欣賞鬥拱上的彩繪、雕刻、紋樣等裝飾之美。
建築學家梁思成曾説:“鬥拱在中國建築上的地位,猶柱飾之于希臘羅馬建築;鬥拱之變化,謂為中國建築之變化,亦未嘗不可,猶柱飾之影響歐洲建築,至為重大。”以“木藝結構”App為載體的“鬥拱藝術短視頻網絡傳播平臺建設”項目由中國林業出版社創建,為國家藝術基金支援項目,旨在向大眾普及、傳播以鬥拱為代表的中國傳統木藝文化。
除“木藝結構”App外,“鬥拱藝術短視頻網絡傳播平臺建設”項目還配套有1:1的鬥拱實物模型,更直觀地展示鬥拱結構,方便大眾學習和理解;以及木製、硬紙鬥拱拼裝模型等文創産品,讓木藝愛好者親手參與南禪寺柱頭、少林寺初祖庵大殿等的“搭建”,寓教于樂。
近年來,以數字技術對古建文物進行保護與傳播,已成為一種潮流。
2020年6月,1:1復制的雲岡石窟第12窟“音樂窟”在浙江大學落成,這是全球首例可移動3D列印復制洞窟。“音樂窟”開鑿于5世紀,岩壁雕刻了豐富的天宮伎樂形象和中外樂器,故名“音樂窟”。這些天宮伎樂造像也是中國古代最早的“宮廷交響樂團”,在中國音樂舞蹈史上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3D列印復制窟精確再現了“音樂窟”的石窟形制、精美造像,以及千余年來風化給石窟帶來的細微痕跡。
文保工作者和科學家攻克了高保真三維數字化數據採集處理、結構設計、分塊列印上色等多項技術難關,最終洞窟的數字採集精度達到0.03毫米,復制窟誤差小于2毫米,色彩還原度達到95%以上。
在杭州完成首展後,1:1復制的“音樂窟”將是一場“永不落幕的音樂會”,在全球進行巡展。據參與“音樂窟”復制的專家介紹,即使若幹年後,文物形態發生變化或遭遇損毀,也能夠基于高精度的檔案進行修復再現。
這種“再現”實際上已經實現。2001年3月12日,阿富汗塔利班不顧國際社會強烈反對,將世界文化遺産兩座巴米揚大佛炸毀。失去了大佛,兩個幾十米高的洞窟猶如巨大傷口,訴説著數十年持續戰亂給阿富汗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帶來的深重苦難。20年後,文保人員和科學家運用3D投影技術在原址重現佛像。
夜晚的阿富汗巴米揚山谷裏,當光束投向空蕩蕩的佛窟,已損毀20年的巴米揚西大佛倣佛真身再現,聚集在佛窟腳下的人群一片驚嘆。
阿富汗中央政府和巴米揚省政府都主張重建大佛,除了希望能以此帶動當地旅遊業,還希望能讓民眾看到心愛的大佛重現“真身”。然而,由于巴米揚大佛被炸毀前沒能留下高精度檔案,故不能像“音樂窟”一般以極高的相似度重建。這足見數字技術應用對古建文物保護與傳承的重要性。
據了解,目前國內已有多處古建文物進行了數字化採集,如敦煌莫高窟180余個洞窟壁畫、山西忻州瀕危建築及壁畫、山西永樂宮壁畫、河北望都漢墓壁畫,等等。古建文物有了數字檔案,生命便倣佛得到了延長,既為其修復提供了保障,也讓觀者能以沉浸式的體驗近距離欣賞古建文物,讓其煥發新的生機。
目前,故宮、敦煌莫高窟等古建文物單位都有了各自的數字傳播載體。敦煌研究院經過20多年探索實踐的“數字敦煌”現已擁有龐大數據資源。沉浸式展示、洞窟高保真復制、虛擬交互體驗、實景遠端傳輸、彩塑真實再現等技術,充分展現了敦煌石窟藝術和古絲綢之路的文化內涵。
中國旅遊研究院院長戴斌説,推動大數據、雲計算、人工智慧在文旅産業應用,有利于破解資源難以替代、體驗難以復制、需求難以預判等發展難題,將重構文旅産業供應鏈和生態,有效開發文化旅遊資源,催生文旅融合新業態,開拓文旅發展新空間。
近年來,國內外很多博物館、歷史建築等運用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多媒體等技術,讓參觀者擁有沉浸式體驗。如廣東民間工藝博物館與當地科技公司合作,將館藏資源與VR、AR技術相結合,推出數字化展廳,參觀者戴上VR眼鏡,便能“穿越時空”,“實地”觀察感受清代建築陳家祠的環境和建築陳設,還可以在AR展臺通過觀看展品動畫,了解其由來。又如很多博物館、美術館運用聲光電等多媒體技術,展現莫奈、梵谷的畫作,讓觀眾沉浸在夢幻般的印象派世界裏。
來源:2021年5月5日出版的《環球》雜志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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