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北京3月14日電(王忻)在當代文學版圖中,阿來是一位獨特且有影響力的作家。從《塵埃落定》到《去有風的曠野》,他的作品以細膩筆觸、深刻洞察,展現着藏地風情與人性光輝,引發讀者對歷史、文化、自然和人生的思考。
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塵埃落定》的橫空出世,讓阿來蜚聲文壇。但鮮為人知的是,這部作品背後是他長達四年的徒步行走與近乎偏執的文學堅持。他的創作之路,充滿着對文學的執着追求和對生活的獨特感悟,與“平常心”緊密相連。
《論道平常心》第八期,新華網攜手竹葉青茶對話阿來,邀他分享對文學和生活的見解,探尋如何以平常心書寫曠野與人生。
自然是文學創作靈感的源頭活水
在訪談中,阿來多次提及自然對他的深刻影響。“我本來就在原野中長大,後來寫作,我發現很多啟悟都來自大自然。在城市人群中待久了,我心裏就發毛。”阿來説,自然於他,不僅是視覺上的美景,更是一種精神力量。
阿來把自然視為寫作的“儲能站”。他形象地描述道:“每次寫一本書,就好像是一個水庫,水被放空了,必須把這個水庫再重新裝滿。不斷地行走,既是一種儲能,也是在等待,等到能量大到自己都要奔涌而出。”在自然中,他感受着大美無言,大音希聲——那些山川、河流、花草樹木,以無聲的力量直抵他內心,重塑他對世界的認知。
這種與自然的深度連接,使他的作品充滿了生命力和對生命的敬畏。例如在描寫藏地風光時,他筆下的雪山草原,不再是簡單的景物,而是蘊含着文化與精神內涵,讓讀者能感受到自然與人文的交融。
“古人講‘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阿來説,“我有好多地方沒去過,有人問我為什麼不去,我説因為沒讀過那個地方的書。” 在他看來,不了解一個地方就去盲目“打卡”,只能是走馬觀花,無法真正領略其內涵。阿來的徒步,是知識儲備與親身體驗的結合。
在徒步中,阿來遭遇過許多始料未及的情況。他回憶起第一次徒步,一走就是二十天,每天走三四十公里,前兩三天就想過放棄,但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你一步一步在大地上走,跟開汽車、坐飛機過去是不一樣的。古人有那麼多關於大地的書寫,是因為他們快不了。”
這種腳踏實地的行走,讓阿來與大地建立起深厚情感,産生強烈共鳴。在徒步中,他觀察自然、了解當地文化、思考人生意義,這些經歷和思考都融入到他的作品中。《去有風的曠野》便是他徒步的實錄,書中不僅記錄了風景和行程,更飽含他對世界、對自我的探索。
“要做就做到最好”,在創作中堅守自我
對阿來而言,寫作是一場與自我和讀者的對話。
二十多歲的阿來初涉文壇時,也曾滿懷熱情地創作出一本小説和一本詩歌集,但他很快陷入自我懷疑。“如果我這一輩子寫的書都是這兩本書的水準,那就別寫了。”他直言不諱地説,“這個世界上二三流的東西已經很多,但缺少的是一流和頂流的作品。”
這種苛刻的自我審視,源於他對文學本質的清醒認知。在藏區長大的阿來,目睹過牧民與風雪搏鬥的堅韌,也經歷過水電站工地的轟鳴與孤獨。他深知,真正的文學不應是書齋裏的臆想,而應扎根於廣袤的大地。他説,要麼寫出能直擊人心的作品,要麼就踏踏實實教書育人,人生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
上世紀90年代,《塵埃落定》的手稿輾轉二十余家出版社,編輯們提出了種種“市場化”的修改建議,被阿來予以堅定回絕:“一改就不是我的東西了。”
這份堅持最終在1998年迎來轉機。人民文學出版社決定原樣出版《塵埃落定》。2000年,這部作品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
儘管《塵埃落定》讓阿來蜚聲文壇,但他始終與名利保持距離。對於阿來而言,成名從來不是寫作的目的。他坦言,自己並不追求流行或迎合市場,而是始終堅持創作有價值的文學作品。他認為文學的價值並不在於獲獎與市場的反響,而在於作品本身能夠觸動人心、激發思考。
如今,《塵埃落定》已被譯成多種語言,成為全球讀者了解藏地文化的一扇窗口。而儘管名聲和榮譽接踵而至,阿來始終以一顆平常心看待這一切。在他的世界裏,平常心不僅是與自我對話的姿態,更是一種堅守真實、不被外界紛擾所動的力量。
既身在其中,又超然物外:阿來的平常心哲學
阿來眼中的平常心,並非是一種消極避世的態度,而是“既身在其中,又超然物外”的處世哲學。他認為,真正的平常心,是在追求理想與面對挑戰的過程中,保持內心的冷靜和清醒。
作為一位作家,阿來深知,文學創作不僅要“寫出”東西,更要“寫好”東西,而這一過程要求作家與世俗的浮躁保持距離,保持獨立的思考與態度。
“平常心不是説什麼都不關注,而是關注以後能看得通透。”阿來解釋道。在他看來,保持平常心的核心在於既能身臨其境,又能從更高的視角審視自我與世界的關係。正如他在《塵埃落定》一書中所表達的——“上天叫我看見,叫我聽見,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這句話道出了他對生活與創作的理解:身為作家,既要深刻參與社會與文化的潮流,但又不被這些外部因素所左右,而是以一種超然的態度去審視和表達內心的世界。
阿來的“平常心”還體現在對時間與創作過程的深刻理解上。“慢一點,怕什麼?”這句話詮釋了他對創作節奏的把握。他説:“中國有兩件事情可能會很慢,一個是茶,還有一個是寫作。一本書和一杯茶放在你面前,是一樣的。”在阿來心中,好的作品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需要細心雕琢與長期積累。在《去有風的曠野》中,阿來通過徒步的方式,探索自然與自我,這一過程是他與平常心的深度對話。每一步的行走,不僅是對大地的探索,也是對內心的整理與反思。
對於阿來而言,“平常心”不僅是他創作的方式,也是他與生活對話的方式。
作為中國茶的領導品牌之一,竹葉青茶創始之初,就將“平常心”作為品牌核心價值觀。往後歲月中,平常心以“心存高遠、意守平常”的深刻內涵,成為竹葉青茶的文化之本與制茶之道。
心存高遠,意守平常。新華網與竹葉青茶聯合推出大型文化訪談《論道平常心》,與名家對談,藉故事論平常,從“平常”中見“不凡”,讀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平常心文化,論道屬於中國人的智慧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