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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12/ 08 10:24:38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一個瀕危劇種的守望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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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是清源留曲祖,湯詞端合唱宜黃”

  一個瀕危劇種的守望與新生

  江西撫州宜黃縣是頗負盛名的“戲鄉”,明代戲劇大師湯顯祖的《牡丹亭》在這裡首演

  從輝煌到瀕危,宜黃戲歷經浮沉。隨着時代變遷,戲曲受眾日漸稀少,宜黃戲出現了青黃不接、傳承斷代的現象,甚至一度沒有正式劇團存續。幾十年間,為數不多的宜黃戲老藝人們各盡所能,試圖留住這門古老戲曲的藝術生命

  鼓板輕敲,鐃鈸顫鳴,胡琴咿咿呀呀的調音聲在劇院中回蕩。

  戲&不大,紅色幕布和老式木地板顯得有些老舊了,人走在上面會發出吱吱嘎嘎的響動。劇院裏卻滿是年輕的面孔:綵排時間,水北小學宜黃戲興趣班的孩子們湊在一起聊個不停,興奮地等着老師上粧;候場間裏,宜黃縣宜黃戲劇團的青年演員們三三兩兩支起凳子壓腿。

  時光在戲&上打了個結,把老戲和新人顫顫巍巍地扭在了一起。

  這裡是宜黃縣宜黃戲大劇院——一個江西撫州小縣城裏,以地方瀕危劇種命名的劇院。

  400多年前,這個如今名不見經傳的小城,也曾是頗負盛名的“戲鄉”。因為水路便捷,溝通粵閩,明清時期的宜黃是商賈往來之地,舟船如梭。繁榮的商業活動催生了戲曲藝術的蓬勃發展,那時的宜黃優伶雲集,見證過中國戲曲史上最高光的時刻之一——明代戲劇大師湯顯祖的《牡丹亭》,正是在宜黃的棠陰古鎮,由宜黃班首演。

  400年滄桑,從輝煌到瀕危,宜黃戲歷經浮沉。隨着時代變遷,戲曲受眾日漸稀少,和許多地方劇種一樣,遭遇困境的宜黃戲出現了青黃不接、傳承斷代的現象,甚至一度沒有正式劇團存續。幾十年間,為數不多的宜黃戲老藝人們各盡所能,試圖留住這門古老戲曲的藝術生命。

  作為入選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的地方劇種,去年3月,宜黃縣宜黃戲劇團重新組建,為宜黃戲的傳承注入了新鮮血液。

  在宜黃縣卓望山景區二黃閣,宜黃戲正在上演。(圖片均由宜黃縣文化館提供)

  啟幕:湯詞端合唱宜黃

  “五里長街,商店櫛比;十里河埠,商船雲集;三萬六千煙火,九嶺十三巷。”作為江西歷史上四大名鎮之一,宜黃棠陰古鎮有着900餘年的建鎮史。行走在古鎮,仿佛穿越時空隧道,從明清民居到民國飯店,獨具特色的贛派建築令人目不暇接。棠陰古鎮興於明初,至清乾隆年間最為昌盛,曾是江南的夏布(一種苧麻製作的手工織麻布)生産、經營重鎮。

  萬曆二十六年(1598年)秋,辭官歸鄉的湯顯祖妙筆生花,一部《牡丹亭》橫空出世。此後不過短短三年,他就完成了《臨川四夢》的全部創作,風靡江右曲壇。他還邊寫邊排,“親掐檀板教小伶”“自踏新詞習歌舞”。在棠陰古鎮八府君祠的戲&上,《牡丹亭》完成了首演,使用的正是“宜伶”即宜黃戲班,故當地有“臨川才子,宜黃弟子”之説。

  清初江西新建人熊文舉曾有詩為證:“淒涼羽調咽霓裳,欲譜風流筆硯荒。知是清源留曲祖,湯詞端合唱宜黃。”宜黃戲曲演出的歷史悠久:明代弋陽腔、徽州腔、樂平腔、青陽腔、海鹽腔、昆山腔,清代西秦腔、梆子腔、亂彈及京劇、採茶戲等聲腔和劇种先後在宜黃地區出現或流行過。

  湯顯祖在其重要的戲劇理論作品《宜黃縣戲神清源師廟記》中,詳細記錄了他辭官歸鄉時“宜黃腔”的演變:“此道有南北。南則昆山之次為海鹽,吳浙音也,其體局靜好,以拍為之節。江以西弋陽,其節以鼓,其調喧。至嘉靖而弋陽之調絕,變為樂平,為徽、陽青。我宜黃譚大司馬綸聞而惡之。自喜得治兵於浙,以浙人歸教其鄉子弟,能為海鹽聲。大司馬死二十餘年矣,食其技者殆千餘人。”可見,當時“食其技”的“宜伶”已達千餘人。不過,當時的宜黃腔,是由嘉靖年間抗倭名將譚綸從浙江引進的海鹽腔與弋陽土調相結合的變調。

  據記載,在宜黃戲鼎盛的清嘉慶至光緒時期,宜伶達3000餘人,戲&遍佈鄉村,宜黃成為當時贛東一帶戲曲活動的中心。

  時間轉入20世紀初,因為戰禍頻發,經濟凋敝,宜黃戲逐漸走向衰落,清末有記載的19個宜黃班社全部解體。新中國成立前,這個古老劇種已瀕臨滅絕,僅剩下七八個老藝人和一名樂師。

  1952年,宜黃戲等來了新的生機。戲曲研究專家李嘯倉系統考察了從古老弋陽腔派生出來的中南地區諸多劇種聲腔、源流、發展及演出情況,發表了《贛劇中的寶藏》等系列文章。其中,他重提清末民初戲曲研究專家杜穎陶在《二黃來源考》中提出的觀點——京劇二黃應該是源於“宜黃腔”(“二”與“宜”兩字在當地同音,二黃腔乃宜黃腔的訛傳),而非當時許多人所認為的源於湖北黃陂、黃岡。

  一石激起千層浪,久已無人問津的宜黃戲因此引發廣泛關注。1956年,搶救宜黃戲首次被正式提及。當地專門成立了“宜黃戲整理委員會”,“地毯式”搜尋,採訪老藝人、檢索舊戲&、挖掘歷史文獻,收集了大量有價值的資料和線索,發現了77處舊戲&和一份抄有280個劇目名稱的清光緒七年“老祥福班”演齣劇目單。

  1957年,江西省宜黃戲劇團正式成立,宜黃戲迎來了首個專門劇團,並將散落在南豐、廣昌、宜黃等地的老藝人請來執教。為了挽救瀕危的宜黃戲,老藝人們打破門戶之見,傾囊相授,新人們邊學邊演,挖掘搶救,整理出《孟津會》《下河東》等大小劇目500多個。據統計,短短十年間,宜黃戲劇團演出了3000多場,接待觀眾近200萬人次。這門傳統藝術終於被眾人齊心協力,從瀕臨滅絕的邊緣拉了回來,重新在宜黃的舞&上唱響。

  正是這一年,11歲的鄧義跟隨親戚進入宜黃戲劇團。他從戲裏的“娃娃”演起,摸爬滾打一輩子,從花臉演到文武小丑,到如今,年屆七旬的他已經是宜黃戲國家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

  在他的回憶裏,那時的劇團一年幾乎大半時間在外演出,每到一處,都擠滿了十里八鄉專程趕來看戲的人。一個地方唱完,觀眾拉着劇團不讓走,還經常遭遇“搶箱”——下了戲,戲服還來不及收拾,就有人趕來搶走戲箱,而劇團只能跟着戲箱走——那是他記憶中宜黃戲最輝煌的年代。

  在宜黃縣棠陰古鎮吳家大院,國家級非遺項目宜黃戲在展演。

  守望:留住一方戲&

  20世紀80年代,20歲的唐光明站上舞&時,經歷時代動蕩的宜黃戲劇團剛剛恢復演出。劇團整理修訂的傳統劇目如《八仙飄海》等,一經推出,立即吸引了大量觀眾。

  在宜黃縣文化館,一張唐光明站在傾斜的椅子上和對手演員過招的劇照,定格了那個神采飛揚的瞬間。

  1983年,這個頗具天賦的年輕人因為在《擋馬》中扮演焦光普,在撫州市的一次演出中為劇團拿下了優秀獎。

  《擋馬》是一出單折武戲,講的是楊八姐女扮男裝潛入遼邦,途經一間酒肆,遭遇店主焦光普,焦光普因無通關腰牌難以回宋,欲盜楊八姐腰牌,二人一番搏鬥,後表明身份,欣喜相認,結伴返宋。

  “這段打戲好看,很幽默。做中有唱,打中有做。要利用桌子、椅子,翻跟鬥,運用各種高難度技巧,還要兼顧角色。”提到戲,唐光明打開了話匣子。“楊八姐拼盡全力打,而焦光普認出了她的身份,所以要一邊打一邊避讓。”

  唐光明出生在宜黃戲世家,父親拉主胡,叔叔是武生,姑姑演老旦,姑父打司鼓。他從小在劇團長大,叔叔帶學員練毯子功時,年幼的唐光明也沒落下,跟着練就了一身“童子功”。

  除了練功,唐光明從小就很有主意,“生旦淨末丑,不是我的行當,我也要學”。大人在&上演戲,他在台下邊模仿邊記憶,看得久了,一場戲下來,他便能拉着同伴在台下“還原”出一場。

  “我和我妹妹,小時候都是唐光明手下的小兵。”宜黃戲市級非遺傳承人鄧春輝在一旁笑着説,她和妹妹鄧淑玲同樣出生在宜黃戲世家,父親是劇團主胡。姐妹倆從小愛演愛唱,從江西省文藝學校畢業後,就一同留在了劇團。

  “那時候票很好賣,演出前經常是一票難求。我們創新的節目也很受觀眾歡迎。”唐光明説。當時,劇團每年都要演上百場戲,除了周邊的鄉鎮、縣市,最遠演到了福建長汀。劇團的研究和創作也步入了新的階段,為了豐富唸白的地方特色,劇團曾經編寫過一份4000多字的《宜黃官話常用字表》,給有關演員試用。

  可是好景不長,20世紀80年代末,受電視和歌舞表演等新的大眾娛樂形式衝擊,宜黃戲劇團第三次遭遇解散危機。

  儘管試了很多辦法,甚至在演出中加入了霹靂舞等新元素,硬扛了幾年,劇團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去。“得知劇團要解散,許多老藝人氣不過,一輩子辛辛苦苦做這一件事,説解散就解散了,有些人甚至把劇本行頭都燒掉了。”鄧春輝回憶。團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僅餘下不到10人進入宜黃縣文化館,繼續從事與宜黃戲有關的研究工作。

  “人沒在劇團,但一直沒落下對宜黃戲的喜愛。”劇團解散後,鄧春輝被分配到供銷社下屬企業,唐光明也輾轉各處工作多年,但他們心裏都沒放下過宜黃戲,一直作為愛好業餘演出和教學。

  沒有正式劇團的那些年,在宜黃縣新豐鄉橋坑組,活躍着一個1978年由村民自發組建的民營劇團——橋坑農民劇團。團裏的班主、演員、樂手全由新豐鄉橋坑組農民擔任,規模常年維持在二三十人,演出服飾、道具、樂器等用品也是自費購買。他們平常各自務工、務農,每年只在春節期間從事演出活動,甚至還保留着“揚神請戲”的傳統,和村民一起伴隨着鑼鼓和爆竹,在傳統儀式中迎接新年的到來。

  劇團沒了,戲中人卻用熱愛守住了一方小小戲&,留住400年前宜伶唱響《牡丹亭》時的那抹神韻。

  宜黃戲《擋馬》,左側人物為飾演焦光普的唐光明。

  整理:研究我國戲曲演變軌跡的標本

  宜黃戲再度迎來春天,已是2006年。

  此前一年,國務院發布了《關於加強文化遺産保護的通知》。2006年5月20日,宜黃戲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

  此時的宜黃戲,沒有專業演出團體,人員流散,演員和創作人才青黃不接;部分劇本失傳,歷史資料沒有系統整理,面臨着諸多困難。而最大的問題,是作為一個具有鮮明特色的地方劇種,只能在縣市級的文藝晚會上演出少量摺子戲。

  “實在是可惜。”談到那段時光,宜黃縣文化館原館長吳復如一再嘆息。一種戲曲形式,形成於漫長的歷史時光中;可一台好戲,卻可能流失在短短幾代人手中。宜黃戲的保護和傳承,已是迫在眉睫。

  早在1990年,宜黃戲劇團解散不久,由原劇團一部分主要編創和老演員組成的宜黃縣戲劇研究室已經在進行一部分研究工作。他們參與編纂了《中國戲曲志 江西卷》、《中國戲曲音樂集成 江西卷》的宜黃戲劇種部分。

  他介紹,2006年成功入選非遺後,宜黃戲相關保護傳承工作得到了極大推進,許多專家和從業者更加重視宜黃戲的相關研究,探討宜黃戲源流,收集整理宜黃戲劇本,成立宜黃戲傳習所,整理戲曲文物和唱腔。

  吳復如也是其中一員。1981年從劇團調到文化館,因為熟悉樂理、精通多種樂器,他陸續參與過許多宜黃戲的編曲工作,對宜黃戲各種唱腔興趣濃厚,早年間就有心整理。

  “宜黃戲之所以能入選非遺,就是因為唱腔有特色。這些唱腔是怎麼來的?為什麼能這麼好,還唱得很漂亮?”帶着這樣的疑問,退休後的他一頭扎進了宜黃戲音樂資料的彙編整理工作中。

  宜黃戲音樂豐富,剛柔並濟,唱腔多元,有二凡、西皮、南北詞、浙調、吹腔、高腔、拔子、崑曲等。在過去,戲曲人員之間多有民間交流,有“腔隨戲走、戲帶腔來”之説,除了二凡唱腔外,其他聲腔都是引進的。

  吳復如不辭勞苦,查閱大量資料,整理出包括二凡、西皮和其他曲調,以及曲牌和打擊樂在內的全部宜黃戲音樂。他對主體唱腔二凡尤其下功夫,梳理出十多種板式,每種都有曲譜舉例。他還下了大量功夫在唱詞的辨別和修改上。為了核對早期資料記錄中的錯誤,他和老藝人反復推敲研究,查漏補缺,最終形成了《宜黃戲音樂資料彙編》一書。

  如今,他和南昌大學一位教授合著的《中國戲曲劇種全集——宜黃戲》已完成寫作,行將付梓,書中他們系統梳理了宜黃戲的歷史流變。這些年,吳復如四處拜訪宜黃戲老藝人,也吃過閉門羹:“有人直接告訴我,劇團聚聚散散,傷透了心。也有人被我打動了,提供了很多資料和記憶,也給出不少寶貴意見。”

  為什麼要費盡心力保護宜黃戲這樣一個瀕危劇種?面對這位鑽研宜黃戲多年的老者,記者提出了採訪中長久盤旋於腦海的困惑。“宜黃戲具有很高的歷史價值,它的歷史流變見證着中國戲曲發展、融合、演變的過程,是研究我國戲曲演變軌跡的標本。”吳復如回答。

  新生:非遺正青春

  文化館樓上的會議室裏,水北小學的孩子們對着鏡子,好奇地互相打量。這是他們第一次完整上粧,扮上頭面,穿上戲服,孩子們臉上難掩興奮。

  “孩子們很喜歡。上午畫完生和旦,下午還要畫花臉。”鄧春輝笑着回答記者的提問,手中的活卻停不下來。孩子們的化粧、服裝均由鄧春輝和唐光明一手操辦。去年,二人都進入退休年齡,帶學生、排戲成為他們目前的主要工作。

  2008年起,唐光明和鄧春輝等人作為引進人才,陸續回歸宜黃縣文化館,專心從事宜黃戲的演出、研究、創新等工作。他們或主演、或新創的《紫釵記·殉釵》《三娘教子》《麻織情韻》《湯翁宜黃情》《兩壺銀元》等劇目,自2015年起屢次在江西省內展演中斬獲各大獎項,頻繁參與省內和全國的演出活動。

  2017年,令人振奮的消息再次傳來。宜黃縣和撫州市職業技術學院簽訂委託培養協議,在該校建立宜黃戲人才培養基地——再次組建宜黃戲劇團被提上議事日程。

  “當時市裏&&了相關政策。我們一聽就激動了,拿着那份文件反反復復看了許多遍。大家出謀劃策,説這麼一個好契機,不能放棄。第一年便由縣裏出錢,招了11個本地孩子,送到撫州去委培,每人每年9萬元。當時放在整個撫州,我們宜黃縣是做得最好的。”宜黃縣文廣新旅局副局長、宜黃戲劇團團長鄧華説。

  去年3月,宜黃戲劇團第三次正式成立。如今,委培的39名學員已全部回到劇團,開始排練和演出。

  2017屆學員謝巧眉因在《盜仙草》中扮演白素貞一角,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省級大獎——江西玉茗花戲劇節小戲復排劇目表演獎。這個角色介於青衣和武旦之間,不僅要唱,還要踢槍、翻跟頭,對氣息穩定有很高要求。“巧眉是這批學員裏最刻苦的。”宜黃縣文化館副館長吳燕敏説。

  “説實話,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要傳承文化,純粹是因為喜歡表演。經過這兩年的熏陶,我慢慢意識到自己肩上承擔着傳承的責任。”謝巧眉説,在她看來,宜黃戲不是沒有人喜歡,而是老百姓想看,但會唱的人太少。

  吳燕敏介紹,為傳承、弘揚宜黃戲,劇團把宜黃戲的身段編成了《宜伶春色》,用廣場舞的形式在群眾中傳承普及宜黃戲。同時,宜黃縣還積極開展非遺進校園、進景區等活動,不斷拓展宜黃戲、禾杠舞、棠陰夏布等宜黃當地特色非遺項目的影響力。

  “第二批主題教育開展以來,宜黃縣突出‘實’的要求,辦好惠民利民實事。宜黃縣文史驛站展演宜黃戲70多場,為現場觀眾帶來了一場視覺盛宴。”鄧華告訴記者。

  而承擔主要演出工作的,正是這些剛畢業、初入行的青年演員。從一出出摺子戲演起,復排《灞橋折柳》《昭君出塞》《啞背瘋》等。他們下一步的目標,是排“大戲”。“只有大戲才能養演員。”鄧華説。

  “一勾欄之上,幾色目之中,無不迂徐煥眩,頓挫徘徊。恍然如見千秋之人,發夢中之事。使天下之人無故而喜,無故而悲。”在《宜黃縣戲神清源師廟記》中,湯顯祖動情寫道,戲曲的動人之處不外乎此。在當時,儒釋道三教都有祠廟存在,而戲曲的祖師“清源師”無人供奉,這讓湯顯祖倍感遺憾,於是在這篇應宜伶邀請撰寫的不足千字的短文裏,他抒發了自己對戲劇本源、發展等理論精妙的見解。

  如今,清源廟早已不復存在,湯顯祖和宜伶因戲結緣、為戲奔波的種種故事,卻依然口耳相傳、代代接續。(記者 劉小草)

【糾錯】 【責任編輯:薛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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