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章:我只是一个摇旗呐喊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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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名人看广东 开栏语

他们是中国古典文化的“传灯人”,他们是中国社会科学发展的推动者,他们是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民族的精神名片。

从中国当代行政学主要奠基人夏书章,到中国应用语言学“拓荒者”桂诗春,再到研究汉语方言近60年的詹伯慧,他们平均年龄近90岁,却依然专注学术研究,是中国现当代文化长河中的深层潜流。

从“黎族舞蹈之母”陈翘,到为广东汉剧“带劲”一生的梁素珍,再到引领新时代岭南山水画创作典范的许钦松,他们正在架起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桥梁。

他们对文化的探求和坚守,凝聚了历代先贤的才情智慧,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从“醉心”马克思主义教育的陈金龙,到深扎广东区域经济研究和教学的陈鸿宇,他们在各自领域钻研已近30年。从研究中西古今,在“叛逆”中传承“新国画”的李劲堃;到传承与创新粤剧的青年力量曾小敏。他们的精神深深融入着民族文化的血脉基因,并不断努力开拓创新。

由广东省委宣传部、新华网访谈策划室、新华网广东频道共同出品的“文化名人看广东” 大型访谈活动,带你一起走近他们,体会与感悟这些文化名人的“中国梦”。

夏书章:我只是一个摇旗呐喊的老兵

新华网广州12月14日电(黄玫 王厚启 孙逸凡)“对于行政管理专业来说,行政‘行’的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专业‘专’的是为人民服务。”在10月底于中山大学举办的2016复旦管理学奖励基金会颁奖典礼上,97岁的夏书章说这句话时,声如洪钟。作为中国当代行政学的主要奠基人,中国MPA之父,中国行政管理学界的泰斗,他被授予了“复旦管理学终身成就奖”。这句话,正是对他一生孜孜以求的学术事业最好的注解,而他却说“我只是一个摇旗呐喊的老兵”。

三十年前,正是夏书章的“摇旗呐喊”,让中国的行政管理学这门研究国家良政与善治的学问,重新出现在了中国大学的课堂上。

锲而不舍 让中国行政管理学“重获新生”

2016年毕业季,当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手举重约5公斤的权杖率主礼教授进入礼堂时,现场掌声雷动,场景令人深深动容。这是夏书章为中山大学毕业生连续执权杖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中国的行政管理学在高校恢复招生的第三十年。

1947年,夏书章在哈佛大学取得公共管理硕士学位后回国,来到中山大学政治学系讲授行政学。1952年,全国高校进行了院系调整,政治学系停办,夏书章没有办法再教授原先的课程,而是被安排讲授“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

“有资本主义的行政管理学,当然也需要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行政管理学。”抱着这样乐观的信念,夏书章不仅没有丧气,反而对行政管理学如何结合中国的国情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改革开放后,社会科学的恢复和重建出现了曙光。夏书章和他的学术界同仁们很快积极地行动了起来。1980年,他到北京参加中国政治学会筹备会,和到会的10位老先生讨论过后,决定“上书中央,建议在高校设置政治学系,发出我们的声音。”

1982年1月29日,夏书章写的一封信刊登在了《人民日报》上。这一次,他在信中大声疾呼:“把行政学的研究提上日程是时候了。”

这封信刊登后,行政管理学的重建工作迅速引起了热烈的讨论。不过,中国的行政管理学已经中断了三十年,他们缺师资、缺教材,也缺学术平台。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夏书章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

短短的几年内,他和同行们组织师资培训班,编写了改革开放后第一本《行政管理学》教科书,为这门学科奠定了理论框架,并筹备成立了中国行政管理学会。

夏书章坚定的信心和执着的努力,让这门“治国理政的学问”获得了新生。

求学路上 “九死一生” 坚定报国决心

“我的前半生一直在路上, ‘九死一生’。”谈到自己早年的求学经历,夏书章这样说。

在抗战的硝烟中,夏书章考取了国立中央大学。不过,由于南京沦陷,学校迁至了千里之外的重庆。“那时候的山间公路,蜿蜒曲折,七十二拐,山谷里能看见很多翻下去的汽车。”当历时两个多月最终到达学校时,夏书章已经错过了许多课程,不得不选修别的院系的课程来代替学分。

即便如此,夏书章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学业。毕业后,他又前往行政管理学科的发源地——美国求学。当时二战尚未结束,横渡太平洋的旅程凶险莫测。

“那时候在船上,上面有日军飞机的轰炸,下面有潜艇和水雷的威胁,我们吃饭、睡觉和上厕所都穿着救生衣,随时都做好沉船落水的准备。”当在最终目的地波士顿上岸时,夏书章不禁有劫后余生之感。

在国家积贫积弱的年代,正是这些“九死一生”的经历让他意识到了中国面临的困难与挑战,也更加坚定了他研究国家治理的决心。

“从过去的贫弱到如今的繁荣,中国的成就和良好的国家治理是分不开的。”一生跨越两个不同的时代,夏书章不仅见证了中国巨大的变迁,也带领中国的行政管理学科走向了繁荣。

2006年夏书章获美国公共行政学会第一次在亚洲颁发的“国际公共管理杰出贡献奖”。学术界的同僚称呼他为扛起中国行政管理学大旗的泰斗,而他谦逊地说:“我们的大旗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只是一个摇旗呐喊的老兵。”

从“最年轻教授”变成“最年长教授”

从28岁到97岁,夏书章从当年的“中大最年轻教授”变成了今天的“中大最年长教授”。在这个历程中,夏书章编著了著作30余本,发表论文约300篇。然而,年龄的增长并没有改变他乐观、进取的生活态度。

在工作上,这位97岁的“老兵”一直没有闲着,就在2016年夏天,他的新作《论实干兴邦》出版。如今,夏书章仍在家中给博士生开题、授课。他给《中国行政管理》杂志写《夏老漫谈》专栏,在文章里,他担忧城市的过度扩张,批判高校的一些乱象,语言生动有趣又富有教益。分析社会现实问题,夏书章不仅正色敢言,而且总能一针见血,切中要害,因此被学界赞叹“真‘刚猛’也”。

现在,他每天都要阅读《光明日报》、《参考消息》,观看《新闻联播》等等。“中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和目标,行政管理学是应用学科,我们一定要了解社会现实,理论结合实际。”认识中国国情,做有中国特色的行政管理学,这不仅是夏书章对自己的要求,更是他对这门学科期许。

虽然将近百岁,但是他并不服老,闲暇时,他仍会偶尔到校园中漫步。70岁以前,从家走到学院楼,他要走十几分钟,如今他要走上半个小时。有时,路上的学生和老师认出他,上前搀扶,他却倔强地摆摆手,坚持自己一个人走。

“我现在是愈老愈开心。因为我们一路走来,看到中国始终在不断进步,当然就越来越有信心。”说到这里,夏书章又一次开怀大笑起来。

  • “中国有自己的实际情况和目标,行政管理学是应用学科,我们一定要了解社会现实,理论结合实际。”

    现在,他每天都要阅读《光明日报》、《参考消息》,观看《新闻联播》等等。

  • “对于行政管理专业来说,行政‘行’的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专业‘专’的是为人民服务。”

    在10月底于中山大学举办的2016复旦管理学奖励基金会颁奖典礼上,97岁的夏书章说这句话时,声如洪钟。

  • “有资本主义的行政管理学,当然也需要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行政管理学。”

    抱着这样乐观的信念,夏书章不仅没有丧气,反而对行政管理学如何结合中国的国情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97岁夏书章:老而弥坚,心中有数

新华网广州12月14日电(王厚启 孙逸凡)夏书章教授的家在中山大学西区一栋普通的教工住宅里。每天早晨,校园刚刚苏醒,年轻的老师们踩着单车,陆陆续续路过他的窗前,从住宅区前往课堂。不过,很多人不知道,这位“国宝”级别的老教授,就住在这样一套简朴的居室里。

在中国的行政管理学界,夏老有着数不清的荣誉和头衔。作为政治学与行政学专业的毕业生,我们可以在课堂上和书本上许多重要的位置找到夏老的名字。不过,当我们敲开那扇门,和他面对面交流过后,一个率真、可爱的老人的形象,才真正在我们心中丰满鲜活起来。

夏老出生于1919年,他的整个人生贯穿了大半个中国近现代史。如今,97岁的他仍然能思路清晰地复述一件又一件往事。战火中完成学业的艰难,横渡太平洋的凶险,初到美国时的新鲜与好奇——夏老可以把生命中的每一个故事都讲得充满传奇色彩。

和每一个出生于战乱年代的知识分子一样,成长于战火和硝烟中,让夏老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家国情怀。他会对国家的贫弱感到痛心与无奈,也会被“为中华崛起而读书”深深打动。然而,每当讲到生命中最为惊险曲折的那些经历,他又会爽朗地开怀大笑。在他的讲述下,这些历史所给予他的磨难,更像是为他传奇的一生增添了一个个精彩的注脚。

夏老的家中并不宽敞。十几平米的客厅,四周墙上挂满了他喜欢的照片与画像,每一张记录的都是他几十年学术生涯中那些动人的场景。讲起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的时候,他会露出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

谈到自己的年纪,夏书章打趣道:“我做了一首打油诗,你们听听。一百不稀奇,九十有的是,八十满街跑,七十小弟弟,六十五十摇篮里,四十三十不用提。”

 “我88岁的时候,还可以自己打车,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去机场坐飞机呢!”夏书章总有一种孩子般的倔强和顽皮。

总结自己的晚年生活,他用四句话来形容:“作息有序,饮食有度,生活有趣,心中有数。”除了保持了良好的生活习惯和积极的心态,这位一生心系国家的老人,从不忘每天阅读报纸,观看新闻节目,做到“国家大事,世界大势,心中有数。

采访的最后,夏老谈起了自己对学生们的劝诫:“大学生的‘大’体现在知识基础、胸怀和眼界,university(大学)千万不能变成‘由你玩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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