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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诗:呼唤更富于文化含量的创作

时间:2019年08月28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邱振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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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中国成立以来,儿童诗歌创作硕果累累,从郭风、金近、圣野、任溶溶、鲁兵、柯岩、金波等开始,70年来涌现出一代又一代倾尽心血才智,致力于儿童诗歌创作的优秀诗人,为新中国的亿万少年儿童奉献出大量闪烁着智慧灵光、散发着艺术气息的佳作,在塑造孩子们美好的心灵、培养他们健全的品格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但是,中国当代儿童诗歌一直并未获得独立和清晰的理论支持,其教育功能、艺术特征并未得到与之相匹配的挖掘和彰显。为了改变这一局面,充分总结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儿童诗歌创作得失,深入借鉴国外儿童诗歌创作经验和理论成果,8月20日、21日,由中国诗歌学会、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主办首届“童诗现状与发展”研讨会在安徽省黄山市举行。研讨会上,众多诗人、学者围绕着与童诗写作密切相关的各个学术话题展开了热烈讨论。

  众多与会专家在对当代童诗创作所取得的成绩进行了充分认可后,也对其中的若干问题进行了分析。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浙江师范大学教授方卫平认为,缺乏有穿透力的文化思考和有厚度的文化内容,已经成为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的症结。儿童文学有别于一般文学的重要性质在于,自它诞生之日起,便天然地背负有化成儿童的文化责任。这种广义的教育性使得儿童文学从来不能像成人文学那样撇清自己对于读者的责任。综观近年来出版的面向青少年读者的文学作品,在写实类作品中,除了被尽可能游戏化、艺术化了的儿童当下生活外,很少见到有重量的文化内容,而在幻想类作品中,那些游戏化的幻想空间所承载的文化含量往往更为稀少。这样的儿童文学作品能够为成长中的儿童读者提供的新的“吸收物”自然也十分有限。儿童文学作家对技法的追求达到一定的成熟度之后,自我重复的技法本身倒容易退化为一种便宜的写作策略,作品的技艺打磨越是精细,其艺术上的某种内在缺陷反而越是明显。近年来,一些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也在有意识地尝试和坚持一种文化姿态的写作,但相比于世界儿童文学在文化底蕴和文化思考的层面所达到的最高位置,中国儿童文学还落在后面。甚至可以说,目前中国儿童文学与世界优秀儿童文学之间,不是文学的距离,而是文化的距离。

  吉林省作协副主席薛卫民结合自己40余年的创作经验表示,当前散文化、碎片化、段子化的儿童诗不仅已经大量存在,还在源源不断地涌现。诗可以有散文性,但不能过度散文化。新诗的篇幅自由,分节自由,分行自由,押韵自由不押韵也自由,可以说已经把“散文性”用足了,把“散文美”的优势借用、化用到了。继续的放纵便会导致散文化。套用“浅阅读”的说法,很多童诗写作是“浅写作”。浅写作的一个“优势”是能轻松地把一些流行风潮、时尚元素融进自己的作品中,把一些优秀诗歌的表象点染到自己的写作上。而任何有效的写作都是创作,创作的原创性往往是在不断难为自己、否定自己中实现的。每个童诗写作者,都需要认真地难为自己、恰当地否定自己。

  太原师范学院教授崔昕平认为,童诗正是因其面向“儿童”这一文学受众而独立存在于诗歌阵营之中的。童诗多数时候以成人作家为儿童情感代言为创作视角,这样的差异也便使儿童诗歌不完全承载创作者的私人化情感表达,这使得童诗创作的自我拓展能力显然滞后于其他文体。进入新世纪,儿童文学读物的市场热度因引进版幻想小说与本土原创校园小说带动而不断升温。然而,与此形成巨大反差的是,童诗的创作与出版依然延续了世纪之交的“式微”。真正有质量的、令人耳目一新的童诗仍然不多,许多诗的立意、构思及表现手法都趋同。童诗的境界、童诗的题材、童诗美学风格的多样化等问题,都是新世纪儿童诗发展中必须面对的问题。近年来涌现的韦苇诗集新作《听梦》等作品,既充分借鉴国外优秀童诗的创作风格与手法,又兼具我国古典诗歌的诗品追求。这些努力,形成了对新时期以来童诗创作范式最有意义的突围。

  对于童诗如何在网络化、全球化的时代语境中获得更加优质的翻译、更加有效的传播,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宁琦认为,童诗作为各国文学艺术之根,加强、加速、加大中外儿童诗歌的互译和出版,是每个国家最本真和最友好、润物细无声的文化传播。她说,童诗的互译最大、最重要的课题,是在译中保留保持原诗的童趣、诗性,这需要译者了解和熟谙原作作者所在国的文化背景、作品的时代背景等。童诗的翻译,比其它文学体裁的作品,更需要译者丰富的知识结构、精湛的文字功底和深厚的诗意驾驭能力的支持。宁琦提到,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与作家出版社刚刚完成“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典诗歌文库项目第一期17个国家22卷的出版,明年将完成50卷的出版任务,填补了相关领域的多项空白,积累了丰富的编选和翻译的经验。

  天津理工大学教授、外国儿童与青少年文学翻译研究中心主任舒伟认为,儿童诗歌的翻译属于文学与翻译学的交叉,既要满足文学诗歌翻译的所有条件和标准,更要考虑少年儿童这一受众群体的心理认知特征和接受特征。所以儿童诗歌翻译实则比成人诗歌作品翻译的难度更高,因为少年儿童在社会认知、语言能力、心理体悟等方面都与成人有着很大的差异。对于诗歌翻译,最基本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以诗译诗。如果说,经典文学作品是语言文字最优化的典范,那么诗歌语言是最具代表性的文学语言。文学语言的优化组合,使审美语境中的真善美得以融合,犹如撒盐于沸汤之中,融于无形,臻于美味,从而有机融合,卓然浑成。

  美国佐治亚州南方大学教授理查德·弗莱恩认为,互联网有一种潜力,能以吸引人的形式呈现诗歌。而且,无论技术多么有效,它都无法替代儿童初次接触诗歌时所特有的身临其境的体验。只有那些有能力使用媒介来阅读的儿童才能获得重要的介入式体验,而只有拥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才能建立起学习用媒介阅读的素养。诗歌可以寓于孩子内心,并鼓励他们去进入语言的世界。儿童驾驭数字诗歌的能力不仅受到他们有限的诗歌库、缺乏文学和技术知识的阻碍,还受到缺乏开创性的数字诗歌文本的阻碍。尽管年轻人的手眼协调能力高度发达,在手持设备上玩游戏和发短信也很熟练,但认为孩子天生就擅长与电子媒介沟通的想法过于乐观了。

  本次研讨会期间,浙江省兰溪市市委书记陈峰齐与中国诗歌学会会长黄怒波签署了《童诗中国论坛永久落户兰溪》协议,按此协议,兰溪市今后将承办两年一届的“童诗中国论坛”。

(编辑:王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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