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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群演眾生相:人生如戲,群演也拼“演技”

2021年11月29日 10:34:54 來源: 青島日報社/觀海新聞

  近年來,有著“電影之都”美譽的青島,影視業發展得越來越好,不僅吸引了眾多劇組來青拍攝,也成為很多擁有演員夢的人追夢的一方熱土。在這其中,或許他們並非科班出身,也無法成為專業演員,但是以群眾演員的身份深入青島的諸多片場拍攝,成為了許多人近中年的青島人體驗生活、豐富閱歷的新奇選擇。上周,觀海新聞記者在東方影都攝影棚、在老城區“出外景”,傾聽他們的見聞與故事、感受他們的興奮或心酸……

  人物1

  楊崢:“斜杠”群演追尋高光時刻

  “當群演快3年了,這是我第一次接受採訪。不過,記者我演過。”36歲的楊崢幽默地説道。坐在市北區四方街道綜合執法中隊辦公室裏工作時,他表情認真嚴肅,而每到周末,手機群裏一來通告,他就立刻換了個身份:一位參演過近30部影視劇的業余群眾演員。有時是與主演擦肩而過的路人甲,有時是有幾句臺詞的“群特”,警察、醫生、老師……楊崢在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身上,體會著不同的人生。

  初次拍攝差點演砸了

  2018年以前,楊崢一直在一家影院從事放映工作,工作之余,他經常有“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走上銀幕”的想法,“但是沒有門路無法入行,感覺那是距離自己很遠的事情。”楊崢回憶。然而,實現夢想的機會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到來了。楊崢工作的影院倒閉了,暫時失業的他偶然加入了一個工作群聊。2018年底的一天,群聊中突然發布了一則徵集群演的通告,于是,熱血沸騰的楊崢報名參加了自己的第一次群演。那是在君峰路地鐵站拍《烈火英雄》的一場戲,他和幾十個群演一起,拍攝擠地鐵的場景。

  “報名後,直到在去拍攝的路上,我都覺得這事不像真的,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去了一看,還真是劇組拍攝現場。”楊崢説,那場戲對群演要求並不高,大家都沒有臺詞,只是拍攝一群人擠地鐵的場景。“當時我太興奮,差點演砸了。”他笑著説,第一次當群演的他很好奇,眼睛直盯著鏡頭,跑到鏡頭前時還做出誇張的表情,結果被劇組人員當場警告不要看鏡頭、搶鏡頭。這場戲從晚上10點直拍到淩晨,拍完後,他領到了100多塊的報酬。最後電影上映時,楊崢還真在畫面中找到了自己的鏡頭。

  這一次之後,楊崢算是正式“入夥”,進了幾個群演群,走上了業余演員的道路。

  半年參拍20多部作品

  “從2018年年底到2019年年中,半年時間裏參與拍攝了20多部作品。”楊崢告訴記者,那時候他沒有正式工作,只要看到群演招募,就會報名,由此接觸了不少來青拍攝的劇組,參與了許多在青拍攝的熱播影視作品,如《燃燒》《巡回檢查組》《寵愛》《刺殺小説家》等。他見識了東方影都專業影棚的高大上,見到了很多有名的導演、演員,體驗了群演們的故事與感受,對群演這一行當也從好奇嘗試,到了解和熱愛。

  還記得拍《刺殺小説家》時,楊崢是跟組拍攝,在東方影都影棚中拍了3天。“大場面大制作,要求自然非常嚴格,前期群演篩選時,8個人一組往前走,不合適的會被刷下來,被導演留下的人會跟隨大巴車統一前往東方影都。”楊崢説,有一場戲是在大劇院聽演講,僅群演就有500多人,每個人的服飾、粧面都要一一確認,不能穿幫。“現在青島的影視産業在全國很有影響力,明顯感到劇組來得多了,經常有不同的劇組同一時間招募群演,我都選不過來了,只能根據離家遠近、時間等挑著演。”楊崢笑稱。

  楊崢介紹,群眾演員也分許多種,有大場面中只能看見一群人的,這是最基層的群眾演員,一次演出收入不會超過一百元;還有“群特”,即特約群眾演員,往往有一兩句臺詞,報酬就上升到150元至三四百元;最後是前景群演,往往形象比較好,有與主演同框的近景鏡頭,也能拿到三四百元。“拍的最多的時候,一個月有3000元收入,因為並不是每天都能有群特。”考慮到實際生活,楊崢在2019年6月應聘了現在的工作,他坦言,只是想把演戲當作兼職的興趣和愛好,用來豐富體驗,無法依靠這個工作生活。

  鏡頭之外的酸甜苦辣

  很多青島當地的群演選擇這份工作,是出于對拍戲這種特殊經歷的追求和對演藝的熱愛,並不是希冀收入有多高。撇開收入不談,若不是極大的熱情支撐,群演工作條件的艱苦、付出的時間和精力,非常人能忍受。

  “即使只是一個不知名的群演,也要敬業。”楊崢説,這是他參演時遇到的許多“資深”群演們,休息時聚在一起常説的話。不管是一遍遍淋雨的戲,還是在戶外站著、蹲著、避著雨三兩口解決的午餐,亦或是提前七八個小時到場,等到真正拍攝時已是深夜的最後一個鏡頭……“既然去做,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任何糟糕的情況。”楊崢告訴記者,有一段經歷讓他印象深刻,那是在東方影都一個露天水池中拍攝,水溫很低,群演們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水裏,凍得瑟瑟發抖。“導演要求很高,拍了很長時間,一次兩次達不到要求,就讓群演們上岸休息休息再下水拍。”楊崢説,拍那段戲時,有好幾次他感覺冷得受不了,但看看周圍一起拍攝的群演,有年紀比他大許多的,還有三四歲的孩子,沒有一個人中途放棄。“電影上映時,我特意去影院看了,畫面上有我一個背影,值了。”

  還有一年跨年夜,按照通告時間,楊崢下午5點就到了,興致勃勃地準備拍夜景戲,然而他被告知,他的那一場次被安排在最後拍攝。“想想別人都在家享受美味佳肴、闔家團圓,我卻縮縮在路邊等了一晚上,心裏真有點酸澀。”終于,直到深夜十二點,黃縣路微黃的燈光下,他和“家人”徐徐從主演旁邊走過的鏡頭拍完,一聲“收工”,給他那一年的群演歷程畫上了句號。

  “一部不管投入多大的影視劇,只有主演、名角肯定是不行的,群演也是很重要一部分。”在楊崢看來,即使群演們並不是科班出身,沒有任何知名度,但都為了一部戲付出過,哪怕最後自己的鏡頭可能被剪了,但他每一次拍完後,還會及時關注著這些影視劇上映和播出的時間,“有些播出已經是兩三年後了,有些之前拍的戲甚至到現在還沒播,有些劇名已經改了,還有些認認真真看了好幾遍也沒找到自己當時拍的那場戲,或者沒有自己的鏡頭。”這些關注、等待,或者遺憾、無奈,也是群演們鏡頭以外真實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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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堅持是因為熱

  自從有了正式工作,楊崢基本只能在周末時間去拍戲,再加上疫情原因,他當群演的機會更少了。但他對演藝的熱愛絲毫沒有減少,平時在辦公室裏也常常會跟同事聊起自己在劇組的所見所聞。有一次他帶妻子一同去劇組當群演;還有一次,他鼓勵上二年級的兒子,在劇組攝制一個校門口學生進校的場景中,積極當群演。

  “主演休息的時候,很多群演都會希望去合個影,我比較靦腆也不追星,但是在演員殺青大合影時還是會有合照,看看這些留存都是很難忘的回憶。”他説道。

  而當遇到格外喜愛的演員在同一劇組時,也會格外激動和認真。還記得一年夏天,電視劇《燃燒》在青島拍攝時,楊崢同時演了裏面好幾個小角色,比如銀行經理、警察、盜竊犯。有一場鏡頭是,他扮演的盜竊犯從拍攝地八大峽派出所門前戴著手銬出來,迎面是主演經超走過。“手銬是真的,戴上的時候挺緊張的,沒想到經超過來時對我説,‘前幾天你不是剛演了個警察嗎,這回又演犯人了,還挺像。’”楊崢笑了,覺得演戲這事真是“挺有意思”。

  “劇情需要我們演什麼樣的人,我們就去當什麼樣的人。確切來説,我們作為群眾演員,每一個人都是多面手。”在他演過的劇裏,當警察的職業身份比較多,比如抓毒販的特警,雖然使用的是道具槍,但依然很沉,穿戴得則是真正的頭盔、防彈衣等。為了表現出特警真正的樣子,他也會提前做功課,在網上學習相關專業動作,而到了拍攝現場,也會認真聽取動作導演的教授。“即使在別人看來只是一個很小的角色,但放到自己身上,就是要全力以赴做好的一件事,所以會一直琢磨如何表現,以期最終導演對表演的滿意。”有時候,一部劇開播或者電影上映後,沒幾天會有親朋好友打電話給楊崢,説在電視上看到他了,那一“高光時刻”,他相當有成就感。

  “在群演圈裏,認識了形形色色的朋友,有青島當地的居民,也有從外地趕來的;有懷著演員夢的年輕人,每天跑劇組就期待著有朝一日能演出名堂;也有退休後閒來無事的老人,或者像自己一樣的中年人兼職體驗。”楊崢説,演藝圈不僅是大家以為的顏值霸屏,還有許多為生活努力的普通群演,但大家的相同點是,都有一種對表演的熱愛,都是追逐自己的夢想。楊崢喜歡看一些老香港電影,在那裏即使是長得醜的小配角、小群演的很多鏡頭,也是無比經典、出彩,令人記憶猶新。未來,他希望自己能借著青島“影視之都”的城市魅力和影視産業發展,走進更多像《戰狼》《流浪地球》一樣的大片中去,在青島打造電影“夢工廠”之時,也讓他的群演夢更加豐富精彩。

  人物2

  王濱:人到中年迎來新起點

  49歲的王濱和52歲的劉佳音,也是青島群演這一龐大群體中的一份子,在知天命的年紀裏,他們從過去的導遊、家庭主婦等既定身份中,摸索著走進群演的隊伍,又在時代潮流中學做直播與短視頻。他們身上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愛跨界,不斷挑戰自己,在他們看來這也是青島的城市基因:永遠充滿創意與創新。對于他們來説,跨界做不一樣的事情,認識不一樣的人,孜孜不倦地付出,既會讓自己的人生變得豐富,也能讓自己成為一個有趣的人。

  “我是土生土長的青島人,青島話不就是我的優勢嗎?”開朗的劉佳音説起自己的第一次“觸屏”,比劃著給記者表演起來。2019年,“青島東方影都全國群演大賽”面向全國徵集報名,劉佳音在丈夫的鼓勵下報了名,那時候的她已從單位辭職,全心在家照顧孩子。“當時在家待了幾年的我感覺自己什麼才藝都不會,也不知道要表演什麼,但比賽規定每個人都要表演一個兩分鐘的作品,我就琢磨了一個‘青島大姐賣衣服’的節目。”她沒想到的是,初試順利晉級,“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産生過踏入演員行列的想法,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上臺表演,當聚光燈和觀眾的目光灼灼地聚焦在我身上時,所有的緊張情緒都被拋在腦後,整個人都平靜下來,盡情享受舞臺和鏡頭帶來的美好。”

  劉佳音劇照

  從那以後,劉佳音有了新的夢想,50歲的人生好像打開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劉佳音第一次群演是在熱播電視劇《冰糖燉雪梨》中,扮演“煎餅果子大媽”和男女主搭戲。拍完戲之後,很多年輕的群眾演員都跑去和主演合影,但劉佳音説在她這個年紀,對報酬和明星已經沒有那麼熱衷了,她只是喜歡把自己置身于表演中來實現價值,在這其中獲得的榮譽感和成就感才是最可貴的。劉佳音説自己很感恩,因為在劇組中感受到了尊重以及所有人的努力付出,“還記得第一次拍自己一個人的單獨的戲份,是在微電影《影都追夢人》中扮演一個舞蹈教練,那時候我甚至不知道鏡頭在哪兒,但導演不僅沒有兇我,還一直很有耐心地教我怎麼找鏡頭、怎麼做動作。”拍完那場戲,劉佳音激動得整晚睡不著覺。“有段時間我拍的廣告在青島電視一臺和二臺連續播報了20多天,我每天都打開電視看,看到自己在電視上出現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劉佳音越來越忙,卻感覺自己越活越年輕了。朋友們説,她有一顆永遠年輕的心。“把對生活的理解通過角色演繹出來,同時通過這種方式感受不同的人生,我覺得這是件特別享受的事。”

  劉佳音不接戲的時候,也有許多拍攝任務,主要以短視頻和廣告宣傳片為主。劉佳音為此也付出了許多,“以前沒有係統地學過表演,現在有機會站在鏡頭前,要讓自己的表演對得起觀眾。”劉佳音這兩年多慢慢從實踐中摸索出了一些表演技巧,她常常帶著本子和筆,每次一到劇組,就抓緊時間認真觀察其他演員的一舉一動,看演員是怎麼表達臺詞和情緒的;而在家看電視劇的時候,她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只看熱鬧,而是注意演員的表演形式,甚至在鏡子前模倣語氣和神態。

  “現在年紀大了,記憶力也不如從前,背起臺詞來挺有壓力的。”一個10分鐘的劇本,用了7天來拍攝,而她卻用了半個多月來記臺詞。“吃飯也背,睡覺也背。”劉佳音笑著説。

  人物3

  王濱:勇敢跨界人生不設限

  王濱劇照

  但對49歲的王濱來説,背臺詞卻是自己的拿手強項。王濱曾在旅行社供職,做過多年導遊的他嘴皮子溜,記東西快,也擅長與人交流。説起如何踏入影視行業的,王濱説完全是個巧合,2018年他在旅行社工作時,一次與報名參團的消費者就簽訂合同進行溝通,“當時約了一位阿姨簽約,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7點多,阿姨才來。我問阿姨為什麼遲到這麼久,得知她是劇組的一名演員,這天突然有戲要拍,抽不開身,拍攝結束之後才急急忙忙趕過來。”這件事讓勾起了王濱的好奇心,辦完合同手續後,他跟阿姨開玩笑説,“有機會也給我介紹介紹啊。”沒想到過了幾天,那位阿姨就給了他回應——當群演的機會來了。

  “第一次當群演是早上7點開工,而拍攝地點離我家要兩個小時的車程。”可王濱還是興奮得不得了,開工的前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一直無法入眠,想像著劇組生活是怎樣的。第二天,他5點鐘就起了床,開車的路上那股子興奮勁還是無法平息。“‘就為了那50塊錢嗎?’朋友們都這麼問我,説這50塊錢連油錢都不夠。我不是為了掙錢,身為普通人,就想看看演員是怎麼演戲的,我就是去體驗一下的。”

  “對于我來説,跨界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義,我不願意過循規蹈矩的生活,我希望不斷變換自己的角色,不斷感知未來。”王濱認為跨界就是“打破自我設限”,如果人太在乎得失,可能就不敢輕易去跨界和改變自己。而他所跨的“界”並不是完全沒有關聯性的,例如當導遊和群演都必須善于表達、願意溝通,而拍攝電視劇和短視頻都必須喜歡鏡頭、熱愛表演。

  踏進群演行業的初期,王濱參演了一些比較火的戲,慢慢在拍攝過程中“卡殼”的次數越來越少,他覺得自己表現得非常不錯。“現在回頭看,就是‘膨脹’了,我甚至覺得熬出頭指日可待了。”王濱坦言,有段時間他甚至“珍惜羽毛”,不屑于接500塊錢以下的角色。但很快,殘酷的現實撞破了他的幻想,“在群演這個比較底層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不接戲的後果就是變得無戲可接。”漸漸的,王濱不再幻想,繼續腳踏實地地演好每一個角色。

  “鏡頭對著你的時候,那種感覺很奇妙,很有成就感,很過癮。”這兩年,除了關注旅遊資訊和旅遊業動態,王濱花了很多心思在拍攝上,在他看來,群演的業務范圍主要有三部分:影視、廣宣和短視頻,這三個領域各有各的要求,“像影視劇演員,表演的時候要內斂,眼神和表情要根據劇情有收有放;廣告宣發片的演員首先要求形象好,有一定的臺詞功底就可以;短視頻演員的表演形式就要誇張一些,在短時間內最直觀地表現出人物的情緒變化。”群演不可能天天有戲拍,因此王濱現在主要的任務是參與一些短視頻的拍攝。

  在接受記者採訪的過程中,劉佳音和王濱也借此重新思考起自己的演藝跨界。劉佳音説非常慶幸丈夫鼓勵她去參加海選,讓她開啟了另一種人生軌跡,她也希望能在這個行業裏找到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繼續在自己熱愛的事業中獲得更多的快樂和成就感。而王濱覺得,等到疫情的烏雲徹底散去,旅遊業再次恢復時,他還是會回到自己的主業中去,去很多夢想的地方。羅曼羅蘭説過,“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時代在不斷變遷,而他們覺得自己要做的就是不給人生設限,否則很容易被時代的變化所淘汰。

  人物4

  周艷艷:從影棚保潔到劇組群演

  2018年4月28日,青島東方影都在西海岸新區建成運營。家鄉在東北的周艷艷,跟著兒子來到青島後,2018年進入東方影都做保潔工作。“東方影都還沒建成我就來了,可以説是看著它成長起來的。”今年56歲的周艷艷現在把家也安在了東方影都附近。因為一次畢生難忘的群演經歷,讓她對東方影都有了更深的眷戀。

  周艷艷負責著5個攝影棚的保潔工作。電影《封神》劇組的入駐,讓她格外印象深刻。“從開拍到殺青,整個劇組的化粧間和服裝間都由我負責打掃。”周艷艷告訴記者,休息之余,她最喜歡看劇組人員忙前忙後的拍攝,這讓她萌生了做群演的想法。

  2019年上半年,《封神》的第三部開始招群眾演員,她聽説這是劇組的最後一部戲了,再不去拍就沒有機會了,她想,“圓自己一個念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報名試試吧!”

  到了拍戲那天,周艷艷幹完了白天的保潔工作,下午5點下班後趕往拍攝地點,在一眾群演裏,導演挑中了她來做“群特”,給她化粧、做頭髮、換服裝,“給我扎了好多小辮子,再噴上發膠,光弄頭髮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穿的衣服、鞋子真實,住的木草房子真實,周圍的一切布景都有年代感,恍如穿越了。”周艷艷説自己真是開了眼界,“導演給我們耐心講戲,雖然只有一個鏡頭,但是因為群演人數多,一點瑕疵容不得,一遍遍拍攝了很長時間。”周艷艷回憶,拍攝的時候,現場煙霧朦朧,人喊馬嘶,場面既大又嘈雜,真把她“嚇壞了”,有的群演在跑的過程中手機掉出來,被馬蹄踩扁了;有的群演不小心碰撞磕到了嘴巴,“我這才知道原來電影中的大場面是這樣拍出來的。”周艷艷很激動,拍攝的當晚一整夜沒有休息,自己的戲拍完了,就滿懷好奇地看著劇組裏的其他人拍戲,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揣著激動的心情回到家中和家人分享。周艷艷覺得,既然電影裏有他們出的一份力,那麼他們就是電影的一分子。

  現在,周艷艷已經陸續在工作之余參加了五六次群演拍攝,“有的在東方影都影棚內,也去過星光島、紅樹林,演過普通觀眾、農村婦女。雖然群演的收入不過50元、100元,但我還是樂意去。”每一次群演工作,都讓她收獲了滿滿的快樂。周艷艷滿足地説道,“當我化好粧穿上劇組的服裝,莫名就感到驕傲和自豪,整個人的心態都和平常不一樣了。”

  周艷艷告訴記者,她在群演中體會到了從前沒有感受過的生活,而能在家門口實現演員夢,她感覺更是很神奇和自豪,“我把在‘家門口’當群演的經歷發到朋友圈,老家的親戚朋友們都很羨慕。”從外鄉來到青島,周艷艷因為這些經歷,對青島和東方影都的感情更深了。

  人物5

  譚心心:故地重遊感受青島變化

  今年26歲的譚心心近期剛剛帶領著幾個外籍演員來到青島東方影都進行電影拍攝。在演藝行業工作了6年的她是科班出身的專業演員,還做過副導演,一年有10個月的時間跟著劇組各地“飛”。在她的眼中,青島的影視發展和這裏的群演又有怎樣的故事呢?

  譚心心劇照

  “相比于橫店、象山等拍攝地,青島的發展是最出乎我意料的。”譚心心感慨地説道。2017年中旬,譚心心第一次以演員的身份來到西海岸新區拍電影,那時的東方影都還沒有正式開放。但前不久,譚心心再次來到青島西海岸,她在朋友圈發文稱“故地重遊,翻天覆地”。“變化真的很大,我看到‘東方影都’四個大字的那一瞬間,真的有種來到了好萊塢的感覺。”

  譚心心表示,青島東方影都已形成了自身的一體化服務體係管理,具有其他拍攝基地不可比擬的優勢,它不同于橫店傾向于古裝戲和民國戲的拍攝,而更與國際和現代影視需要接軌,不管是中世紀風格的歐洲化布景,還是科幻風格的布景,都可以在棚內搭建。她感覺,青島東方影都正在為全國影視行業所熟知,未來發展可期前途光明。

  譚心心説,演員不是只要外表光鮮亮麗就行,群眾演員也是如此,幕後的付出同樣令人欽佩。“群演是劇組裏最基層的崗位,在拍戲中也是最辛苦的。”譚心心感嘆道,多數時候劇組會配合主演的時間協調場地、拍攝等事宜,群演的戲份會被排在後面拍,甚至有時候到了晚上,導演會臨時決今天群演的戲份不拍了,群演們就會白白等待了一天。

  因為常年在劇組生活,譚心心觀察了很多群演的工作狀態,有左青龍右白虎的“大哥”,有狂熱的追星小妹妹、有開著豪車自帶裝備的有錢人……中國群演的眾生相,在她的印象裏,有三大關鍵詞——能吃苦、敬業和發自真心的熱愛。“導演需要一個高興或悲傷的表情,現場的所有群演都會很努力地表現自己,哪怕只有一秒的鏡頭,他也會想在這一秒鐘裏展現出最好的狀態。”這經常讓譚心心想起自己大學時剛踏進演藝圈,剛進組也是接一些跑龍套的小配角,在群星雲集的影片中扮演著一個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而群演也都有“老中青”階層,可以通過不同的門路來尋找,本地的群演兼職群、接地氣的口口相傳,亦或專業協拍公司的老熟人。“可能更多有理想的人都到北京、上海、橫店去了,在本地當群演,開心就好。”她非常支援和讚同想來體驗演員生活的人們進組拍戲,“只要你進了這個門檻,就會一直有戲拍,而且群演也可以參與到一些大制作電影中,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一件事。”但同時,如果沉溺于自己會靠著演戲一飛衝天也是不現實的,對于一個把當群演當成自己事業的人來説,要耐得住寂寞、熬得住等待是很困難的,還是要認清現實,踏實生活。

  (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 楊健 實習生 鄭曉琳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 責任編輯:王媛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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