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在烏克蘭頓涅茨克州政府大樓，政府人員將文件搬離政府大樓去別處辦公。烏克蘭東部的頓涅茨克州的親俄民眾6日舉行抗議集會，部分集會者佔領州政府大樓，升起俄羅斯國旗。佔領頓涅茨克州政府的約50名親俄代表7日召開會議，表決通過“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主權宣言。與會者還宣布，將在5月11日前就頓涅茨克州主權問題舉行全民公決。新華社記者戴天放攝

一輛烏克蘭政府軍的坦克被民眾包圍。圖片來源：美聯社

    據《參考消息》4月17日報道，4月的頓涅茨克到處洋溢著春的氣息，這座烏克蘭東部小城平靜、舒適的生活倣佛一如往常。然而，15日，烏克蘭政府軍為清剿親俄武裝人員對頓涅茨克等地發起軍事行動，坦克、裝甲運兵車、直升機和特種部隊一時如“黑雲壓城”，當地武裝人員和部分民眾進行抵抗，雙方衝突的槍聲，預示著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春天。

    這場衝突緣起于4月6日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哈爾科夫和盧甘斯克3個州的抗議集會。抗議者提出在烏克蘭實行聯邦制等要求，並衝擊、佔領州政府大樓，當地形勢迅速緊張起來，烏克蘭東部也立即成為吸引各國媒體記者的“風暴眼”。

    抗議者構築兩層工事

    我們一行二人于9日上午抵達頓涅茨克國際機場，在準備通過機場海關檢查時遇到了麻煩，腰間別著槍的工作人員對記者説，需要對所有外國人進行“第二次檢查”。

    在一個房間門口站滿了在此等待“第二次檢查”的非烏克蘭籍公民，其中多數為各國媒體記者。在一個多小時的等待後，記者被叫進房間，一位邊檢人員仔細盤問記者此行的目的、行程以及是否打算去其他城市等等。最終記者得到了允許“通關”的答復。

    入關後，記者立即趕往“風暴中心”——頓涅茨克州政府大樓。州政府大樓坐落于頓涅茨克市中心，是一座11層樓的蘇式建築，周圍是一片不大的廣場，鄰近城市的主幹道之一阿爾焦姆大街。

    大樓外面，若幹俄羅斯國旗迎風招展。

    大樓周圍築有兩層防禦工事，最外面一層由沙袋構成，裏面一層不僅有沙袋，還增加了鐵絲網，如果沒有防護措施將難以攀爬。每一層工事都僅留有狹小的通道，並由親俄抗議者把守，出入都要接受檢查，其中內層普通民眾無法進入，但持證件的記者可以進入採訪。

    廣場周圍聚集了許多當地民眾，其中不乏自發前來為抗議者送食品的志願者，不少人駕駛小型麵包車運來麵粉、被褥等生活必需品。

    無視政府最後通牒

    7日，佔領頓涅茨克州政府的約50名親俄代表召開會議，表決通過“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主權宣言。與會者還宣布，將在5月11目前就頓涅茨克州主權問題舉行全民公決。+一州政府大樓正門前聚集了數百名民眾，不時跟著抗議組織者高呼：“舉行全民公決！舉行全民公決！”部分集會組織者向民眾散發親俄的宣傳材料。背景音樂播放的則是俄羅斯的經典歌曲。

    大樓的正門被抗議者用桌椅堵死，只留下剛夠一人通過的極其狹窄的通道，出入都要進行搜身檢查。記者第一次進入時，抗議者剛剛佔領該大樓不久，一片混亂，由于道路狹窄又缺乏組織，進出常常要擁堵10多分鐘。

    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政府大樓內禁止拍照，尤其是禁止拍攝燃燒瓶、棍棒等物品。抗議者不斷強調自己是愛好和平的，所有武器都是出于自衛目的。

    8日，在抗議者全面控制了州政府大樓後，政府決定轉移辦公地點。樓內政府工作人員不斷搬運文件、電腦等，好似大戰前夕的撤離。樓內一些門窗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損毀，電梯也無法正常運轉。

    盡管基輔當局9日下達了要求示威者撤離大樓的最後通牒，抗議者卻表現得非常樂觀，並開始積極加強防禦措施。

    有車輛向州政府大樓圍欄附近傾卸沙土。一位抗議活動組織者告訴記者，集會者將對現有的護欄進行加固加高，以防有人強行進攻。

    此外，抗議者還將包括輪胎、木材在內的易燃物品轉移到週邊防線，打算一黽遭到攻擊，便將之點燃。在內圍防線內，他們拉起了更多的鐵絲網，大樓內也堆積起了更多的路障。同時，抗議者還積極準備自制燃燒瓶等“武器”，整個組織安排顯得井然有序。

    烏克蘭議會8日通過了刑法修正案，規定對從事分裂國家的行為加大懲處力度。烏克蘭當局當天奪回了此前被佔領的哈爾科夫州政府大樓。烏當局稱，頓涅茨克州和盧甘斯克州被佔領的政府辦公樓也將很快被奪回。然而，烏當局發出的最後通牒14日到期後，當地無人交出武器並撤離佔領的政權機關。

    記者獲悉，烏特種部隊雖然于8日奪回了哈爾科夫州政府大樓，但在其他地方至今未能收復被佔領的政權機關。

    “重演”基輔抗議手段

    在頓涅茨克州，每天都有某個城市的政權機關被佔領的消息傳出。佔領者往往還宣布解散市議會和政府，並“選舉”自己的“人民市長”。

    記者也曾親歷2月基輔獨立廣場抗議烏克蘭前總統亞努科維奇的示威集會。與那次相比，在頓涅茨克，除口號和標語的政治訴求不同以外，很難感受到其他的不同之處——一樣都是四處擺放的路障和用鐵桶做成的取暖裝置，一樣都是頭戴面具的抗議者，抗議者也一樣大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輕人。不過在頓涅茨克大多是礦工和他們的子女，而在基輔則大都是來自西部的農民後代。可以説，東部抗議者不斷“重演”不久前西部抗議者在亞努科維奇執政期間的做法：佔領地方政權機關；構築街壘阻礙警方的突襲和驅逐；組建自衛隊守護佔領的建築和街區；向當局提出政治要求等。

    此外，東部抗議者的著裝也“抄襲”了當時的西部抗議者：迷彩服、二戰時期的蘇軍鋼盔、棍棒和盾牌。不同的是，東部抗議者公開持槍參與佔領政權機關並進行巡邏，烏當局因此將其稱為非法武裝和恐怖分子。

    東部抗議者目前的主要訴求是：就烏克蘭實行聯邦制舉行全民公決，擴大地方自治權，恢復俄語在該國的地位。

    民眾大多向往安寧

    一位抗議活動組織者對記者説，她相信在頓涅茨克不會出現在基輔獨立廣場所發生的流血事件。她説：“頓涅茨克人民是愛好和平的，我們也不希望流血事件重演。”

    頓涅茨克是烏克蘭工業重鎮，也是其經濟命脈之一。然而緊張的政治局勢，似乎並沒有對人們的生活和工業運轉造成太大影響。

    記者輾轉城市的幾個工礦企業，雖大多數大門緊閉，但從煙囪仍在向外排煙可以看出，其日常的作業並沒有停止。據當地一位從事礦石行業的人士介紹，頓涅茨克礦石價格並沒有因局勢動蕩而産生過大波動，市場對于局勢的穩定暫時持樂觀態度。

    州政府大僂不遠處就是頓涅茨克主要景觀道之一的謝甫琴科林蔭道，這裏時尚、富有情調的餐館和咖啡廳林立，—些時裝店鋪穿插其間，—切正常營業。

    僅一街之隔就是戰場式的路障，而餐館裏服務員仍舊有説有笑，倣佛這一切和他們毫不相幹。雖然政局不穩．但是生活還要繼續，日子還要踏踏實實地過，這或許是大多數頓涅茨克人的想法。

    頓涅茨克社會調查和政治分析學院所做的調查結果顯示，77%的頓涅茨克民眾譴責佔領州政府的行為，支援此行為的僅有16%。

【糾錯】

責任編輯： 周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