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航空自衛隊的P-1巡邏機

    日本今後還可能會繼續選擇更多的合作夥伴，提升其全球軍事影響力，這不僅會破壞亞太地區的和平穩定大局，也將會給世界安全局勢增添更多不穩定因素。

方曉志

　　日本與德國近日簽署《情報保護協定》，規定兩國可共用包含軍事技術、戰術數據、反恐情報、係統整合技術等安全保障領域所需的機密情報並防止情報泄露。

　　按照德國國防部長安妮格雷特·克蘭普–卡倫鮑爾的説法，該協定對這兩個技術大國進行真正有價值的合作至關重要。

　　有分析認為，德國雖然目前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了在亞太地區與日本走近的傾向，但更多只是會採取一些“試探性”的介入活動。反而是日本的頻頻動作，更值得域內國家高度警惕。

日德防務合作升溫

　　近年來，日德防務關係逐漸變得熱絡。雙方開展了積極的軍事互動，包括保持經常性的互訪、拓展技術合作領域、相互派遣士兵到對方國家參加訓練、進行聯合性戰術演習、共同打擊海盜，等等。

　　日本自2014年制定《防衛裝備轉移三原則》以來，武器市場不斷擴張。日本希望通過拓展武器出口和技術合作，來刺激本國軍工産業和技術的發展。而德國對于推進與日本之間的防衛裝備合作也展現出頗為積極的態度。2017年8月，日本與德國在柏林“秘密”簽署《防衛裝備品與技術轉移協定》，決定加強防衛裝備品及技術的聯合研究、開發和生産。

　　由于兩國此前沒有建立情報共用機制，因此在涉及較為敏感的裝備合作時並不順暢。比如，日本在獲悉德國打算在2025年進行海上巡邏機的更新換代後，一直向其推銷P-1型巡邏機，但始終未能如願，原因之一就是海上巡邏機收集和傳輸的數據具有高度敏感性，德國對日本反潛機能否實現數據共用一直不放心。因此，日本一直在尋求簽署某種形式的情報合作協定，使得阻礙防衛裝備出口的機密情報共用變得相對容易。

　　實際上，早在2019年2月，德國總理默克爾在訪日期間，就與時任首相安倍晉三達成了“情報保護協定”的框架協議，但由于當時兩國對相關法律的解釋不同，協議未能正式簽署。直到經歷兩年的談判之後，兩國此次正式簽署《情報保護協定》，規定兩國定期交換軍事機密和反恐情報，並優先考慮軍事技術等領域的合作，為日本向德國出口武器裝備清除了最大障礙，標誌著雙方向開展高信任度軍事合作邁出了重要一步。

　　根據協定簽署後兩國發布的共同聲明，雙方確認將在協定基礎上繼續加強合作，後續具體軍事協調或合作事項也將按照既有渠道展開。

德國借機介入亞太事務

　　當前，國際格局加速演變，德國認為，能否繼續在全球發揮作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能否在亞太地區發揮持續有效的影響力。2019年11月，德國國防部長安妮格雷特·克蘭普–卡倫鮑爾在慕尼黑聯邦國防大學演講時宣稱，“印太地區”戰略競爭日益激烈，經濟和政治重要性不斷增加，已成為“塑造21世紀國際秩序的關鍵”，這種地緣政治權力結構的變化對德國“産生了直接影響”，德國應該和盟友一同“顯示在該地區的存在”。

　　2020年9月，德國政府發布了一份名為《德國–歐洲–亞洲：共同塑造21世紀》的“印太地區”政策指導報告，稱德國未來幾十年的繁榮和地緣政治影響將取決于和“印太國家”的合作方式，“印太地區”是德國外交政策的優先事項，必須要增加對“印太地區”事務的參與度，包括參與地區秩序塑造、介入地區爭端調解等。這份報告的發布，使得德國成為繼法國之後第二個發布“印太戰略”的歐盟國家。隨著德國不斷提升對亞太地區關注度，其介入亞太地區事務的相關動作也逐漸加快。

　　德國與亞太地區遠隔萬裏，無法也缺乏充足的理由直接介入地區事務。為此，德國一直在該地區尋找適當的合作夥伴，以便更加有效地在亞太地區投射影響力。具有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迫切的戰略需求的日本，遂成為德國加大介入亞太事務力度的理想合作國家之一。2020年12月，德國防部宣布，將于2021年派軍艦前往“印太地區”巡航。日德簽署《情報保護協定》，建立情報共用機制，將可以使德國在巡航期間獲得日本方面的情報支援。

　　應指出的是，德國軍事力量有限，其在大型艦艇方面還是空白，也沒有核潛艇等戰略力量，因此其派出護衛艦赴亞太地區，更多是一種政治意義上的舉動。由于德國在亞太地區也並沒有太多核心利益，為了避免刺激域內大國，德國相較于英法等國態度低調並謹慎得多，更加注重在多方博弈中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因此，德國雖然目前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了在亞太地區與日本走近的傾向，但更多只是會採取一些“試探性”的介入活動。

日本動作頻頻背後的心思

　　近年來，日本在軍事領域動作頻頻，通過解禁集體自衛權、修改安保法案、連續多次增加軍費預算等舉措，使得自衛隊能力不斷提升，活動范圍持續擴大，已經遠遠超出“專守防衛”需要，其最終目的就是試圖擺脫和平憲法的制約，打破二戰以來國際社會的限制，擴大日本的政治軍事影響力。

　　近期，日本在結束與美國的外長與防長“2+2”會談後，刻意渲染所謂的“安全威脅”，並借機不斷擴大防務合作夥伴搜尋半徑，甚至將觸角伸到了萬裏之外的歐洲國家……以上種種，就是例證。

　　一方面，日本希望通過加強與歐洲國家的安全和防務合作，尤其是加強防衛裝備和技術轉讓以及情報交流，來推動日本防衛力量建設，從而最終實現“軍事大國”和“國家正常化”的目標；另一方面，日本正想方設法提高其在全球政治軍事格局中的地位。通過與歐洲大國強化政治協作，爭取歐洲大國的外交支援，可以將日本的影響力拓展到歐洲，從而提高其在全球和地區問題上的影響力，推動日本向政治大國邁進。

　　迄今為止，日本已和美國、澳大利亞、北約、韓國等國家和組織簽署了類似協議。可以預測，日本今後還可能會繼續選擇更多的合作夥伴，提升其全球軍事影響力，這不僅會破壞亞太地區的和平穩定大局，也將會給世界安全局勢增添更多不穩定因素。

　　（作者係國防科技大學國際關係學院世界軍事研究中心副主任、副教授）

來源：2021年4月7日出版的《環球》雜志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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