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連心橋——記昌吉回族自治州木壘縣委副書記、福建省第七批援疆南平分指揮部指揮長黃旭暉

　　坐落在照壁山下木壘河畔的，是一個依山傍水的秀麗山城。雪峰、草原、大漠、戈壁，構成了木壘縣獨特的地理風貌和奇特的自然景觀；古堡、岩畫、烽燧、原始村落遺址，訴説著木壘歷史的久遠；叼羊、賽馬、姑娘追、奶茶、手抓肉，折射著木壘濃鬱的草原文化特徵。多年以來，無數援疆兒女在這塊土地上嘔心瀝血、奉獻青春，留下他們堅實的足跡。

　　“沒有援疆，就沒有才雙。”説這話的人，是王才雙的老婆。那天，我採訪福建援疆南平指揮部分指揮長黃旭暉時，女人剛從瓜田裏回來，3000畝瓜地，才下了種子。她一進門，就笑如春風地指著身材高大、一臉憨厚的黃旭暉對我説：“你都不知道黃書記幫我們種瓜、賣瓜的時候黑成啥了。他穿一件大棉衣蹲在地裏，一個星期不離開，急得兩眼血絲，口冒血泡，黑得像非洲人一般……”指揮長聽了她的話“呵呵”地憨笑著，站在一旁的男人王才雙，滿懷感激地看著黃旭暉，並用臂環著黃書記的腰給他讓座，兩人親密的程度勝似一家人。

　　原來，這走訪的第一戶人家是個瓜哥，名叫王才雙，是木壘縣雀仁鄉雙西甜瓜農民合作社領頭人。合作社成立于2013年，當地能人王才雙為社長，牽頭帶動了30人的瓜哥隊。經多方考察，他認為木壘晝夜溫差大，年積溫在3280攝氏度，土質含沙量高，種甜瓜經濟價值高于小麥和豌豆。于是，從2013年開始，他就滿懷信心，雄心勃勃地帶領當地村民開始大面積種甜瓜。結果，連續幾年付諸東流。2015年投資90萬又扔了；直到2016年140畝地收入了59萬元，嘗到甜頭後，第二年，他們一下擴種到了1480畝甜瓜地。還好，2017年風調雨順，甜瓜長勢喜人，莊稼人見了無不點頭稱讚。

　　不料，到了瓜熟蒂落之時，晴空霹靂，商定好的中介商突然變卦毀約，千畝甜瓜成了無人收養的“棄兒”。轉眼就是8月底，碩果累累的甜瓜地，香飄四溢，卻無人問津，無人收購。這可急壞了辛苦幹了一年的瓜農們，怎麼辦？甜瓜只有10天的保質期，一般七成熟的甜瓜就要上市了。眼看1480畝甜瓜要爛在地裏了。荒原秋陽下，媳婦天天立在田頭抹眼淚，王才雙急得近乎崩潰。

　　湊巧的是這一天，黃旭暉從一位援疆幹部口裏得知了王才雙面臨的困境。“援疆要從大處著眼，小處著手，幫瓜農賣瓜也是援疆大愛的體現。”他立即發動全體援疆幹部幫助瓜農尋找銷路。第二天，黃旭暉指揮長還帶著南平援疆突擊隊來了。他們直接下到地裏幫著搶收甜瓜。頂著烈日頭，這一幹就是大半天。

　　然後，記者來了，電視臺臺長來了，縣長也來了……兩地領導現場辦公，叫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兒，幫瓜農做“媒婆”——通過媒體以最快的速度聯繫客戶，以“木壘200萬公斤哈密瓜‘待嫁’”大標題向社會求救，並連夜把實地錄影傳到了央視七套“聚焦三農”欄目，烏魯木齊晚報、昌吉日報、新疆晨報等媒體相繼報道。

　　第三天淩晨5點鐘，王才雙還沒起床，各處的電話就開始爆線：第一個打進來的電話是福建南平“九臺農業”大型果園超市，一次性訂購了幾千公斤瓜。當福建南平的父老鄉親們通過新聞得知此況後，自發做起了義務推廣哈密瓜的宣傳員，許多援疆家屬紛紛走向街頭，告訴當地人：“這是我們南平援疆幹部種的甜瓜，祖母綠，紅沙瓤，口感甜脆……”

　　南平市大武夷電子商務有限公司開通木壘哈密瓜愛心眾籌渠道；福建星勝豐物流有限公司墊資15.5萬元，購買了27噸滯銷瓜，並安排專車赴新疆拉貨；南平市天新果蔬批發市場也騰出庫房，專門存放木壘瓜……南平市政法委政治部主任吳超林曾來過新疆，感慨新疆人樸實大方，動員身邊的朋友一起認籌木壘“愛心瓜”。那一天，王才雙的求購電話，從早晨一直打到了下午，疆內外客戶大批量要瓜的訴求連續不斷。

　　第四天早起，王才雙的腳底板還沒踏到瓜地，前來拉瓜的人和車，就排了隊早早等在那裏了。王才雙一見此況，二話不説。滿含熱淚地指著瓜園哽咽道：“抱抱抱，隨便拉，小車500元，大車1000元。”就這樣，不到三天時間，27噸熟透的甜瓜全部售完，純收入達40萬元。

　　“掙錢了！我們合作社掙錢了……”

　　王才雙跳著蹦子激動地喊著：“感謝援疆幹部，感謝南平指揮部，感謝指揮長……你們幫我賺錢了！不僅是錢，還是無價之寶，我掙來的是出路，是客戶，是關係，是資源和口碑……是拿多少銀子都換不來的情意……今年莊稼上雖然虧損了，可心裏高興。10天裏，認識了來自全國各地上百位收購商，作為一個農民，一下接觸到這麼多的銷路，過去想都不敢想。我代表全社瓜農向你們鞠躬了！”

　　後來，在黃旭暉的幫助下，雀仁鄉黃蛋子甜瓜參加了跨省食博會，又進了超市，受到廣大市民的讚譽和追捧。再後來，才雙合作社保鮮庫遭受火災，指揮長黃旭暉得知情況後，及時送去助困金，鼓勵王才雙重拾信心；到了春天缺勞力時，指揮長組織全體援疆幹部到田裏幫忙種瓜，組織農業技術人才查看墑情，對有機肥的腐熟處理進行技術指導。在指揮長的協調下，王才雙先後四次被派去學習種瓜技術，眼界思路大開，信心更加飽滿。2018年瓜産達600萬噸，純收入達700多萬元。

　　合作社的快速發展，不僅解決了800多人的就業問題，還為當地農業科技産業闖出了一條致富路。2019年3000畝瓜田又播下新種，合作社人員已由過去的30人發展到260人；過去一文不名的黃蛋子瓜，現在注冊了“閩疆甜”的馳名商標；有了響當當的新名字，瓜農們在致富的路上有了更大的幹勁。

　　精準扶貧，是新時期黨和國家扶貧工作的精髓和亮點。這兩年，全國扶貧開發工作已進入“啃硬骨頭、攻堅拔寨”的衝刺期，作為援疆最基層的指揮官，黃旭暉清楚地知道精準扶貧的重要性，並身體力行。

　　奇臺北山煤礦，一個17歲的保安叫俞再波，是黃旭暉精準扶貧的對象之一。俞再波家住木壘新溝村，父親因病去世，母親常年患病臥床。曾經一段時間，由于家境困難輟學了。但，後來他聽説有個叫黃旭暉的叔叔幫他交了學費，遺憾的是因為他長年住校，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支助他上學的好心人。

　　每次從學校回來，都聽母親説:“波兒，你黃叔叔來了。這次來，除了給你買學習用具，還買了好多零食。”

　　俞再波問：“説啥了嗎？”

　　母親説：“問你學習呢，有什麼困難？”

　　俞再波低頭念著：“還好……就是英語跟不上。”

　　俞再波沒想到，他回校不久，老師就通知他去參加校內英語輔導班，那以後，有最好的老師幫他輔導英語，他很快提高了學習成績。過些日子，母親告訴他：“黃叔叔又來了，囑托讓你好好照顧自己，專心學習。”

　　通過電話採訪到俞再波時，小夥子很驚訝，也很激動。他説：“我雖然沒有見過黃叔叔，但他對我的影響非常大。他幫我交了高中三年的學費，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他……説實話，我之所以早早自謀職業，獨立承擔家庭費用，就是不想給社會造成負擔。這和黃叔叔的教育是分不開的。我覺得黃叔叔扶貧和別人不一樣，他不僅在經濟上支援了我的學業，關鍵是他扶了我的思想和靈魂，扶了我的自尊和信念，給了我希望和精神。煤窯當然偏僻又艱苦，這裏黃沙漫天，杳無人煙，可是一想到我能靠自己的雙手打工掙錢，回報社會，感恩黃叔叔，心裏就特別踏實。”

　　人窮志不能短，扶貧必先扶志。為了做好對貧困地區群眾的宣傳、教育、培訓、組織工作，讓他們的心熱起來、行動起來，黃旭暉組織全體指揮部援疆人才，認真入戶走訪摸底，在調查研究的基礎上，每人結對和幫扶一名貧困戶，累計投入扶貧資金27000多元。他們還為當地一民辦敬老院專門設立了志願者服務點，定期走訪慰問，送去黨的溫暖。當他得知西吉爾鎮水磨溝村村民王建國患尿毒症無法住院就醫時，專程看望慰問了他，並協調紅十字會和民政局8000元的救濟款。

　　另一個稱黃旭暉“黃叔叔”的青年，叫米加提。他是水磨溝二村人，29歲，在木壘收費站工作。一提到黃書記，米加提的眼睛就笑成了月牙兒。他説：“黃書記是我家的‘親戚’，這個叔叔非常親切，沒有架子，一有機會，就邀他去喝茶，談心，幾天不見就打電話問缺什麼？母親生病不能下床時，黃叔叔幫她買藥找醫生看病。父母説還想請黃叔叔給我找媳婦呢。”

　　2019年1月5日上午，一場聲勢浩大的福建援疆助力木壘精準扶貧“家庭圓夢行動”捐贈儀式在木壘縣會議中心隆重舉行。儀式上，為建檔立卡貧困家庭分別發放電視機、理療燈、微波爐、電磁爐、烤箱等生活用品，為5家“家庭創業合作社”發放生産所需的和面機，為10個鄉村“婦女之家”和鄉村文化社團發放手提音響，為環衛工人發放了愛心毛衣、圍巾，為10名殘疾人發放康復訓練包，為農村貧困母親發放了“兩癌”救助金。被援疆大愛所感動，木壘縣愛心人士趙玉霞也專門趕到儀式現場，為20戶貧困家庭學生發放了救助金2.4萬元。木壘縣創業就業人員在儀式上進行了就業成果展示，用各種生動鮮活的實物，形象展示了近年來木壘縣通過發展刺繡、手工藝品加工、漁具制作等特色扶貧産業，帶動部分農牧區貧困家庭穩定增收，家庭創業脫貧的明顯成效。

　　特別是，儀式上還啟動“援疆家庭創業迴圈專項基金”。 福建援疆南平分指揮部向“援疆家庭創業迴圈專項基金”資助了10萬元專項資金。10家創業合作社成為首筆“援疆家庭創業迴圈專項基金”受益者。這是援疆精準扶貧由輸血式扶貧向造血式扶貧的轉變，意義重大。

　　在活動現場，親身感受每一位受捐對象那充滿感激的表情，作為主要承辦方，黃旭暉的內心無比欣慰。

　　馮錦年，現任木壘縣英格堡鄉黨委書記，黃旭暉認下的徒弟。説到師父，他充滿著驕傲的神情。他評價師父用了三個關鍵詞：第一為人真誠；第二思路開闊；第三務實嚴謹。馮錦年説，師父每天的工作都是滿檔。除了抓好援疆工作外，他還分管全縣的旅遊行銷、招商引資以及重點項目推進，工作有聲有色。特別是為完成菜籽溝藝術家村落、胡楊林、鳴沙山、沙漠公園等項目建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始建于清末明初的月亮地村，是一個集傳統民居、民俗、手工藝、自然景觀文化為一體的中國傳統村落。村裏至今保留百余年前的“全框架木結構”拔廊房建築群和傳統民俗。可是多少年來，由于地處偏僻，交通不便，一直處于封閉狀態，屬于木壘人夢裏的“鄉愁”。

　　為學習新理念、發展鄉村旅遊、讓百姓富起來、讓傳統村落得到持續保護，以嶄新的姿態呈現在八方遊客眼前，2018年底，主管旅遊的黃旭暉指揮長帶隊考察了福建省漳州、南平、武夷山、浦城、南靖等地的鄉村旅遊業。

　　為加強當地村落文化的隊伍建設，提高管理人員的文化素質和打造一流的服務水準，黃旭暉指導村委會先後六次舉辦了旅遊管理人員和民俗客棧經營者培訓班。為引導幫助農民從土地中解放出來，黃旭暉鼓勵村民開辦民俗客棧、經營特色餐飲、從事農副産品加工、手工藝制作。

　　在精準扶貧幫助村民走上致富的路上，黃旭暉動腦筋、想辦法，通過各種關係、多種渠道將當地的農副産品——粉條、花餅、鷹嘴豆、挂面等推銷出去，讓旅遊業與富民産業相結合，使古老沉睡的鄉村在傳承與創新中復活。

　　楊曉麗，木壘縣交通局局長，黃旭暉的另一個徒弟。她説，在師徒結對傳幫帶的三年之中，她在師父身上學到了許多好的品質：自己過去管旅遊，性子急，辦事風風火火，難免粗枝大葉被人誤解。與客戶談業務也是不講求方式，常常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由于不講求態度和策略，大大降低了辦事的成效。後來師父告訴自己，你是一個女同志，一定要向交談的對象表達善意、敬意、誠意與愛意。遇到客人，可以先喝茶。工作之前先交流，交流之後再談工作。要由淺到深，又遠到近慢慢推進。這樣，才容易溝通。楊曉麗説，後來按照黃旭暉所説的方式去做慢慢就悟出了：原來喝茶並不是為了喝茶，而是一種姿態，傳遞的是友善。另外，在拓寬思維和執行力方面，師父對她的啟發也很大：比如福建旅遊援疆專列的引進，遊客服務中心的組建和管理以及人員培訓等等；特別是在對開掘“養心木壘”主題打造、體驗適宜生活的旅遊環境方面，師父提供了很多嶄新的思路。

　　黃旭暉，南平援疆幹部的領頭人，一個平凡樸實的閩北漢子，沒有豪言壯語，也沒有驚天壯舉，帶出一個滿載榮譽的團隊。他懂人心，貼近群眾，幽微深處見精神。《周易》講：“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相應于此，他的君子團隊——剛毅堅卓，厚實和順，必將給木壘人民留下一座充滿希望的豐碑。（作者：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