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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逃離北上廣”?看看這5個人的故事
2017-03-24 08:55:15 來源: 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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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垮青春的不是北京而是你沒有闖蕩的心

  沒有房子沒有戶口,畢業了你還會留北京嗎?聽聽他們怎麼説。

  在去留北京的討論中,幾乎所有人的答案都有一個預設,那就是留在北京是順理成章的,離開北京是被迫無奈的。這種北京宿命論的思維模式,讓活在北京的人身負重擔,讓離開的人顯得無比悲壯。

  然而,工作和生活在哪一座城市,從來都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我有一個大學同學,江蘇人,學法律,讀研時上了一個幾乎年年有記者採訪的專業方向,還順利找到了人生伴侶,看上去前程似錦。果然,畢業時他拿到了北京市某市級機關的錄用通知。留下來,這裏師兄多、人脈廣,公務員也有解決住房問題的可能性。但是,他卻義無反顧地跟著重慶媳婦到成都安家,雖説也是一家省直機關,但一個東部青年就這麼“支援西部”,還是讓人略感驚訝。

  不過很快,朋友們對他的決定表達了理解。朋友圈裏,他曬騎自行車上下班,在家裏支援下全款買下新房,和媳婦做做小菜,秀秀恩愛,日子過得優哉遊哉。生活節奏緩慢的成都,看來可以滿足一個巨蟹座男人的所有需求。他沒有太大的野心,對留在北京打拼這個問題想也沒有想過。

  這本來就是一個正常的人生選項,中國有北上廣深,也有杭州、蘇州、成都、廈門等發展迅速的二線城市。這些年來,我們只看到北京的房價嗖嗖嗖地往上躥,卻看不到這些城市通了地鐵、建了新區,還辦了若幹場國際盛會,越來越有大都市的模樣了。以中國龐大的人口基數,依賴少數幾座一線城市拉動城市化進程,本身並不現實。現在這些新興的城市,你叫它們“準一線城市”也好,“強二線城市”也罷,總之縮短了與北上廣深的差距,而且還沒有那麼嚴重的大城市病。

  在大城市生活,到底有什麼好處?下樓就有便利店,淘寶購物次日達,出門幾步電影院,這些生活層面的便利讓人上癮。要知道,在很多縣城,還沒有標準化的便利店,快遞也要多走兩三天,“無印良品”變成了高度山寨的“名創優品”,“你們城裏人玩的”或許根本就進不來。但是,大城市的這些優勢並不會永遠保持下去,物質層面的鴻溝將被慢慢填補。

  大城市會長期保持的優勢,可能是充分的競爭環境,始終走在前面的産業氛圍。前段時間,有人開玩笑説,在中關村附近的咖啡館裏,推門進去就能聽到有人談創業,動輒就是幾百萬元的投資(這僅僅是天使輪)。與中小城市普通人積累財富的方式不同,大城市的弄潮兒習慣以一種跨越式的思維引導經濟趨勢。有點殘酷地説,如果現在你想創辦一家有真正創新點的公司,不在北京可能真玩不轉。

  辦事不依靠關係,憑借規則,大城市更接近于這樣的理想環境。再不濟,在北京網拍一段視頻上網,所獲得的傳播力也高過中國大多數地方吧,受了委屈,總有你可以紓解的地方。不像在小地方,傳統秩序就像一張網一樣密密麻麻,你只有按照網格走,才能感到輕松,想要飛出去根本沒門兒。

  其實,影響去留北京的決定性條件,並不是房子、戶口這些外在的因素,而在于你是否有一顆在大城市闖蕩的心。你要劈柴、喂馬,或許喧鬧的北京早就不適合你,你應該“一路向西去大理”;你要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或許可以在北京試試,至少在名片上印一個某某科技公司創始人的頭銜,不算什麼難事。

  北京不是什麼必選題。如果北京真的不幸成為必選題,那只會是北京的悲哀,而非北京的幸事。蜂擁而至的闖蕩者,節節攀升的房價,越來越嚴格的機動車管控政策,而且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關鍵在于中國的發展不能寄托于少數超級城市。否則,北京的開放也終將印證北京的封閉。如果它不能把優點傳給其他有發展潛力的城市的話,北京只是汪洋大海裏孤獨且不堪重負的巨輪。

  魔性的北京容忍你可勁兒地“造”

  “逃離北上廣”早就成了一種集體抒情病,一個小由頭,就能觸發大規模蔓延。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乖巧地閉上嘴巴。

  我一個連回龍觀都沒住過的人,哪裏好意思跟著傷懷居大不易。剛畢業那會兒,倒是在一個四五平方米的小房間裏貓過半年,冬天還挨凍,但好歹位居大朝陽,走個十分鐘,就能上朝陽公園跳廣場舞了。

  其實,我也算得上是一個“北漂”。沒落著北京戶口,棲身據説江河日下的媒體行業,守著一點知識分子的清高,工作幾年下來,收入水準終于能向互聯網、金融行業的應屆生看齊了。可是,我又不太符合“北漂”的標準設定:運氣不算差,幾年前買了唯一一套房,據説升值了不少。慚愧地掏空了老一輩,工資的大頭都丟給了銀行還貸款,可好歹,在一輪又一輪的房市恐慌中,我能有底氣遮罩一切房價資訊、房産政策。

  可是,我沒有多少值得慶幸的理由。不過早生了兩年,趕上了班次還湊合的車,可這趟車駛向何方,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這種感覺,就像是排長隊,排在你後頭的人越來越多,你因此暗爽一下,事實是,隊伍依舊沒怎麼往前挪。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不容易,現實如此,不必過于憤世嫉俗。但如果“一代人更比一代人不容易”,人人都在懷念“the good old days”,這個時代肯定有病。也是可悲,這種病加重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了,以往還感慨“沒趕上十年前的好時候”,現在是每早出生一年,就會少吃一點虧似的。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焦慮的更疊和升級尤其迅猛。如果只是以收入、物質生活品質這樣的標準衡量,即便名校畢業、能力不賴如我,也沒有什麼勝利可言。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常常問自己,這個城市是不是真正接納了我?畢竟,我的戶口還在老家省會的人才市場“漂”著。雖然依我的性子,這都不算事兒,不過是老家的父母、親戚私底下埋怨你幾句“沒本事”而已。可一旦要去考個駕照,辦個護照什麼的,我就知道,終歸我是個“外地人”。

  以我的收入水準,回到老家那安逸的南方城市,淘寶給我的推薦頁,絕不會被廉價的爆款佔滿,也不至于一部手機三四年舍不得換。可是,我從來沒想過“逃”回家鄉。

  北京實在是個“魔性”的城市。各種“稀奇古怪”的人在這裏茁壯生長,原因無他,這裏的可能性實在太多。要説哪個地方能容忍你可勁兒地“造”,恐怕也就是北上廣了。

  小城市的歲月安穩,但其實探進頭去看,也許談不上“靜好”。一切都倣佛是有公式的。畢業之後,最好去做公務員,再不濟進個事業單位,然後等著升級,最好不必打怪。“什麼,你都二十五了,還沒有男朋友?”“三十歲了,竟然還不生孩子?”“你同學和你一年畢業,掙的工資是你的兩倍,看,還是人家工作找得到。”“什麼?你説理想和情懷?能吃嗎?”

  小城市單純,可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太單一,太不給勁兒了。人只能活一回啊,要是只有一種選項,可真對不起讀過的小説,聽過的小情歌。

  我一朋友,辭掉了收成穩定的金融行業工作,跑去拍電影了。換作在家鄉小城,這大概要被貼上加粗的“不靠譜”標簽了吧?恐怕早就被各路“勢力”阻止了。可在北京,沒人覺得他不正常。也許他會失敗,也許會鎩羽而歸,但不試一下,誰知道自己可以成為什麼樣的人。

  説句大實話,我迷茫透了,只知道心中有抱負,心中有追求,但非要描述想要什麼,我只感到內心無邊的靜默和慌張。有點像《午夜巴塞羅那》裏的斯嘉麗·約翰遜,“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擱在小城市,我大概是個“異端”。小城市版本的我,命運多半是,被七彎八繞各處委託,塞進一個溫飽不愁的單位,對著工位做白日夢。我留戀北京,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這城市對我這種“異端”的容忍度,還是比較高的。玩笑地説,這是因為大家都很忙的,誰有空管你,于是也就和你和諧共處了。但我想説的是,只要你有才華,肯下功夫,即便無可依傍,在這個巨大而擁擠的城市裏,總能找得到發光的地方。

  對“青蔥”來説北上廣依然是鍍金之地

  大三的暑假,在師兄的介紹下,我來到北京的一家財經媒體實習。初到北京的那種新鮮感,猶如剛邁進大學時,有著對未來的“無可救藥的樂觀”,感覺未來即將在你面前漸次展開。北京,雖不是之前心理預設的最好的選擇,但也符合我對遠方的想像。那裏有最好的書店,最多智慧的頭腦,有最包容和多元的文化氛圍,甚至你坐在地鐵的地板上看書,也不用擔心承受太多異樣的眼光,我喜歡那種感受。我甚至在電話中迫不及待地要告訴爸媽,自己準備留在北京工作。

  從當時實習的表現看,在北京找個還算靠譜的職位應不會太難。可過了一段時間後,採訪中所接觸到的一些事情,動搖了我留京的想法。對職業的認同危機,甚至夾帶著的一點失望,促使我放棄做一名北漂。甚至説來有點不讓人相信,最終讓我堅定離開的,是喬布斯的一句名言——跟隨你內心深處的聲音。

  所以,之于我個人而言,那時的逃離,主要還是基于自身的危機和對職業價值的懷疑,與“房價、霧霾”,並無多大關係。當然,那時的房價也足夠將大多數人拒之門外。夜晚和朋友漫步在與天通苑北一墻之隔的村裏時,看到對面樓宇燈光映襯出的巨大落差,也會偶爾與朋友調侃,啥時候,其中一盞燈會屬于我們?

  之前看到有文章説,對于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而言,至少在第一年,你不會面臨太多買房的壓力,因為你從心底認定,買房還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其實,每個人或許都經歷過那樣一個無知無畏的“理想主義”的階段,而我只是在鋒芒未退去前就已經逃離。

  離開北京後,我敲定了一家在二線省會城市的工作,現在則在另一個省會城市安家。而當時與我一起在京實習的朋友,有的人離開了又重返北京,現在則謀劃著再次離開;有的人則仍在堅持,從工作到自己創業,現在已經拿到了第二輪風投。

  有人説,留在北上廣的人,應該是積極的、進取的、風險偏好型的。確實,我並不屬于那種風險偏好型的人。也不乏有在北上廣的朋友調侃説,羨慕我現在的穩定。對此我無法給出勸慰,因為心底想的是,我只不過是提前進入了他們口中所謂的“穩定狀態”——如果真的有“穩定”的話。而説到底,逃離還是堅守,本身並不涉及絕對的價值判斷,而主要還是基于個人的選擇。

  泛泛而談逃離“北上廣”的話題,很容易形成一種誤導。倣佛“北上廣”真的是不適合人前往的地方。雖然我早就逃離,但並不覺得如此。在我看來,要説真正的逃離,或許只屬于那些在北京真正擁有了穩定生活基礎的人,而他們所謂的逃離,在另一維度,其實也可以説是通過對在“北上廣”所積累的資歷、資源的一種變現,謀求更好的回歸。盡管這其中或難免還會有不甘,但某種意義上,逃離其實已經是自主選擇下的理性之為。

  而在一個資源、機會分配都極不平衡的社會,對于大多數,像當年我那樣還未來得及焦慮房價或是本不應該考慮“房事”的“青蔥”來説,北京依然是一個充滿誘惑、機遇而又值得向往的“鍍金之地”。套用茨威格曾在《昨日的世界》中所寫下的句子就是:如果你想體驗某種在其他城市無法復制的經歷,那麼你最好去北京,尤其是當你年輕的時候。當然,這只是基于我的個人經驗而得出的主觀感悟。

  在沒有真切體會生活的殘酷之前,我就離開了北京,這可能也是令我至今對北京依然抱有“最初的好感”的原因。我也曾不少次在心底假設,假如當年選擇留下,人生之路又會面臨怎樣不同的際遇,但也並不後悔那時的選擇。而對于那些仍在堅持的朋友,或正準備前往“北上廣”的尋夢者,我既佩服,又感到高興,倣佛他們在替我延續那短暫而匆匆結束的“北上廣”之夢。

  有了戶口他鄉也不一定成故鄉

  很多人都有懷揣幾千塊錢當北漂的經歷,湊巧,我也有。那是4年前,考上北京一所學校的研究生後,按捺不住對北京的期待,7月份就到了北京。之前通過朋友介紹,聯繫了一份圖書編輯的工作,然後租了一間只能放得下一張單人床的小單間。結果,上了半天班,因為不能忍受呆板的工作紀律,中午就逃了。

  之後,也不想再找什麼工作了,可租房就已經花去了一大半,怎麼辦?找家裏繼續要錢、回家,當然也可以,但來的時候就在心裏暗下決心,以後不再跟家裏要錢了。回家,想想都覺得丟人,更拉不下這個臉。幸好還可以給深圳一份雜志寫稿,讓我在困頓中看到了一線希望,只是稿費要幾個月之後才能發。最潦倒的時候,只好找朋友借錢,甚至還去酒店幹過幾天小時工,現在想來,真是不堪回首。

  開學後,接了一份輔導考研專業課的活,80元一個小時,生活馬上好轉。還記得去《財經》雜志編輯部參加記者節活動,見到了很多媒體大咖,那可都是平常只能在紙上見到的名字啊。再到後來,去北大、清華聽講座,幾乎把之前崇拜的學者一網打盡。北京帶給我的衝擊,是難以言説的,我相信,很多人初到北京時,也都有這樣的“見世面”經歷和感受,而“見世面”的背後,是你不敢想像的機會。這便是北京的魅力。

  來到北京之後,並沒想過自己的文章能夠發在“中央大報”上,但忽然之間它就成了現實。夢想實現的感覺真是難以言説的美妙,讓人猝不及防,讓人難以置信,可它就是實現了啊!這樣的北京,你能不愛嗎?

  畢業時,就想留在北京,外地的工作基本都沒有考慮。戶口于是成了大事兒,這也是在北京找工作的應屆生必須要面對的問題。長輩朋友都會告訴你,沒有戶口會有多少麻煩。縱然你以前沒有這樣的想法,也會被裹挾進去。

  這幾年的統計發現,清華北大畢業生留京率連年下降,其中當然與畢業生的就業方向和選擇的多元化有關,但北京戶口指標大量減少或也是重要原因。戶口關係著我們在這座城市能夠以什麼樣的等級享受各項公共福利,最關鍵的莫過于孩子能不能順利上學,能不能在北京參加高考。這一點,高學歷者無疑比其他群體更在乎。戶口也許就是個錨,有了它,似乎才有定下來的可能。

  我最後還是幸運地找到了一家能夠解決戶口的單位。考慮著北京房價高,原本想著等工作幾年,再找家裏湊一些,或許能勉強有個蝸居。現在的情況好像變了,不知道是誰發明瞭“上車”這個詞,看看房價走勢,想想每個月到手的工資,越來越擔心自己會被北京拋棄。

  房價的問題,雖然讓人煩,但是放下焦慮,也能過日子。揪心的還是每天面對的工作。對于一般人而言,解決戶口的工作,意味著不是你挑工作,而是工作挑你,往往並不能如你所願。現在的工作,一切按部就班,相對比較清閒,可年輕人誰不希望在工作崗位上有些成績,有些作為呢?循著這樣的軌道,我似乎能看到20年後自己的模樣。如果今天要我給求職者建議,我一定會説:能把自己賣給市場就不要選擇體制內,能選擇折騰,就不要選擇穩定。可是,在戶口面前,這兩條還能適用嗎?

  房價高也好,霧霾重也罷,有了戶口,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北京人,便多了一分留下來的理由,畢竟圖的是個人的發展。如果“發展”不起來,你要問我會不會離開,我真的不確定。畢竟,戶口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有了戶口,他鄉也不一定成故鄉。

  北漂讓我明白循規蹈矩的人生該在何處安放

  就像一個巧合,在收拾行李離京的這兩天,人們又開始討論起“逃離北上廣”來。

  對成為“北漂”一員這個事實,我至今都感到恍惚。2014年赴京前,北京于我,更像是一種“遠方”。在公共話語裏,它是權力和資本的匯聚地,卻也擠滿了辛酸。在一個個抒情的北漂故事裏,那種呼之欲出的掙扎,我並沒有想過去擁有它。

  因為機緣巧合,還是來了。但從一開始,我就把它設定為鍍金之旅的驛站,不過,隨後的經歷告訴我,這種設定本身就是多余的。即便我想停留,面對以房産證為象徵的資本準入門檻,我這種農村出身的年輕人,在殘酷的篩選機制之下,早晚也會被淘汰出局。所以,離開反而變成了一件輕松的事——丟掉“成為北京人”的念想後,來和去,沒有了任何包袱。

  當然,我理解那些想要在此扎根的“北漂”者。成為北京人,或者説成為一個有北京房産的外省人,其背後,是北京機遇之城的事實。這裏有擁堵的交通,擁擠的地鐵,以及全國前列的霧霾指數,但與此同時,這裏也有最繁華的CBD,最龐大的創客群體,最成熟的互聯網産業,最齊全的娛樂設施。你向往它的好,但不要忘了,它的不好,同樣是活力的象徵。而且至少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北京還將是頂尖的一線城市,它依然是那些外來者的夢想孵化器。

  不過,我想提醒“北漂”者,一個無比殘酷的事實是,這種孵化夢想的程式,是以10年左右為周期存在的。因為對于沒有本地戶口的外省人而言,在北京,人生同樣如小城鎮那樣,可以一眼望到頭。在10年周期裏,從畢業到事業有成,結婚生子,只要你逃避不了這種常規化的人生設定,那麼就像我的前同事們一樣,苦惱會接踵而至:你將為子女的就學發愁,為在北京購置房産而發愁,為搖不到車牌號而發愁……

  我特別讚同專欄作者劉遠舉的看法,北京是冒險家的樂園。的確,放眼世界,在任何一個繁華之都,過世俗安穩的日子,幾乎都不可能。北京的城市結構裏,資源都極具流動性,就好像在房價飛漲的時刻,人們看房、買房的時間被大大縮短;一個互聯網巨頭,可能在短短幾年內誕生,産業的迭代,創業的周期,被不斷地壓縮。資本永遠在與時間賽跑,而這種快節奏的運轉速率,往往會把人深度卷入其中。想要不被淘汰出局,只有跟著它一起快起來。

  所以,如果你是“北漂”者,而你又奢望一種慢下來的生活,那北京多半會讓你失望。

  正是基于這點,對于“北漂”,我向來不太認可那種過載的抒情。因為你必須意識到,北漂,等于參與一場所有人都想取勝的競價,既然是競價,説白了,價高者得就是最大的規則。撇開政策的區隔,這裏面無所謂誰更值得同情。成功者通常是那些抗風險能力更高,代價支付能力更強,以及,對北京生存法則有著更清醒認知的人。

  三年“北漂”之旅,給我的最大啟示,恰恰就是“現實”二字。在這裏,我學會了現實地看待婚姻,現實地看待事業,現實地看待房産。你可以説這種現實感很物質,但不能説它值得鄙視。清華的畢業生講,“房子不是最重要的,愛才是”,他沒有意識到,在快速貶值的金錢面前,普通人抵禦風險、防止階層下滑的工具,除了房子,已寥寥無它。

  我這樣短暫的駐足者,也許稱得上幸運。在北京世俗地走一遭後,確證了我不屬于北京的事實。不曾有過北京夢,也沒有夢碎的落差,反倒是那種現實感,以殘酷的形式讓我明白,在漂流之旅裏,我這種循規蹈矩而非野心家、冒險者的人生,該安放在哪裏。(王鐘的 靳靜 任然 李一陵 熊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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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錯】 責任編輯: 王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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