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悅聽】遇見一座城|印象陽曲
2021-06-16 15:04:24 來源： 新華網
新華悅聽，值得一聽。大家好，這裏是《新華悅聽》。我是本期主播子揚，都説山西好風光，今天給大家分享的文章是青年作家柳小軍的《印象陽曲》……
陽曲陽興公園
印象裏，山西地名多“陽”字，陽泉、汾陽、陽城、陽高，等等。山南水北謂之陽，山西多山，左手太行，右手呂梁。亦多水，一條黃河幾乎半包圍了整個山西。古人多擇山前臺地、河流兩岸而居，當然最佳是山之南水之北了。山西有這個條件，所以地名多陽。這次去的是陽曲縣，志載河千裏一曲，縣當其陽，故名陽曲。思想著這該是怎樣的一塊形勝之地，竟以黃河為名。
去時是八月中上旬，北京最濕熱難耐，一路高鐵到了太原，不想一出車站就爽爽清涼世界了。新建的太原南站一派現代氣息，林綠相間，幹幹凈凈，讓你懷疑不是到了車站，而是到了休閒的公園。從太原坐車穿城而過，是伸著脖子還沒看夠太原新城，就到陽曲縣城了。已是晚飯時分，匆忙吃過了晚餐，就著急著上街了。
鳥瞰陽曲縣城 吳堅 攝
縣城不大，就一條主街。街對面是個廣場，廣場也小，也就一個足球場吧，但正因為小，新陽廣場是我見過人氣最旺，廣場舞最盛的廣場，索性混入其中做一番欣賞。已是華燈初上，廣場上一疙瘩一疙瘩的人，不是跳廣場舞的，就是看廣場舞的。那年輕一點的，腿腳像是裝了彈簧，渾身的力量，一蹦一跳盡顯康健之美。那胖一點的，不倒翁一般旋過來轉過去，踩著音樂沒完沒了的重復著那幾個動作，跳得脖臉通紅。還有那上了年紀的，動作僵硬像是“機器人”，但也跳的盡情忘我。如果李白的“不知何處是他鄉”是因為蘭陵美酒，那麼這裏的廣場和廣場舞也讓我不辨了他鄉故鄉。在這個復制粘貼的年代，廣場是一個城市跟著一個城市的建，廣場舞也是一撥賽著一撥的跳。用不著組織，聽音樂就動上了，認識的一起跳，不認識的也跟著扭，看著是集體舞，其實是個人動作，但就是這種集體形式下的沒有約束的個人展現，卻契合了人之于社會的參與感獲得感和幸福感，所以這舞一直要跳到夜裏十一二點了，才肯散去。
第二天早起，早市是要必逛的。陽曲的早市也並無特別之處，除了固定的攤位外，最熱鬧的還是沿街的地攤，一溜兒擺開，帶著露水的茄子、辣椒、白菜，新摘的瓜果梨桃等等，琳瑯滿目、應有盡有。奇怪的是這裏的茄子既不是圓的也不是長的，而是橢圓形的，像個枕頭，看西瓜也都枕頭樣，大點而已。攤主多面色黝黑、言語不多，買者手提布袋，邊走邊瞧，眼睛相上了腳也就順過去了，不問價格幾何，不問斤兩多少，直接上秤交易，賣主報一數，顧客就掏錢，可謂買者不疑、賣者不欺。不知為什麼，這時我的腦中閃過了幾個山西人，我想到的是那個漆身吞碳、“士為知己者死”的刺客豫讓，想到了“使死者生，生者不慚”的托孤大臣荀息，還想到了“退避三舍”的霸主重耳，如今這些買者賣者是不是他們的後人呢。常説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誠信為本、守約踐諾似乎是山西人的標簽。以異地匯兌而富可敵國的晉商們，那經營的秘訣裏，想必誠信是最不可少的，此地一張紙，彼地萬兩銀，説是匯通天下，其實是信達天下。感嘆之際，同行的山西夥伴就有話説了，小時候家裏教育我們答應人家的事一定要做到，這是最基本的。是的，我講誠信，誠不欺人，誰人又能欺我。
回京之前登了新陽樓。遠看新陽樓，高臺飛閣，精神抖擻，頗具古味。登上新陽樓，極目所視，天似穹廬，籠蓋著四野。遠處是圍成一圈的山，青青如黛，只向著太原方向敞開，由此明白了陽曲“扼晉要衝”之義。近處一個個的黃土臺子，也舊貌新顏披上了綠裝。再看腳下汪著的一池水，波光粼粼、魚鳥相歡。這時風就走過來了，還揮著小鞭兒趕著一只兩只的“牛羊”悠悠而過，似乎召之即來，伸手可牽。印象裏山西可是“黑白照片”呀，高天冷土，黃塵漫天，唱的是走西口，吃的是山藥蛋。可如今的三晉大地，綠滿山川，生機盎然，我也跟那個余秋雨一樣有愧山西了。遊思之余，感覺穹頂之上是還有一枚月亮的，清虛靜安，無聲地嵌在天幕之上，像一款印章，給這大美的三晉首邑蓋上了穩穩的一戳，見證這嬌美的河山、可親的時代。
遺憾的是行之匆匆，到了山西竟沒吃上一碗刀削面，是店口支一大鍋，師傅頭頂面團，雙刀飛舞，看得驚心動魄，吃得頭頂冒氣的那種。下回，一定要吃一碗的，專吃面。（柳小軍）
作者|柳小軍
主播|子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