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沏好茶後
    2007-05-24        來源:江蘇文藝出版社
    給他沏好茶後,我小聲地問他:“今晚,你住這兒嗎?”
    “你幹的好事。”他大聲地對我説。
    我嚇一跳,不知他指什麼,不敢輕易回話。
    見我沒吱聲,他又説:“有人敲詐大多100萬。他跟人家討價還價後付了20萬,換回幾張照片。你説,誰幹的?”
    “我……”我語無倫次,一下子不知該説什麼好。
    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兩張照片,把它們重重摔在茶几上。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懷疑是我幹的。
    “你説話呀?”他大聲地説道。
    我壓根沒想到謝大多會把這事捅給大江。事到臨頭,我束手無策,只剩下女人的最後一招:哭。
    “你還有臉哭,這是人幹的事嗎?你也知道大多是我的弟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害他?”
    我越哭聲越大。他的嗓門也越來越大:“你勾引大多,敲詐勒索。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勾引他,也沒敲詐勒索。”我哭着説。
    “還不承認。那你説,誰幹的?”
    見我只哭不説,他繼續説:“你知道嗎,這錢是常瑞龍剛匯到廣東去的,就被大多挪用了。你説我心裏能好受嗎?20萬塊錢,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掉腦袋。”
    這個謝大多原來是個窮光蛋,連區區的20萬都拿不出來,更別説我要的100萬了,還在那裏擺闊,送我8000多港幣的戒指和五萬塊錢人民幣。可我怎麼跟大江説呀!
    見我不招供,他口氣軟下來了,説:“大多開始也不肯説,不是我逼他匯錢,到現在我還蒙在鼓裏呢!這錢,我一定要追回來。你要是還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的話,就跟我説實話。我絕不相信你會幹這種下三濫的事。”
    聽他口氣,不把錢追回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我也不能便宜了沈永青。到這份上,我也就只能坦白從寬了。
    聽後,大江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説:“原來是他。怎麼不多關他幾年?你把他家地址給我。”
    見我不從,他説:“你不要一錯再錯了。大多已經回台灣了,被他老岳父叫回去的,你可把他害慘了。”説完,他捂起胸口,一副難受的樣子。
    我止住哭,問他:“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他從衣兜裏掏出個小藥瓶,把一粒硝酸甘油放到舌下。過了會兒後,他對我説:“把地址給我。”他聲音雖不大,但口氣十分嚴厲。
    我心都快要碎了,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寫完地址,我給他下跪的心都有了,求他別鬧出人命來。他收起照片,拿上地址,急匆匆地走了。臨走前,他連聲再見都沒説。
    我心想,這婁子可捅大了。自以為計劃很周全,可人算不如天算。謝大多回去會怎樣,那是他咎由自取。我擔心的是,大江能不能讓沈永青 把吞下去的錢吐出來?沈永青好不容易才得手,又缺錢,哪會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姐還不把我吃了?大江要是追不回錢來,會不會再犯病? 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只會添亂,不能成事。我恨我自己,恨鐵不成鋼。
    不出我所料,禮拜六一早,我姐就打來電話。她説她剛下火車,沈永青的右腿被人打斷了,等她去醫院看過沈永青後再來我家。聽後,我都快要急瘋了,心想大江出手也太狠了。我真不知道一會兒該如何面對我姐。
    早飯後,亭亭吵着要玩電腦,被我罵哭了。過後一想,我心裏再不痛快,也不該拿孩子撒氣,就去哄她,哪知她哭得更兇了。我心煩意亂的,沒再理她。她哭了會兒後,反倒不哭了,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中午,我姐來了。一進門,她就把我往房間裏推,邊推邊問:“究竟怎麼回事?你説。”
    “你容我慢慢跟你説。”我邊説邊往後退。
    “沈永青説了,他為你幹事,才遭人追殺的。”
    見我姐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我心想今天在劫難逃。我退進房間後,她跟進來,站在我的對面。我跟她中間隔着一張大床。她衝我嚷嚷:“他媽要報警,他死活不讓,説只有你才能救他。”
    這個沈永青,滿嘴放炮。看來他是要錢不要命,不然大江也不至於下手這麼重。可我哪救得了他呀?
    見沉默不語,我姐吼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你説呀,你怎麼不敢説了?”
    “你信我,還是信她?”我反問道。
    她沒作答,而是説:“你要還是我妹,就跟我説實話。”
    無奈之下,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説了一遍,但只字未提大江。她一定以為是謝大多在追殺沈永青。聽後,她説:“沈永青説得一點兒都沒錯,他就是為你幹事。你不知道這是犯法嗎?”
    “你讓他把錢還給人家不就結了?”
    “你説得倒輕巧,沈永青殘廢了,你養他一輩子呀?”
    “那是他自找的,你趁早跟這種人離了的好。”
    我這句話把她的火勾了上來。她罵道:“他媽的,你還會説人話嗎?”説完,她就跑過來抓我。我無處可逃,跟她遭遇上了。她抬手就是一 記耳光。我頓時就覺得臉火辣辣的燙,心想畢竟我有錯,別跟她計較,就沒還手。哪知她不依不饒,又打了我一巴掌。我也火了,跟她對打起來。亭亭聞聲走過來。 見我們倆打得不可開交,她嚇得哇哇大哭。要不是她的哭聲,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會住手。我姐氣喘吁吁地離開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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