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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一群年輕人,“80後”是他們的年紀,相聲是他們熱衷的游戲。一個帥小夥組織的“嘻哈包袱鋪”,演着原創相聲劇,成為北京年輕人追捧的新風尚。今天,一位學歷最高的相聲演員一位自稱最帥的相聲演員做客財經下午茶,聊聊現在的年輕人如何把玩相聲這門傳統藝術。
沈竹:財經下午茶,天天有好茶。各位下午好,忙了大半天了,您歇會兒,喝口茶,聽沈竹跟您聊聊一些新鮮事。我們説,繁忙的工作,您一定要注意休息。所以我們盡量的在下午茶的時候,跟您聊一些輕鬆的話題,一些新鮮的事物。我梳理了一下,我們下午茶,好象跟您聊過手中玩的核桃、橄欖壺、女工,還有刺繡,好象都是一些傳統的玩意兒。但是在現在,注入一些時尚元素之後,好象又有了新的玩法,今天也是一樣,相聲,提起相聲是一個很傳統的東西,但是現在相聲也變得時尚起來了。今天就幫您請來了兩位時尚相聲的達人。徐德亮,徐先生您好。
徐德亮:您好,您好。 沈竹:看起來有一點年紀,但是實際上是準80後。
徐德亮:對對。
沈竹:另外一位是高曉攀,小潘現在你的劇場裏面,吸引的觀眾是不是都是80後的?
高曉攀:70%吧,然後我們也要開展高校巡迴演出,也開展90後的觀眾群。
沈竹:給我們説説,説個段子,一下子讓我們進入你的相聲情境,感受一下。
高曉攀:這個段子是不能要求的,你知道嗎?因為我們現在有點偏西化。我記着,我總愛在後&説一句話,什麼是好的喜劇演員,一定是要把小孩逗樂的。因為小孩逗樂,老人才會逗樂,老人逗樂了,更別提年輕人了。
沈竹:現在你把電視機前的小孩逗樂了?
高曉攀:我們在努力,在5月份以後,6月份以後,卡酷的黃金檔會播出嘻哈包庫的動畫片。
沈竹:你們開始轉行了,不幹相聲了?
高曉攀:沒有沒有,都是相聲,都是搞笑的東西。
沈竹:因為我們沒有看過時尚相聲。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因為傳統相聲,從小我們就聽,我是天津人,然後家裏人一堆都是做相聲的。然後一開開收音機,那個時候就是怎麼那麼白,怎麼那麼白,就是這樣的段子,就是我們童年的記憶。然後後來是天津衛,你們跟這種有什麼不一樣?
高曉攀:其實沒有什麼不一樣,其實我總愛喊這句口號,叫死繼承活發展,傳統相聲要繼承,而不是繼承它的包袱。
沈竹:能不能不給我説概念?
高曉攀:沒有概念,我現在要跟你講,我們繼承的不是它的包袱,而是要繼承它的技巧。那麼這點是很重要的。它的趾踵相錯,頂袍撞蓋,那麼技巧。
沈竹:比如説吧,我看過你的一個相聲,特別像我看的一個傳統相聲,簡直就像一個翻版。
高曉攀:我開始努力了。 沈竹:你怎麼知道?
高曉攀:對,這段相聲,我很多觀眾説,你們模仿馬三立的開始,我説沒錯。我説,像大師致敬的一個作品。
沈竹:那是我外公寫的。
高曉攀:是嗎?但是這個作品,又源於哪兒呢?要找到根,那就是抱菜鳥,馬三立他也很承認是這樣,那麼他會很有感覺的。
沈竹:你怎麼把它改造成有時尚元素。
高曉攀:其實我只是用了它的瓤,但是我把所有的包袱語言全部都換了。
沈竹:比如説?
高曉攀:那麼我裏頭有一段關口。小的時候,我吃過小豆冰棍,長大了我吃過冰淇淋心地,小的時候我穿過棉衣棉褲,白球鞋,長大了我穿過捷克琼斯、耐克、阿迪,小的時候我讀過唐詩宋詞,長大了我讀過韓寒、郭敬明,小的時候我喜歡紅德羅超級馬力,長大了我喜歡玩任天堂,PSP,小的時候我喜歡四大天王林志穎,長大了我喜歡東風神奇,超級女生,您到底是什麼人,80後。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願望,就是申請低保。
沈竹:然後後邊那個,旁邊有個那個捧的,就説你太熱鬧了,喜歡的東西太雜了,就把這些時尚的東西,把生活中的東西加進來了。
高曉攀:其實也不是時尚,是我們這些人的一種狀態。現在我們這些80後是什麼樣的狀態,因為我總説。
沈竹:你能代表80後嗎?我覺得這個德亮的狀態,跟你就完全不一樣,雖然你們倆年齡差不多?
徐德亮:我代表70後。其實相聲是這樣,相聲是相聲演員説,相聲演員往&上一站沒有化粧,他就是現代的人,所以他嘴裏説不出老話來。隨便舉一個例子,我的相聲也是新寫的,叫IT精英。我問你,你知道什麼叫黑客嗎?
沈竹:我當然知道了。 徐德亮:你説,什麼叫黑客?
沈竹:黑客,那就是在網上黑你的嗎? 徐德亮:什麼叫紅客?
沈竹:紅客,還真不知道,小潘知道嗎? 高曉攀:知道啊。徐德亮説啊。
沈竹:還是回到你這兒了。
徐德亮:什麼叫黑客,黑客就是通過網絡手段,去偷你的東西,上你電腦裏,什麼叫紅客啊,人家説了,紅客就是,也是黑客,但是他的目的是好的。什麼叫閃客呢?閃客就是做flash的,什麼叫捷克啊?捷克?就是一個國家嘛,這是一個都是新的東西,但是技巧是純老技巧,三翻四斗。
沈竹:等於説把一些共同的網絡記憶,大家在平時上網的時候,遇到一些生活的體驗,融進了這些個?但是技術還是老的?
徐德亮:技術都是老的。隨便再舉一個例子。剛才説到你們要拓展90後的觀眾。我在開心網上看到一個視頻。
沈竹:有沒有90後的觀眾? 徐德亮:肯定有啊。
沈竹:十幾歲的小孩?
高曉攀:我們那兒有一堆年輕演員,90後女孩喜歡的瘋的不得了。
沈竹:什麼類型的?
高曉攀:劉帥、賈凱。劉帥,他相聲技巧不是很好,然後但是。
徐德亮:哪能那麼説自個兒的演員啊? 沈竹:靠什麼吸引人?
徐德亮:但是他的技巧不是很好。他越是這種勁。你發現了嗎,現在很多好的演員,是個人魅力去吸引人,而他股勁,我問了很多。
沈竹:你的意思是,個人魅力大於技巧嗎?
徐德亮:不是,技巧一定是在先,那麼美麗也一定要緊隨其上。
沈竹:你的意思是你很有魅力了?
徐德亮:還好吧。因為我知道,我要怎麼説相聲。因為相聲,保彩民放在這兒了,徐德亮説,徐德亮老師説,徐德亮老師一種風格,我説是我的一種風格。
沈竹:90後怎麼説保彩民?
高曉攀:我還真不清楚。也許可能會這麼説,我請您吃蒸羊羔、板鴨、筒子雞,很有可能。
沈竹:你怎麼理解90後,你剛才説到90後?
徐德亮:你看,就是我在網上看到的視頻,一個小男孩,小女孩,戀人打起來了。那小女孩扇了他男朋友一個嘴巴,哭着説,去找你那個89年的老女人去吧。然後我們看了,89年都老女人了,完了,讓我們想到什麼事呢,我們經歷過很多事,就比方説,唐山大地震,我們經歷計劃經濟時代,我們用過糧票。
沈竹:你78年的哪兒經歷過,這唐山大地震?
徐德亮:余震啊,我記憶力,我們家還有地震盆呢,就是不是余震,就是震的余波。但是80後你們就沒經歷過。有一段時間,70後以罵80後為職業,在網上,80後這幫小孩,他們不懂集體觀念,沒有集體意識,全是自私自利,一點兒也不懂集體協作,他們沒有責任感,沒有責任心,完了現在90後出來了,我們70後連罵80後積極的心態都沒有了,但是我們很高興的是,80後已經開始罵90後了。你們這些90後的小孩,沒有責任心,沒有集體觀念,你們太過於自私。
沈竹:這個時尚相聲,不是挑起代級爭端了嗎,這個東西。
徐德亮:其實不是,但是一琢磨,當年60後罵70後也是這麼罵的。你們70後怎麼怎麼樣。
沈竹:看來技術還是傳統的技術。但是有一些共同體驗,可能是70後60後沒有的。但是80後的共同體驗,把內容灌進了傳統的記憶力,也吸引了這一代的新的青年,我們稍試休息,聽兩位跟我們接着聊。
沈竹:財經下午茶,歡迎回來。德亮是學北大中文系的高材生。
徐德亮:不敢當。 沈竹:碩士還是本科?
徐德亮:本科。
沈竹:中文系到學説相聲,到説相聲,是一個很大的跨度。別人會覺得你降格了?會不會?
徐德亮:沒有沒有。那個孔建東老師,我新出了一本書叫新鮮貓史,孔老師給我的推薦就是,要論説相聲,徐德亮比侯寶林還好多呢。但是他在相聲界裏文筆還算可以。這跟他畢業於北大沒關係。
沈竹:小潘你覺得你跟他是兩派的吧? 高曉攀:肯定是兩派。
沈竹:你怎麼分析他 高曉攀:你先讓他説完了,先讓他。
徐德亮:説完了,OK了,沒問題。
高曉攀:説完了是嗎?首先來説,第一,要説,要説分為兩派不敢當。但是我跟徐老師的表演風格是有差別的。徐老師的相聲的確是很雅,他跟我追求的不一樣,那麼如果説把我們倆説的很現代的詞來説,我可能會更商業一點,而徐德亮老師會更小資一點。
沈竹:高學歷,直接導致他的高品位是嗎?
高曉攀:不是,這跟品位沒有關係,是他的藝術風格。
沈竹:就像南派、北派、冷幽默和這個?
徐德亮:就像鄉村音樂和民謠,和搖滾。
高曉攀:而你知道我們後&有規章制度。我們原來是一分鐘笑一次。我從日本回來以後,因為我看到日本的漫殘,30秒讓人笑一次。
沈竹:人本的漫殘很像我們的相聲嗎?
高曉攀:不像,他們很脫口秀的。而日本真正的相聲叫落雨,是有師承傳承有一些技巧的,那麼漫殘是跟落雨的發展,漫殘更脫口秀的感覺,更隨意一些,但是它是需要跟嚴格排練的。
沈竹:他説這拋秀,我現在才明白是脫口秀是吧? 高曉攀:對。
沈竹:可能很多觀眾聽不太懂。
高曉攀:對,我們80後都愛這麼説。我們簡單的,省字,省字都簡單來説。
沈竹:你説的像獨角戲一樣的單口?
高曉攀:不是不是,也是兩個人説。在日本,因為我剛從日本回來,參加它的沖繩喜劇電影節。去他的劇場考察了一下,他們一個話筒,他們節目很創新,也很有創意,那麼我再舉個例子來説。在國外,尤其是美國,現在出了一個叫黃西的一個男孩,他是在美國屬於二流的演員,他演一場要5000美金,那麼他一週要演6場,很火的一個脫口秀美元。那麼在美國,很多脫口秀演員的收入,高於很多娛樂明星,在日本也是,因為脫口秀的漫殘演員,為什麼,因為他的語言,但是我説我們現代的相聲演員應該怎麼樣。
沈竹:不僅是日本,其實歐美,吸引大家的喜劇明星都有這種類似的獨角戲啊,脫口秀的感覺。
高曉攀:你看了,説了半天,你就站到我的立場上來了,你知道嗎。
沈竹:不是,我的意思是説,日本他跟我們的相聲,你剛才説的這個東西,是異曲同工呢?還是?
高曉攀:異曲同工,但是絕對比咱們發展了很多。我當時很奇怪,他們當落雨的時候,會穿着傳統的服飾,但是他們漫殘的時候,兩個人很潮。
沈竹:所以説服裝不重要。
高曉攀:不,很重要,很時尚,所有的漫殘演員一上&,下面是尖叫,跟演唱會一樣。
沈竹:但是你有時候穿大褂,有的時候就穿西裝? 高曉攀:也有尖叫。
沈竹:穿什麼衣服的時候? 高曉攀:我穿什麼衣服都有尖叫。
沈竹:開始自戀了。 徐德亮:那衣裳還給我。
高曉攀:真的,都有是尖叫,女孩們就是尖叫。
沈竹:你剛才説衣服,不同的風格,可以完全不一樣的味道?
高曉攀:為什麼韓國明星,日本明星,為什麼女孩就是喜歡呢?我再舉個例子來説,這些人是花錢來消費的,買你唱片的,買你附屬産品的,你幹嘛不把他們哄高興了,這是很商業的。
沈竹:你為了讓他們高興,就是他們怎麼高興,你怎麼穿。
高曉攀:未必,記住了,玩藝術,玩這個東西,就是看似迎合,其實並不迎合。比如喜歡裏李晶晶,很多女孩都喜歡她,喜歡她什麼,因為她是那種勁,她是那種很魅的那種。
沈竹:你會為了讓女孩喜歡你,你去學這種勁嗎?
高曉攀:不會啊,我就是我高曉攀,所以説,可能會喜歡我高曉攀,知道嗎。也許會有人説,高曉攀這人怎麼這麼驕傲的,這人怎麼狂啊。
沈竹:德漂是不是也會覺得,別人會喜歡你的勁兒?
徐德亮:應該是吧。他可以有氣場,我覺得要讓你學小潘這個,&上玩帥,讓我唱歌跳舞我肯定學不了。
沈竹:他跳舞,你真的學不會嗎?説學鬥唱,這模仿能力也是一派吧?
徐德亮:我來不了,真來不了,甘拜下風。但是就是我是這種,反正坐在這兒,坐而論道,侃侃而談,我相信會有人喜歡。就是你不能,不能要求你的觀眾變天下,13億都是你的觀眾,這太不現實了。
沈竹:能不能讓我們體會一下,你的這種雅是什麼風格?
徐德亮:就是現在這樣的。 沈竹:沒笑啊,我們?
徐德亮:那沒有幽默細胞。 沈竹:小潘也沒有笑啊。
高曉攀:沒有沒有,我挺。 徐德亮:他是內行。
高曉攀:對,你知道為什麼嗎,我説下來就是,徐老師是徐老師的風格,我有我的風格,真的是這樣的。我們這邊一定知道我們的觀眾群是什麼,多則獲少則得,我也想把70後,90後,60後,50後,我都想把這個觀眾群抓到,我不可能的。
沈竹:對,但是我們現在需要感性的認識,你們老説是概念,你的風格是雅,你的風格是火,這雅是什麼樣的,是馬三立那樣的,是侯寶林那樣的,還是像周立波那樣的,有獨角戲風格的?
徐德亮:這個你跟中央&説説,連着放一年我的相聲你就知道了。
沈竹:你説説嘛,現在是個機會嘛。
徐德亮:現在不行啊,我的搭檔也不行,我坐在這兒,我被小潘同志的光芒完全掩蓋掉了。
高曉攀:沒有沒有,就比如説,我最近有一個新的作品叫《狂人日記》。狂人日記還演過一個話劇,也是獨角戲,一個人從頭演到尾。那麼説到我這塊了,我可能就擠幾個經典的包袱吧,這個相聲裏頭。剛才説,我們小的時候,聽的都是松下索尼的這個錄音機,那麼開始聽流行音樂是為了騙父母的錢,説我們要學英語。到了現在MP3齣現了,到現在我都很奇怪,WMA是怎麼組合,因為MP3里全是他們的歌。然後就是有點冷了。
沈竹:太冷了。
高曉攀:不冷,是因為你要過了一下腦子,可是現在年輕人並不需要過腦子,因為他太了解這個故事了。
徐德亮:不是,因為什麼呢,就是説相聲的,一塊兒坐在一塊兒,你説你給我們説一段,這個是我們特別特別為難的,不是那種氣場。我要把我的內在調動出來,把你的氣場調動出來,讓你樂,那我就不是我了。
沈竹:那你比如説你剛才説了一個技術,三翻四斗,那還有什麼樣的技術,可以給我們舉個例子嗎?
徐德亮:有很多的技術。這個關口也説了,三翻四斗,吃了吐,啊,這種,有意的曲解,諧音詞等等等等,有太多了,情料之中意料之外,對,非常多。
沈竹:所以必須要搭檔,所以你們的搭檔沒來,我們就想,可能今天真的是欣賞不了這種相聲的味道?
徐德亮:搭檔來了,恐怕也欣賞不了。因為咱們現在是聊天的狀態,不是演出的狀態。你換句話説,來一個唱歌的,你給我們唱一段,那個。
沈竹:經常唱啊。
徐德亮:那也得拿一個吉他坐在那兒,琢磨半天,調自己的狀態。
沈竹:不不不,他們依靠想象就夠了。 徐德亮:讓人樂是比任何東西都難的。
沈竹:但是我覺得,一個人演獨角戲的時候,就是從頭演到尾的那個話劇,不是也是一個人在取悅觀眾嗎,在逗觀眾笑嗎?其中涉及到很多。
徐德亮:你要調動出那種幽默的感覺,現在是聊天調動不起來。
沈竹:演員應該説來就來啊,這個五秒進入狀態這是一個職業的風格。
高曉攀:是,可以的,我跟你説這都可以的。但是現在是聊天的氛圍,聊天狀態,就這樣吧,那麼其實。
沈竹:比如説我們頭一天見面。
高曉攀:我來抖一個包袱吧,如果不抖包袱,你今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就跟你説句心裏話,我曾經在,都説流星雨面前許願特別靈,我就在等流星,終於等到流星雨來了,我立刻閉上眼,我許了一個願望,我希望我能跟沈竹搞對象。當我睜開眼一看,流星雨原路返回了。
徐德亮:哈哈哈,多可樂啊,你看。
高曉攀:其實我告訴你,曹操墓是真的。真的,不開玩笑。挖出兩具屍體,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大的是曹操的,小的是曹操小時候的。
沈竹:這個還叫可樂啊。 高曉攀:真的,其實挺多的。但是這個。
沈竹:但是你的也有真面實例的是吧,我看看房奴的,蝸居的也提到了很多。
高曉攀:有,有,我曾經在這裡頭我説,我在這個作品裏寫道了,説我們現在的年輕人,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進了大學以後,又趕上大學擴招,好不容易努力吧,把大學畢業以後,發現自己是本科文憑,本科文憑什麼也不是,乾脆借錢考一個碩士吧,碩士考完了,乾脆再考一個博士吧,當博士考完了,再回過頭一看,還不如一個高職生,乾脆找一份工作吧,找一份工作,一個月工資3000塊錢算是不少了吧,你在北京奮鬥兩年,撐死你買一個三平米的經濟適用房還是毛坯的,還不能加個精裝修,我們現在的80後,連經濟適用房都買不起了。
沈竹:最後只能申請低保了,是你的包袱是吧?
高曉攀:很多,我們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沈竹:據説你火了,你自己也買不起房是嗎? 高曉攀:對啊。
沈竹:真的嗎? 高曉攀:真買不起。
沈竹:不是噱頭嗎? 高曉攀:我絕對不是噱頭。
沈竹:剛才回家洗澡那家不是你的房子?
高曉攀:不是我的房子,我特別希望是我的房子。但我最近有一個包袱,然後給他們寫了一個,也是關於房子的。他説你年收入300萬至400萬,三環至二環之間,你愛買哪兒,買哪兒的房子。然後要是年收入100萬到200萬,是三環至四環愛買哪兒的房,買哪兒的房子,你要是年收入是50萬到100萬,五環以外,你愛買哪兒的房子買哪兒的房子,年收入要是10萬到20萬,你愛買哪兒就買哪兒吧。真的。
沈竹:他的風格我領教了,德亮你現在處於弱勢。我覺得他的熱火朝天的東西,包括跟社會的&&,他自己自身的投入。
徐德亮:你看我現在發現了,沈竹太挑事了。
高曉攀:對,真的我跟你説句心裏話。 沈竹:這是我們的職業道德,好不好。
高曉攀:這是職業道德嗎?
沈竹:然後德亮,你真的得讓我們感受一下你的這個冷幽默和優雅。
高曉攀:其實是這樣,我給你一個建議,徐老師,因為我總是看徐老師的作品,包括他以前的誇品位,包括很多的新作品,包括徐老師以前的學單弦很多節目,而且我還給他捧過學單弦。
沈竹:你看這小潘一口一個徐老師,徐老師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讓我們笑?我們稍試休息回來接着聊。
沈竹:財經下午茶,歡迎回來。給先呼萬喚,使也不出來。
徐德亮:什麼叫使也不出來。
高曉攀:沒有,關鍵是徐老師是,他的相聲,因為是要在劇場裏頭,很安靜的去聽他説相聲的,他是那種狀態,就跟我們包袱一樣。
沈竹:我們讓他表演一下,安靜好不好。
徐德亮:表演一下,不足以尊重,我是藝術,謝謝。 高曉攀:對對對。
沈竹:就藝術是不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潘這就不是藝術了。
徐德亮:你要把耳朵洗乾淨,完了買我的票,坐在劇場裏,而且一定要在七點半之前去,七點半之後,去,對不起,請第一段之後再入場,要關閉手機、呼機、尋呼機,往那兒一坐,踏踏實實的,聽完以後,什麼玩意兒,你再退票走。
沈竹:其實我覺得德亮説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觀眾對演員的尊重,但是很多時候有的場子不光是相聲的,很熱鬧,很隨便,瓜果李桃全進去了。
高曉攀:我們的場子,對,我們的場子,你在指的是我們的場子,我們要的也是這種狀態。
沈竹:東北的很多演出也是這樣的。 徐德亮:恰恰我們是北京的演出。
沈竹:您覺得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徐德亮:對,比方説也是説一個買房子的這個,我那段買房子是這麼説的,我就買不起房,買不起房怎麼辦呢?我只好住在立交橋底下,我也感覺很舒服。立交橋底下有一個車拐彎的地方,我在那兒往那兒一住,把傢具搬到那兒去,每天早上起來,八點鐘起來,在我的院子裏喝咖啡。你等會兒,怎麼還有院子啊?有陽光曬到的地方就是院子,沒有陽光曬到的地方就是臥室。喝一天的咖啡,夕陽西下,哎,我的院子大了,因為太陽是斜曬的嘛。
沈竹:真是笑着哭。
徐德亮:就是這種,我天天的不用吃飯,不用做飯。我點餐嘛,你能掙着錢叫外賣嘛,我看著孩子騎着自行車,後邊帶着那個食品箱,這不都是為了奔房子嗎?這不能瞧不起人家,我趕緊從床上下來,我説兄弟兄弟,進來進來,別敲門了,哪兒有門,就是這種。
高曉攀:對啊。
沈竹:完全不一樣的類型。你看我們沒買票,你不是讓我們欣賞掉了嗎,真給我們院子。我們下午茶的觀眾,謝謝徐老師啊。
徐德亮:謝謝你。
沈竹:我們説其實諷刺與幽默是相聲的本質,你不跟現實接軌的時候,總是覺得隔靴搔癢。所以很多傳統的東西,雖然很好,但是聽起來可能共鳴是少了一點,這是你們創新的一個動力嗎,怎麼找到這條路的?
高曉攀:其實還是很商業化,我總説我們很商業化,我也不否認,包袱是什麼什麼的,説太多,真的,就像我老説的那句話,解放思想,實事求是。
沈竹:你真乖,一定是個好學生。
高曉攀:沒有,我很喜歡鄧小平毛選。然後解放思想是什麼意思,這是在,鄧爺爺是70年代提出來的,在那個時代提出這個詞還是有很大的壓力的。那麼我到現在我都説,我們包袱的演員一定要解放思想,我們不要總是看傳統相聲這樣,他們的俱樂部,我們放眼世界去看,喜劇是什麼樣,就跟我説我們的演員一樣,你一定要有符號,為什麼要有符號?就例如張雨生,大家記住他,因為是齊頭簾,扣係在這樣。那麼再舉個例子,巴勒特基頓是法國非常有名的喜劇大師,他一定是彩色襪子,周麟也別提了,那麼鐘馳也更別提了,永遠是白襪子,褲頭很短,這就是符號,記住了,符號會讓人記住的。
沈竹:這就是所謂的藝術形象。
高曉攀:一定是這樣的。那麼咱們再説道包袱,我們一定要把觀眾逗樂了,他們才會下一次再買票,再來聽。
沈竹:逗樂有很多的方式啊,比如説現在京城流行的喜劇,或者説是東北流行的二人轉。
高曉攀:什麼是喜劇,什麼是二人轉?
沈竹:話劇裏面經常用一些網絡的段子和網絡紅人來做他們的包袱,説一些好玩的段子應迎合觀眾。
高曉攀:但是為什麼喜歡相聲你知道嗎。我們有一個節目叫大牙播報,現在在我們那兒很火。道歉門,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兒,晚上在&上説,加上自己的觀點。
沈竹:新聞性那麼強,會趕上我們電視了呢。
高曉攀:絕對會比電視,因為什麼,電視有的説,有的不能説,的確是。而且在我們的劇場裏頭,我們是很自由,很認真的,想説什麼就是什麼。當然了我們沒有一些其他的,但是我們説的,就是老百姓愛聽的,為什麼?因為他們是買票了。
沈竹:你完全迎合嗎?就像德亮是不是認為,很多的逗樂的事情也很低速,或者説是?
徐德亮:這個是一個品位的問題,這不是技巧問題。
沈竹:你為了逗樂會不擇手段嗎? 徐德亮:肯定不會。
沈竹:那有的人是會為逗樂不擇手段的?
徐德亮:對啊,比如説二人轉。我覺得二人轉就是,把中國的道德標準拉後了20年。
沈竹:有那麼嚴格嗎?
徐德亮:很嚴格。比如説我們之間,咱也會説個不太好聽的東西,或者説個暈段子什麼之類的,僅限於我們之間,有一個女士在場,絕不會説。但是現在我們很多的二人轉,其實不是二人轉,叫做洗浴中心式的二人轉,或者二人秀,他在&上説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底下,大人、小孩,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婦全在聽,而且往往那些女孩樂的比男孩樂的聲音還要大。所以整個人的道德標準是給拉低了。
沈竹:但是大家樂了,體覺得這種樂不是你要的那種樂? 徐德亮:末日狂歡。
高曉攀:我説不出這樣的詞來。因為首先來説,我們那塊,我總結的觀點是,我們先一定要火,一定要激動的笑,觀眾一定要激動的笑,激動是一定先刺激到你。
沈竹:有沒有底線?
高曉攀:有,像我們後&有句很嚴格的,這個是要開除的。一句話,不準,除了特殊節目以外,不準拿殘疾人開玩笑,不準&上罵街,不準説淫亂的語言,這條會被開除的。在我們後&。
沈竹:小潘真是陽光的80後。讓我們看到了。
高曉攀:不是,為什麼,因為更好的發展,因為嘻哈包袱要走出國門。
沈竹:真的放眼世界了。這次日本看來感觸很深。
高曉攀:我總説相聲世界觀,會有方法論嘛。
沈竹:看來你們兩個都是很有文化的相聲演員。
徐德亮:這個世界觀,跟這個放眼世界,不是一個詞兒。
沈竹:我們混搭,語言上也混搭了是吧。
徐德亮:其實是這樣,因為現在經濟好了,為什麼演出多,就是因為經濟好。所以,觀眾選擇的面多。我可以看最傳統,最古雅的廳堂版牡丹亭,青春版牡丹亭,我也可以看最火爆的嘻哈包袱的相聲,我也可以看唐詩宋詞朗誦會,我也可以去看民謠,也可以去看搖滾。有無數小劇場話劇,我就想聽二人轉,我就願意嘎嘎嘎一樂也可以去。
沈竹:你覺得你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誰?相聲?
徐德亮:沒有競爭對手,相聲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這種多元化。所以給相聲演員壓力很大,我們就是往那兒一站,兩個人就開始説。就跟你説的似的,你把我樂了,那倆人把你説樂了,挺難的,這是功夫。
高曉攀:就跟現在的,現在的這個市場,其實我特別希望,相聲園地是越來越多,因為相聲喊了無數年産業化産業化,只有相聲園子多了,競爭激烈了,才能開始真正的産業化。
沈竹:你説的這個園子是場地? 徐德亮:就是劇場,小劇場。
高曉攀:就是小劇場,各個團體,現在北京多少個團體,我讓我們公司的這些員工去每個劇場做一個考察。我們有十個不同年齡段的人做一個調查問卷,很多人都不知道。
沈竹:人家劇場讓你們進嗎?都是互相競爭的?
高曉攀:放心,他們不願意説,是工作人員,不是我高曉攀。 沈竹:潛伏啊?
高曉攀:對。 沈竹:小潘善於做間諜工作。
高曉攀:沒有,不是間諜工作。
徐德亮:不是,因為有他們這個,所以我們每個小劇場都準備了一個雞窩。真的。
高曉攀:真的是這樣,他把問卷擱雞窩裏頭,拿出來。
所以説我們做一個調查問卷,我們很科學,至少這個劇場裏頭,他的上座率是什麼樣的,他的觀眾群是什麼樣的,他的購買能力是什麼樣的,他的分佈區很重要的。
沈竹:很不一樣吧,劇場的人群? 高曉攀:對,很不一樣。
沈竹:比如説呢?
高曉攀:不能比如説,比如説就都知道了。但是我知道我們嘻哈包袱,應該怎麼做。所以到今天我們的一票難求,舉個小例子來説,你們電視台都比較喜歡聽例子。嘻哈包袱為什麼會這麼火,我們會做一週的票多。因為嘻哈包袱一週要有13場的演出。13場,從周一到周日天天在演,那麼兩個團隊同時在進行演出,兩個劇場。那麼這一週13場,我們有一個票圖會畫一個,為什麼票房好,為什麼票房不好,那麼好。
沈竹:像收視率似的,畫一個曲線?
高曉攀:票房好,不好的情況下,我們拿出來,把這場錄音再調出來,再畫一張圖,哪一場的效果差了,來,把這個演員叫來,一塊兒來&&他分析,為什麼差了。只有這樣,相聲才能説得更好。
沈竹:就是像笑點,是有程度的,你們會把笑點的強度、弱度都標出來。
高曉攀:對,而且為什麼我們要做80後的市場,很廣。就跟現在,很多電影投資商,願意跟我高曉攀聊,也有很多意向性的合作。為什麼?因為我説了一句話,我説你是要掙錢,還是要想揚名立萬?他説我想掙錢。
沈竹:真的説的想掙錢。 高曉攀:不,很多投資商,我問投資商
都是想掙錢。因為我要讓投資商掙着錢,才會跟你第二次合作。
沈竹:你沒説想掙錢,你説你想買房?
高曉攀:沒有,我説我要掙錢,我們的利益點是一樣的,先達到共識,共識才能合作。那我説了一句話,我説,現在的買票,進電影院的人都是什麼人?都是80後。那麼80後都是小情侶各方面的,一方面的,而這批孩子要明白是看什麼片長大的?港産片,絕對的。
沈竹:所以你們在語言裏,這種港&腔?
高曉攀:沒有,我們不會有港&腔的,我們會很本土化的,也會很北京腔的。
沈竹:但是會模仿港&明星嗎? 高曉攀:不會。
沈竹:那怎麼加呢? 高曉攀:那個是太簡單的搞笑手段了。
沈竹:怎麼喚起大家共同的記憶呢?
高曉攀:舉個例子來説無厘頭的東西。那麼挖根,挖根,看周星弛的表演,大家為什麼喜歡周星弛的表演?周星弛絕對是個人魅力,我很提倡我們的演員個人魅力,甚至我跟我的演員們來説,你們怎麼洋氣怎麼帥給我怎麼弄。
沈竹:人人都整成腕?
高曉攀:一定是這樣,為什麼,明星是有光環的。推薦你們看部電影《就是這樣》。 沈竹:Michael Jackson’s
IS It
高曉攀:傑克遜的那個,就是這個。你要看看你就知道,他為什麼紅,為什麼火了,因為對待藝術,對待它的狀態,你就記住了,我要求演員一定要穿的很漂亮,很精神。為什麼,因為你選擇了這行,你選擇了在萬人矚目下讓人看你你就要與眾不同,明星是要有光環的。
沈竹:別人不拿你當個事兒,你自己首先拿自己當個事兒,然後德亮是不是覺得小潘比較前衛?
徐德亮:挺前衛的,挺好的。 沈竹:你的想法跟他覺得有距離嗎?
徐德亮:沒有什麼距離吧,因為做演員,那肯定是這樣的。你要有適當的包裝,一定要這樣。否則你跟普通人怎麼區分呢?
沈竹:你現在吃開口飯的,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徐德亮:我沒有什麼痛苦啊。
沈竹:最糾結的?現在擔憂什麼呢?為什麼説末日帝國那樣的話?因為我覺得現在?
徐德亮:我比較擔憂就是現在,就是這個,因為相聲火嘛,相聲太火了,北京有30多個劇場,天津有10多個小劇場,天天都在演。問題就是説明,魚龍混雜。另外有很多來買票聽相聲的觀眾,他以前是不聽相聲的,他是來聽那個洗浴中心式的二人轉的東西的。這樣會給我們的演員造成很大的壓力,會給我們的演員造成一個惡性循環。就是觀眾聽這個,你沒説,他走了,他不來了,你要説了,下回你説的比這個還得邪乎,這會是這麼一個問題。
沈竹:大家的感覺,受的這種刺激越來越大,所以很多時候就麻木了。對一些笑點,所以優雅是很有挑戰性的。
徐德亮:其實沒有挑戰。就是還是這句話,就是他剛才説的話特好,就是叫做觀眾細分,就是細分,你賣一個杯子也是,你賣這個杯子,絕不會上我們農村去賣,對吧。然後那種土木的桌子絕對不會在城裏賣。並不是説,哪個東西好不好,而它有不同的受眾。
沈竹:所以你們一定聚焦,聚焦可能是最後的一個很好的?
高曉攀:對啊,就跟電視台做節目也是這樣,電視台都説我們的觀眾群什麼樣的,觀眾群是什麼樣的,他們才會按照這個觀眾群去做這種風格的節目。為什麼?要的是收視率啊。
沈竹:好,短短30分鐘的時間。我們説今天的下午茶聊的很精彩,我們了解了一些年輕人怎麼讓一些傳統的相聲在現代的這種環境下發出新的光芒。我們感謝兩位,希望在以後下午茶的時候,能夠聽到你們更精彩的包袱。
徐德亮:謝謝。 沈竹:下次把搭檔帶過來。
高曉攀:好,謝謝。
沈竹:今天很多時候在聊天的狀態都很謙虛。如果想了解一些新鮮的事物或者是感興趣什麼,都可以發送電郵告訴我們。我們的郵箱是交易時間下午茶的7個首字母,JYSJXWC@126.com,我們明天下午茶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