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象和具體之間遊擊的風雅騎士
    2010-04-15    文/許志翔    來源:經濟參考網

    出生與死亡對於個體的人而言,既十分具體,又特別抽象。生死一瞬,當我們聚眾笑談的時候,具體到可以等閒視之,可以反復把玩。當我們雨夜獨對的時候,又抽象到迷離恐怖,莫衷一是的地步。若在生死之間又糅以愛欲,又幾乎可以與“紅塵”、“輪迴”等語詞一樣,足以用“中國式人生觀”慨嘆一番。在如此背景之下,跟隨張永義的《生死慾念》去巡禮“西方文學永恒的主題”,細聽他如數家珍般地講述西方文學逸事,於萬千勞苦瑣事中偶拾所謂小資情調,房子乎,私車乎,就學看病難乎,暫時均可拋別。
    前言《彩色螺旋式的雙重生活》,似乎暗示了一種遊擊生涯,“灰色燧石:生命之旅”、“銀色刀叉:口腹之欲”、“白色睡蓮:夢幻之花”、“金色火焰:愛神之箭”、“黑色河流:死神之歌”等章節標題,又暗藏風雅,念及作者的《電影花粉》、《藍色記憶的年代》、《南宋風雅詞箋》等風雅之書,東風西風,古風今風,一時似可全窺。
    《生死慾念》多論及小説,僅以“生命之旅”一章為例,就以“異鄉、紀念、陽具、弒父、復仇、姐姐、兄妹、無辜、遺棄、新生”等主題連綴了關於托馬斯?沃爾夫、薩爾曼?拉什迪、勞倫斯?斯特恩、米歇爾?圖尼埃等多位作家的評點,縱橫捭闔,從生平逸事到作品細節,恰如作者自己在書中所引用的納博科夫對於《包法利夫人》的點評,“表現的是人類命運的精妙的微積分,不是社會環境的加減乘除”。
    《生死慾念》讓文學中那些因年深日久而無人問津的強悍文字再度狂歡。比如張永義對荷馬史詩《伊利亞特》的評點和引用。他認為《伊利亞特》可謂是一部浸透着鮮血和淚水的書,對於死亡和性愛的描寫既殘忍而又充滿真正的詩意。甚至援引了“投槍出手,打在生殖器和肚臍之間——痛苦的戰爭致殺可悲的凡人,以這個部位最烈。槍矛深扎進去,他曲身槍桿,喘着粗氣,像山上的一頭公牛,被牧人用編絞的繩索綁得結結實實,拖着行走,任它一路掙扎反抗。就像這樣,他忍着傷痛,氣喘吁吁,但時間不長,僅在片刻之中。”這樣精彩的文字。
    西方文學浩如煙海,於一本書中探詢“西方文學永恒的主題”,很難“舉重若輕”。而張永義選取“生、死、慾念”的主題予以一網打盡,談笑間氣象萬千,時空之幕漸次拉開,數百年的風塵男女、如煙往事一一述評,文字中又頗多書生狂狷之氣,間或插入詩詞歌賦兒女柔情——引讀者以懷古之情憑吊西方文學,才情如此,令人扼腕。
    “抽象”與“具體”,卡夫卡式的玄遠冷峻與“紅爐小火茶當酒”式的直通血脈之文,“彩色螺旋式”的雙重“閱讀生活”滋養了“張永義式”的作家。如作者所言,飲食和睡眠浪費了生命的大部分光陰,然而轆轆饑腸在華夏美食的撫慰之下,疲倦身軀於古典美夢的眷顧之中,所謂“俠骨柔情”,所謂“終極關懷”,俱為“杯具”,浪費與否,大都笑談。醉生夢死之餘,花天酒地之外,捧讀《生死慾念》一書,“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也好,“陽具、乳房、眼淚、螺旋、迷宮、鏡子等等紛亂意象”也罷,且聽《生死慾念》一一道來,無盡情思,無窮風骨,都做“大江東去”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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