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客心中的“香格里拉”
    2007-09-19    本報記者:於文靜 穆東 秦晴    來源:經濟參考報

  藏族大媽在香格里拉縣獨克宗古城歡跳“鍋莊”舞。本報記者:秦晴 攝

  夜色下的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獨克宗古城,三三兩兩的游客在繁華的四方街周圍一排排銀器、毛皮、茶葉店裏散步消食。慵懶的爵士樂和芝士的香氣從一家籠罩在淡黃色燈光裏的咖啡店飄出來,門口的小黑板上寫着:供應西式早餐,周六墨西哥餐,周日印度餐。
  桌椅墻壁都是木制的,地上擺着兩個黑色的尼西土陶火罐,三隻藏族龍頭臥在火罐上,印着藏傳佛教如意結的門簾隨風微微鼓起。櫃&上新鮮出爐的胡蘿蔔芝士蛋糕和一些可愛點心的奶油香氣挑逗着路人的嗅覺。

四國人經營的咖啡店

  在這個藏族人聚居的古城裏,這家叫Compass的小小的咖啡店卻是由四個國家的人們共同經營的。清瘦的老闆Joseph是個有着深深的背包情節的新加坡人,在開店之前他就在新加坡組織很多大學生到中國廣袤的大山裏徒步、野營、登山,“後來我被香格里拉的雪山、宗教和當地人心中的寧靜深深吸引,於是在這裡開了一年的客棧。”Joseph説,時間長了,天天藏餐他也受不了,常常想念西餐,於是就開了這家咖啡店,“讓老外們的胃口也能找到家的感覺。”
  Joseph的印度妻子Carol是店裏的主廚,她總是穿着白白的工作服,扎一隻黑而粗的麻花辮子,笑起來時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每到周日,是Carol最忙碌的時候,因為當天的推薦菜品是她帶來的家鄉風味。
  清瘦、黑色中短髮、眼睛細細的伊琳以前在新加坡的電信公司做培訓工作,來香格里拉探望Joseph夫婦兩次之後,就搬到Joseph店裏幫忙了,“以前古城裏經常停水停電,晚上我得燒水才能洗澡,即使這樣我也喜歡這裡寧靜的生活。”但是,她在和當地的藏族店員相處之初卻常常感到不同文化的衝突。“新加坡人很講效率和精準,但這裡人們很悠閒,很多事情都是差不多就行,有時候對此實在沒法理解。”
  “香格里拉這個地方很安靜,當地人的心也是寧靜的,能讓我沉下來,想想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不像在新加坡,大家都只是低着頭快速趕路。我打算給自己兩年時間在這裡,回去之後可能會繼續讀書。”

藏族舞優雅溫柔

  在四方街的廣場上,每天晚上都有很多藏族大叔大嬸圍成幾圈跳鍋莊、弦子等民族舞蹈,伊琳有空的時候也會跟着跳上幾圈,“藏族人真是太奇妙了,他們講話很大聲,好像很粗野,但是他們跳起舞來竟然那麼優雅,那麼溫柔。”
  櫃&後面,還在上高中的,雙手插在帽衫兜裏的美國小姑娘Melanie又和旁邊的藏族服務員小梅逗起來了。
  Melanie的父母和哥哥都在店裏工作,每到周六,大鬍子爸爸會隆重登場,給客人準備家鄉的德州墨西哥風味大餐。
  Melanie説她很喜歡香格里拉的冬天,“到處都是雪,成群的牦牛在雪中,太美了,和德州很不同。在這裡民族文化是扎根在當地人心裏的,很多上年紀的老人每天都穿傳統服裝,在美國人們可不會這樣。”

“我喜歡在這裡工作”

  藏族姑娘次裏央宗正用漢語夾雜着簡單英語幫客人點餐,她已經在店裏工作一年多了。“我喜歡在這裡工作,環境乾淨,外國人很有禮貌,我能學點簡單的英語,而且這裡不賣酒。”
  夜漸漸深了,批薩和意大利麵條的香味一陣陣地飄出來,不同膚色、不同國籍的背包客們在咖啡店裏卸下了一天的疲勞,慵懶而悠閒地享受着家鄉食物帶來的溫暖。
  一個膚色黝黑、滿臉皺紋的50多歲藏族男人戴着氈帽在角落的椅子上靜靜坐著,藏獒一樣警惕的眼神望著門口,看到記者,靦腆地笑笑。有客人走了,他趕緊上前從收拾桌子的央宗手裏熟練地接過餐碟送進廚房。
  Joseph告訴記者,這個藏族男人是他們以前去山上野營時的嚮導,“他對我們非常好,我就把他帶回店裏做保安,他很勤快,非常努力。”
  高大而健壯的澳大利亞人An Thony就是因為想改善當地藏民的生活而留在香格里拉的。他供職於一家名為“藏東國際語言交流中心”的非政府組織,在那裏教授50多名藏民學習簡單英語,旅游接待的一些相關知識,“我希望這些虔誠而善良的人們通過提高這方面的能力,能繼續留在古城裏做些生意,生活好起來,而不是像麗江那樣,把機會讓給善於做生意的外地人,自己搬出古城,那樣對古城的傳統文化保存是很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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