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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貸危機至如今已5年有餘,美國經濟復蘇仍步履蹣跚,歐元區深陷債務危機且經濟衰退,而作為全球經濟增長動力的新興經濟體增長也遭遇集體減速。以上種種跡象顯示:全球經濟增速放緩已是一個普遍難題。近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也把2013年的全球經濟增速預測從3.5%下調至3.3%。 為何各國的寬鬆貨幣政策和積極財政政策仍不能有效地刺激需求,提振全球經濟?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在於全球性産能過剩猶存。在全球經濟衰退的大背景下,需求不足進一步惡化了這一問題,企業持續去杠桿化,大宗商品價格走低,經濟陷入惡性循環。 從目前各主要發達經濟體的産能利用情況來看,産能利用率普遍不足80%,其中美國全部工業部門的産能利用率為78.48%,歐元區17國製造業的産能利用率為76.50%。中國沒有披露産能利用數據,但我們根據模型測算,其産能利用率應該更低,大致70%左右。 過去,著名經濟學家Roubini曾預言:受到需求疲弱及産能過剩雙重夾擊,美國房屋、消費者耐用品及商品等數據將難有好轉,甚至導致未來3年陷入通縮;同時,因中國等新興市場過度投資,而國內需求並未提振,全球經濟産能過剩將更為嚴重。 的確,如今“通縮魅影”猶在。在美聯儲及其他各國央行“量化寬鬆”的對衝下,通縮不體現在資産價格的下行(甚至可能是資産價格的上行),而是體現在全球經濟在産能過剩與需求疲軟的雙重打擊下,“雞肋型”經濟持續很長時間,即“不死不活、不好不壞”。 如何應對産能過剩問題,註定是後危機時代各個經濟體面臨的長期挑戰。短期“去庫存”、中期“去産能”應該是危機後的必由之路。 一是要擴大需求。所謂需求創造供給,只有需求的擴張才能改善“總供給-總需求”的失衡,從而改善企業的盈利。對於歐美發達國家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減小債務危機的負面影響,提振企業、居民對未來經濟的信心,加速貨幣流通速度,從而使央行發行的基礎貨幣轉變為真實的需求;對發展中國家而言,最大的問題是結構調整問題,包括改變對發達國家外需的依賴,更多依靠內生增長,並改善貧富分化的問題,以改善消費需求。長期以來,一些發展中國家過度依靠出口和投資拉動經濟的增長模式,讓發展中國家飽嘗了“高增長”的快感。當外需不振打壓出口,過度投資加劇經濟失衡,傳統經濟增長模式已不可持續的時候,經濟轉型勢在必行。 二是消滅過剩産能。不能有效消化的産能過剩既會導致企業利潤率下降、銀行不良貸款上升和通貨緊縮壓力,同時也意味着稀缺資源的巨大浪費,因此必須逐步消滅過剩的産能。上世紀20年代末期的大蕭條,最後的處理方式就是將牛奶倒進密西西比河;中國紡織工業90年代也有壓産的先例。儘管有些殘酷,但的確是解決産能過剩的有效方法。 三是減少貿易壁壘,繼續推進全球化,通過全球的兼併收購實現全球産業結構的再平衡。歐美等國不應再通過技術壁壘等方式保護自己的企業,阻止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的競爭。從短期而言,貿易保護主義雖有助於保護本國企業,減弱本國的供給-需求失衡問題;但長期而言,這並不利於消滅全球的産能過剩問題,最終還是會拖累全球經濟的增長。 從目前來看,全球經濟面臨着貨幣“流動性陷阱”和實體經濟産能過剩並存的困境。貨幣的發行並能有效激發需求,而必須通過全球經濟結構的再平衡才能解決本輪經濟危機,因為本輪危機並非周期性危機,而是結構性危機。 在結構性危機未能得到有效化解之前,産能過剩誘發全球通縮,並非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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