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權債風險是日本新政府“頭號大敵”
2012-12-19   作者: 張茉楠(國家信息中心預測部副研究員)  來源:中國證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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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7日,日本總統大選塵埃落定,自民黨黨首安倍晉三重新執政。面對“內憂外患”的日本經濟,安倍晉三競選宣言中稱,繼續無限量貨幣寬鬆政策提高通脹目標,繼續加大財政赤字。然而,筆者看來,這意味着日本可能離主權債務危機臨界點不遠。
  近幾年來,隨着政府財政支撐能力急劇衰減,日本克制引爆日本債務危機的爆炸力也到了極限。無論是債務總額與GDP之比、財政赤字與GDP之比,還是國債依存度,目前日本都是世界發達國家中最差的國家之一。日本的債務總額與GDP之比1999年超過意大利,在發達國家中最高。此後持續惡化,惡化程度在發達國家中均為第一。
  日本在依賴發債的赤字財政中越陷越深。在過去20多年裏,日本國債平均每年以40萬億日元的速度增長,財政支出進一步擴大,但稅收缺口卻越來越大。日本長期靠“新債補舊債”,不僅讓債務越滾越大,也讓國債總額和國債依存度屢創新高。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最新發布的年度《全球金融穩定》報告中預計,2012年包括國債、借款和政府短期證券在內的日本國債總額將達到1085.5072萬億日元(約合人民幣90萬億元),飆升至相當於國內生産總值(GDP)237%的水平,折合日本人均負債額高達850萬日元(約合人民幣68萬元),兩項指標均創歷史最高紀錄。
  2013年,日本將步入還債高峰期。據彭博社統計,2013年日本的到期債券(包括國債、金融債、CPI挂鉤債等)本金高達1.98萬億美元,較2012年增長超過45%;債券利息為1139億美元;未償還貸款1071億美元。由於當前日本中央財政收入的一半左右要用來償付債務利息,日本政府還本付息壓力將變得異常沉重,但是在資産負債表式衰退情況下,日本央行沒有底線的量化寬鬆政策刺激只是“緩兵之計”,很難徹底逆轉高額債務所帶來的巨大阻力。
  世界經濟同步減速嚴重衝擊以出口為導向的日本經濟,出口貿易大幅下滑,經常項目頻現赤字。2011年“311大地震”後,日本大幅調整能源戰略,日本的能源進口在去年飛速增長。再加上今年以來,中日釣魚島局勢急劇惡化,進一步打擊了日本在華産業,日本財務省11月上中旬貿易統計初值顯示,出口減去進口所得的貿易收支為逆差7190億日元,這已是日本連續第14個月在上中旬遭遇貿易逆差。根據日本貿易會預測數據,2012年度日本出口額較上一年度將減少3.2%,為63.18萬億日元;貿易逆差額預計為6.83萬億日元,這勢必大大傷及已經兩個季度處於經濟衰退的日本經濟。
  從日本國內經濟增長可持續性前景看,日本正在成為下沉的“泰坦尼克號”——“人口老齡化、産業老齡化、企業老齡化”,這是日本遲遲走不出衰退的真正原因。上世紀80年代以來,為了減輕日元升值的衝擊,日本的國內資金紛紛轉向海外投資,帶動了一批在日本已經喪失了比較優勢的日本企業將其主要生産和經營基地向外轉移,致使國內投資相對萎縮,産業空心化趨勢嚴重。
  而從債務可持續性的角度看,儘管日本10年期國債收益很低,但是在越來越大的基數和複利影響下,2008年度日本政府國債還本付息為9.3萬億日元,到2011年國債還本付息支出達到21.5萬億日元,日本政府債務負擔越來越重。此外,歐債危機和日元升值使長期低迷的日本經濟更加疲弱,個人資産增長乏力,日本國民儲蓄率已從1998年的10.5%下降到目前的3%左右。IMF預計幾年之內日本儲蓄率由正轉負的趨勢不可避免,資本與負債的缺口會越來越大,日本依靠國民儲蓄支撐債務的模式難以為繼。隨着日本國內儲蓄率的降低,吸收財政赤字的私人部門盈餘將減少,日本政府必須靠外部儲蓄進行債務融資。
  日本觸發主權債務危機的風險絕對不能小覷。事實上,金融危機以來,隨着各國持有日本國債的比例創下幾十年來的新高,對外風險頭寸正開始逐步顯露。因為外部債務融資的最大風險是要求風險回報,這會大幅提高本國的舉債成本。與此同時,日本銀行和金融機構的資産負債表上沉澱着鉅額日本國債,一旦日本主權債券市場出現風吹草動,出現融資困難可能進一步衝擊日本銀行體系,産生連鎖性金融反應,就如歐洲債務危機的演進路徑一樣,形成主權債務與銀行債務的惡性循環,並觸發降級。一旦被降級則更會加速日本國債收益率激增,資本損失的擔憂很可能將促使債權人快速“去日債化”,進而引爆日本債務危機。
  任何風險承擔都有限度和臨界值,日本如果不實現重整財政,重建經濟,還繼續在量化寬鬆刺激的老路上繼續走下去的話,那麼在未來日本貿易形勢急劇惡化,並可能導致日元大幅貶值之時,主權債務危機爆發的臨界點將會提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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