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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一個時期,要認真總結個人住房房産稅改革試點經驗,研究逐步在全國推開,同時積極推進單位房産的房産稅改革。”在最近的一篇署名文章中,財政部長謝旭人作出上述&&,這是繼今年8月全國財政廳局長會議上的講話之後,他第二次就房産稅改革明確表態“要在全國推開”,釋放的信號日益清晰。 關於房産稅,各種“無厘頭”式的發布已有數次。一會是住建部,一會是央行官員,一會是國稅總局,輪番表態相互打架;一會説今年要推,一會又説方案未定;一會説先覆蓋40個城市,一會説要覆蓋40個城市;一會説滬、渝試點成效顯著,有力遏制了投機需求和房價上漲,一會又説影響微弱,效果不彰。房産稅信息之嘈雜混亂,幾成騾馬集市,信號蕪雜,誤導各方,甚至已陷入“光靠吼”的尷尬。 去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推進房産稅改革試點。《關於2012年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重點工作的意見》提出要適時擴大房産稅試點範圍。隨着房地産調控的深入,在總結試點經驗的基礎上,房産稅的“擴圍”應成為政策工具箱中最有力的儲備。但是,較長時間內,這一政策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樓。梗阻在哪兒?一次與某部委來調研的一位人士聊天,他説了句大實話,“過去什麼稅都是拿人家開刀,而房産稅不同,如果開徵誰都躲不掉,並且稅基大。機關幹部有幾套房不是個別現象,按北京上海的房價,一套好點的房動輒幾百萬上千萬,如果徵一兩個點的房産稅,那十幾萬就沒了,等於一年工資全繳稅了。你説這事情誰會起勁?所以大家都在拖。” 中國城市居民的住房自有率高達85%,而長期的金融抑制和投資渠道狹窄,使房地産成為居民投資的主要選擇,房價的快速上漲與天量的高能貨幣互為促進。市場繁榮的年景,人人似乎都是紅利的獲得者。與房地産共增值的幸福時光,讓每一個人都覺得滋潤。從這個意義上説,中國房地産龐大的利益集團不單指特定群體,其實囊括了生活中的“你我他”,大家都是受惠者,都跟隨着漲價的鼓點歡呼,都希望聽到房價永遠上漲的好話。 有人放言“房地産是國家財政的大倉庫”,只能升不能降。而有朝一日,房産稅開徵,有限的租金可能還不足以支付房産稅,那時房價必然失去上漲動能,擁有者感情上一定是極度抵觸的,這符合經濟學“理性人”的假設。 由此看來,把房産稅開徵難歸到房産信息系統聯網難實在是推脫之詞。實際上,無論是房産信息的聯網還是稅收徵管,技術和操作層面早已不存在問題,房産稅本身並不複雜,關鍵是決策者的決心。房産稅是存量巨大的永續稅源,它不僅僅開闢了增收的新路徑,還涉及到社會公平和調節收入分配,是完善房地産市場調控的重要稅收手段,對促進市場健康發展影響深遠,而如果總是受制於既得利益群體的掣肘,而投鼠忌器,首鼠兩端,那將一再錯失市場化調控的時機。 許多人還關心房産稅怎麼徵。實際上完全可以簡單化,原則上,除政府的保障房不徵稅,所有房産都計徵,然後再以家庭為單位,按一定的人均面積,比如三口之家,按人均60平方米退稅,這樣就能保證這一稅種的全覆蓋,居民正常的生活居住用房可以不徵稅。實際上,這也是一種目前認同度較高、操作相對簡易的方案。 過去十多年間,因為流動性盛宴和金融供給短缺,以債務貨幣為基礎的氾濫流動性和監管的放鬆推高了房價,這已是不爭的事實。耶魯教授羅伯特 席勒最近在回答記者提問“你會在中國買房嗎?”他決絕地説:“不會,因為中國的房價太貴了。”在黃金10年中,房地産市場沒有經歷過大的周期性波動,這個市場只有貪婪而沒有恐懼,只有僥倖而沒有理性,只迷信政策(地方政府不會讓房價跌)而不敬畏市場。房地産調控,需要一個民族深入骨髓的理性精神,只有經歷一次鳳凰涅槃,這個市場才會成熟,參與者才更理性。現在看來,財政部長關於房産稅的談話傳遞的信號意義日益清晰,這也應驗了那句話“房地産調控有的是手段,有的是政策儲備,不是光靠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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